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哉拉扯着郑月娥和小丫头,小丫头像只灵动的花蝴蝶一路冲在前面,三人约莫奔跑了一盏茶的功夫,来至到大王庙前。
此时,大王庙山门前早已排起了一条长龙,一眼扫过去排队的少男少女也和他们三个一样拎着花灯,不消说大家都是来参加花灯大赛的竞争者。
“这么多人,干嘛在这堵着不进去.”三人自觉加入长长的队伍中,胡哉站在队尾嘟嘟囔囔翘首观察队伍前面的情况,原来山门前设置了障碍还有几名身材高大的庙童看守,参赛者必须捐献香火钱才能进庙。
看着缓慢前进的队伍,胡哉又不放心的向后瞧了瞧,仅仅片刻身后又多出几个人,好在那帮小痞子没有追过来,这叫他放心不少。
“小郎君、小郎君。”一旁的郑月娥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撒开手罢,你、你弄疼我了。”
“欧吼!”,身后的吃瓜群众似乎得了某种选择性失聪只听到“弄疼”云云,一个个支棱着耳朵贼兮兮的偷看胡哉和郑月娥两人,冲着两人的后背指指点点,“看不出来,那家伙瘦不拉几的竟有这么雄厚的本钱......”
“那个小郎君模样长得真迷人,就算被他欺负了我也心甘情愿”,有些单纯的姑娘娇羞的暗暗叹气道,还不忘幽怨的看向一旁的男伴,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好看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要有男子气概......”姑娘们刺耳的评论很快激起男伴们的愤慨一面大胆的反驳,一面摆出各种骚情的姿势展示他们魁梧的身材。
“哼哼,可是你两样都不占呐!”
姑娘们直白的话语,仿若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无情的收割男子汉们的自尊心,一刀一刀直到把男子汉们那点可怜的仅有的自尊绞成碎末和着泪水吞下肚。
“嘤嘤嘤、嘤嘤嘤。”某个心灵脆弱的男子汉悄悄的退出队伍,躲到一旁凄厉哀嚎。
“唉!现在的男人呀,哼哼!”姑娘们听到某个男子汉委屈的哭泣,不但没有伸出关爱之手反而双手交叉在胸前理性的旁观道,“真是不中用!遇到一点小事就像娘们一样哭鼻子。”
“嘤嘤嘤、嘤嘤嘤!”某个哭泣的男子汉听到姑娘们的议论哭得更大声了,立马引起了整个队伍的骚动。
“小姐、小姐,这个声音好熟悉呀!”小丫头挤过人群冲哭声的方向探过脑袋说道,“听声音好像咱们村的情歌王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郑月娥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道,“他一个老光棍怎么可能来参加花灯大赛。”
“好嘛,这家伙哭得真难听。”胡哉皱了皱眉头厌恶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唧唧的像个娘们,可别把狼给招来。”
“驾、驾、驾,你们这帮狗东西快跑,谁要是放跑了狗男女我就弄死谁。”胡哉的嘴仿佛被仙人开过光刚说完,远远的就听到花蛤蟆痛骂手底下