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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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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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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昀两个人风尘仆仆,片刻不曾停歇的赶了三天三夜。西北王城离京城千里,皇帝只派了一队人来护送他们。 给他们指派的五千兵马在离西北之境最近的禹州。 这五千还是禹州、荆州、末州东拼西凑出来的。装备一般,人也没经过战场厮杀历练。 顾家支节错杂,这个时候都想浑水摸鱼分一杯羹。他的庶兄以为牵制住大齐的驻军,西北就真掌握在自己手中了?焉知自己人不会趁火打劫。 他不想兄弟反目成仇,若顾时济安安分分的,北临王长子这个身份便能保他一辈子富贵。 一行人在禹州下榻,太守早早地在城门前迎接。 杨千里是禹州太守,皇上的旨意早就下来了,他们只有遵从的份儿。他恭敬的将两位贵人迎下马。 他笑着说,“早已为两位殿下备好酒席。禹州苦寒,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几人寒暄一番便入了城,顾时昀深知这位太守的秉性。 果然,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 “不知两位殿下何时动身,在下也好早做安排。” 顾时昀身边的亲卫道,“时候未定,总要筹谋一番。待万事俱备之后。方能动身。” 杨千里的脸色难看起来,别的地方见朝廷派下来人都是两眼放光,穷追不舍。止不住的奉承谄媚说好话,以求官路平坦。 但这三州郡的太守都相互推诿扯皮,对于他们来说皇帝的赏识不能当饭吃,接待就要花钱。不但要承包顾时昀跟林祳两人的吃喝,还要管五千士兵。 禹州太守一直是个抠搜的,听说这件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哭穷,结果还是落到他头上了。 昨日至今,他已经花费不少,要是再住上几天,五千好几的人要花多少钱? 一想到禹州的钱浪费在这上面,他心里止不住的滴血,气的眼前发黑。 他语气都冷了下来,“殿下还是早些上路吧,以免误了大事。” 杨千里这话让一旁的县丞捏了一把汗解释道,“太守的意思是让两位殿下别误了战机,以免圣上怪罪。” 顾时昀也没往心里去,“大人说的在理,兵贵神速。是我们唐突了。” 杨千里这才展颜敬酒,“殿下言重了,刚才下官也是着急,自罚三杯。” 说罢他一饮而尽,禹州跟西北接壤,顾时昀也不想关系闹的太僵。“待事情结束之后,在下会请陛下为禹州拨款。” 杨千里眼睛一亮,拉着顾时昀就要再喝一杯。本来觉得顾时昀年轻不知事,没想到处事还怪全面,看他不禁顺眼了几分。 他想着这笔钱怎么用呢,是办学堂,还是买水车,亦或者是引水渠。心里高兴,就多喝了几杯。没注意便醉了,醉后还拉着顾时昀的衣裳,叫他千万别忘了给钱。 一旁的侍从见太守醉成这个样子还惦记着钱,不禁捂住了脸。 林祳在席间一直没说话,现在屋里就剩他们两个人了,他慢慢起身。 他悠悠道:“世子的反应看起来十拿九稳,不知有什么妙计。” “殿下神勇,不打无准备的仗,不知殿下有什么看法。”顾时昀反问道。 林祳笑了,却不达眼底。“世子淡定,难不成真打算用着五千的兵。” “五千的兵自然不够,凑不齐还不是有西北驻军。” 林祳真想笑他,少年意气,不自量力。“驻军隶属大齐,你是西北的。就算是平叛,他们也不会听你的。” 顾时昀不以为意,“他们自然不会听命于我,但殿下是奉皇命而来,定会受您的差遣。” “世子怎么肯定本殿下会帮你,”他重新坐下,为自己斟了杯酒,“本殿下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顾时昀从容不迫,不疾不徐。“殿下想用清妍郡主拉沈家下水,总归绕不过西北。” 林祳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颇有种棋逢对手,一时瑜亮的感觉。 他还小看这个西北的质子了。 “此事结束后,西北也会为殿下夺嫡而助力。届时文有沈家,武有西北,岂非十拿九稳。” 林祳眼神深沉,神色冷淡。他并非三言两语能被糊弄的人,“本殿下如何能信任你。” 顾时昀年纪不大,处事却有不符年纪的稳重。在面对平叛这样的大事,不少人都会措手不及、压力倍增。没想到他反而泰然处之。 他以为顾时昀这段时间会开口跟他合作,没想到还要他来找契机。 林祳对这个少年有了欣赏之意,他以为顾时昀是为西北考虑,或者坦言穷途末路、无奈之举。 谁知,顾时昀看着他,认真道:“在下仰慕清妍郡主,诚心实意,不敢有一字虚言。” 林祳皱了皱眉,似乎是在想这件事的真实性。“你与清妍才见几面,怎么就仰慕了?” 顾时昀没想对这件事多说,只道:“郡主之姿倾城绝世,行规端庄淑雅。在下仰慕也并非奇事。” 林祳听了这话,眼神复杂。想了想林晚平时,不禁疑惑。那小鬼,竟这么好?情人眼里出西施? “清妍的事我坐不了主,需得是她自己喜欢。”他看少年是个执拗的人,友善提醒道:“你也莫想用强权压她,她性子看似随和什么都不在意。其实刚烈有主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喜欢她,自不会强求。” 林祳还有些意外,生在贵胄之家,从小顺风顺水什么都不缺。一般会养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看上什么不松手的性子,鲜少有人什么都不求。 而他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轻狂恣意的时候。该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有不顾一切的狠劲儿,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就算是林祳他也做不到,在高处站习惯后就难以低下头去真诚喜欢一个人。对待喜欢的人他像撒尿占地的狼一但有人越了界,必然会龇牙咧嘴,难以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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