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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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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劳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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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遥远,舟车劳顿。 林晚没出过远门,平时坐轿子,坐马车我没见得有怎么累。 云宿不待见她,除了平日伺候的丫鬟会同她说说话,其他人都不怎么理她。 一连几天都在马车里闷极了,只有在驿站的时间才能出来透透气。 终于,有一天。云宿跟她说二十里之外就是大齐边疆,南蛮的人会在那里迎接她们。 “现在的地界不是受父亲管辖?我们不能稍作调整,拜见我父亲一面再走?” 云宿说,“过了大齐边境自会给郡主装扮、休息的时间,陛下并没有下令让叨扰南淮王,不便打扰。” 林晚“哼”了一声,“是不便还是不想。” 云宿没有给她过多解释,二十里的路程并不远,她们一路畅通无阻。过了郁郁丛林,复行一二里后,果然看见南蛮的人。 为首的是位少年,跟江鲫一般大的年纪。模样俊俏,眉目倨傲。 “我是科沁勒第五王子,奉父王命迎接昭文公主,请公主移驾。” 话是这样说的,眼里却不见有丝毫谦逊之意。 林晚由侍女扶着下了马车,乌拓眼里闪过不屑。 这个抱着像个兔子的乳臭未干的小姑娘,竟是老匹夫唯一的女儿。 这般娇滴滴的样子,能上的了马? 大齐的南淮王是科沁勒恨的牙痒痒的存在,每次提到他都会骂几句脏话解气。 虽说南淮王宰了他名义上的二哥,但乌拓仍对他有些敬意,没骂那么脏,只用中原话称他老匹夫。 乌拓以为身为林匹夫的女儿多少是个英姿飒爽的美人,多少也像黎深深一样。没想到美则美矣,但娇弱无骨的,不似他们那边的姑娘灿烂张扬。 倒也是中原的风水养人,不像这边的风都是狂犷的。 护送的队伍要跟着南蛮一同去王城,南蛮的人想给她们下马威,马车又小又破,还有人哈哈笑道:“我们部落的人个个善马,能找个马车不容易,公主可别嫌弃。” 林晚可不会蠢到说不嫌弃,她看了一眼就直接回了大齐的马车,面子什么的丝毫不给。 乌拓挑了挑眉,还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 乌拓凑到她的马车旁,隔着帘子,声音懒洋洋地,“南淮王杀了科沁勒的二皇子,想杀你泄愤的多了,你还真是不收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乌拓笑了,“一会见了人,希望你的嘴还能这么硬。” 科沁勒的大皇子与二皇子一母同胞,现下正在驿站等着,不想屈尊来接,可却一路从王城到此,其意不言而喻。反正父王看重的是两地联姻,公主只要不缺手缺脚的受了什么罪谁又在乎。 只要礼成,就先是家事再是国事,发生什么大齐也不好来问。 日暮黄昏时,林晚如愿见到乌拓口中的大皇子,猿臂蜂腰,长相凌冽。看起来很凶,而他们口中的驿站也很破落,看起来没人收拾的样子,这一路上他们也没看到什么人烟。 一行人进了院子,院子中有棵柿子树。上面果子很多,但好像有虫患,叶子都黄了,有虫子啃食的痕迹,柿子上还大多被鸟啄过。林晚刚进来的时候就有柿子落在她身前,差一点砸到她。 看这边的建筑和风俗习惯跟大齐一样,与传闻中的南蛮倒是截然不同。 这两天跟她浑熟的侍女玉儿悄悄跟她说,这地方以前其实是大齐的国土,被南蛮给抢了过去。后来经常战争不断,这地方也渐渐的没了人烟。 蒙塔上下打量着林晚,他的眼神像蝎子的毒针,让人浑身不舒服。他轻蔑道,“小东西细胳膊细腿的有什么用,大齐送来了一个废人?” 林晚丝毫不怯,冷冷地看着他。 “看什么,在看挖了你的眼。”蒙塔凶起来骇人,一旁的侍女将她拉了回来。 云宿皱了皱眉,面色不悦。“阁下注意言辞。” “还真以为我们是与你们和亲的!”蒙塔拔了刀,大声道:“都给我拿下。” 乌拓随意散漫,看着两方你来我往打的不可开交,随手捡了支树枝,在手指间转的眼花缭乱。 蒙塔一直记挂着胞弟之死,人都到了手底下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两人刀刀见风,都是从对方的命去的。在云宿提剑来挡的时候,蒙塔击他下盘。 云宿身形不稳,蒙塔反锁他的手腿压在他背上,“大齐连男子都这么娇,花拳绣腿!” 云宿的脸贴在地上,他挣扎不起来。他在京城里也算是众星捧月,何曾受过这样的欺辱。“南蛮竖子,无礼至极!” 平时这家伙鼻孔朝天,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 大齐的人很快都被制服了,一个二个用麻绳捆着还不服气。 只剩下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乌拓看着一旁看热闹的林晚,挑了挑眉。 林晚也学着他的样子,面无表情的挑了挑眉。 直接给乌拓逗笑了,他朝蒙塔喊道,“大哥,咱们怎么吃饭。” 林晚从来都没有进过油烟地,现在跟着侍女们一起,旁边还有南蛮的士兵在看着她们,这才发觉蒙塔笑的是这么坏。 玉儿小心道,“公主您在一旁看着就成,我们来就行。” 乌拓隔着窗子,悠悠道,“公主可别偷懒,这些小郎君命还在我们手里。” 大齐的侍卫听后羞愤的恨不得低头掩面。本来就是来保护公主的,没想到还得让公主为他们受委屈。 林晚听后面无表情,她看着盯着她们的南蛮人,“看什么看,不知道把柴劈了!” 他们第一次被一个小丫头训,都愣住了,见外边的两位都没出声,就认命的去案板旁边劈柴。 趁人不注意,她偷偷从荷包里拿出一把相思豆。这还是上次应了云笠要给她做手串,结果没来得及,一直在荷包里放着。亏得绳口系的紧,不然早就掉完了。 她很淡定放在水瓢里,她摸了摸手腕上的这串,想了想还是没取下来。 随手洗了洗,直接倒在粥里。南蛮的士兵见了,孤疑道,“你们在粥里放了什么?” 林晚本来就烦了,直接将勺子怼在他眼前,“你没长眼睛,不会看,这不是红豆,难不成还是毒药!” 这士兵也没想到她这么不耐,挠了挠头没说话。 也容不得他们挑三拣四,反正只有粥。蒙塔端着碗,用勺子搅了搅,“这粥该不会有毒吧?” 他盯着林晚试图从她脸上找出蛛丝马迹,但林晚淡然的很,“没有。” “是吗?”蒙塔直接蹲在云宿身前,“有没有试一试不就好了。” 说着,他就掰开云宿的嘴,将一碗粥硬喂在他的嘴里。 这碗粥是有些烫的,让云宿烫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蒙塔也不是怜香惜玉的人,硬往里塞。将云宿难受极了,眼尾发红,脸颊带泪。 过了一会,云宿除了被呛到有点咳嗽,其它也没什么反应。 他们这才开始吃,林晚自己也盛了一碗。见此,他们更放心了。不过乌拓没有要吃的意思,他笑吟吟地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眼神戏谑。 林晚吃的很斯文,慢慢的。她才吃了几口,有些南蛮士兵已经吃了两碗了。 突然,有战马嘶鸣。 蒙塔突然警觉起来,乌拓也饶有兴致的往外看。 “嘭!”大门被猛的踹开,一群流匪样打扮的人涌了进来。训练有素,异常凶蛮。 林晚悄悄摸着布偶兔子里面藏的刀。没错,这是黎深深偷偷给她藏的。许是怕引人注意,竟然没告诉她,还是她有次捏着玩才发现的。 她有些头晕,强撑着。南蛮士兵有些已经开始呕吐,头晕的症状。虽然一大锅粥里没加多少,她没想到效果这么大。 在南蛮的地界发生什么事与大齐有什么关系,反正和亲公主已经送到。 科沁勒本来就想给大齐一个下马威的,没想到突然袭击。蒙塔现在怀疑这是大齐的阴谋? 他也难受,左支右绌应付不过来,看见大齐公主趁乱要跑,他忙拽住她的手腕:“你想干什么,还是这是你们大齐作的局?” 林晚抽出刀,反手在他胳膊上划了个口子,她踉跄几步,脱了显眼的外袍。 他眼睛都没皱一下,以为是朵孱弱的娇花,没想到竟然还能有这股狠劲儿。 “咻”的一声,不知从哪射来的箭矢,直直的射在蒙塔身前。林晚似有所感的回头,瞳孔放大,不敢置信又惊奇。 那人高高端坐在马背上,背对阳光和湛湛青空。手指修长而有力,扯着缰绳。面色冷漠,神色雍容。 林晚嗫嚅着,声音小却难掩惊喜。 蒙塔早就是强弩之末,他眼前发黑。他以地支剑,想看清眼前是谁,但阳光刺眼,他迷迷糊糊觉得跟林让辞那个浑蛋还怪像。 林晚手脚紧张得开始发麻,这是几年来又一次见到父亲。眼里的泪水由于激动都要流出来,但她还没行礼就撑不住晕了。 林让辞下马,将披风解开来给林晚裹上,小心翼翼的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陆直抱拳给林让辞行礼,“王爷,让他们看见您的脸恐怕会有麻烦,我们殿下......” “看见本王的都带走,清妍是本王的女儿,不管怎样也得让本王见她无恙,剩下的等她醒了再说。” 陆直犹豫道,“那这位云家的小公子,怎么办?” 林让辞皱了皱眉,陆直顺间明白,“您先带郡主回去吧,我们处理剩下的人。” 他们原本在西北,他们世子听说郡主要和亲,直接让他带人跟二皇子的人汇集。 没想到在行动的时候竟然碰到南淮王的人,怕他露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先一步,没想到小郡主似乎先下手干了什么。 一个二个跟豆腐似的,还没怎么打就晕的晕,倒的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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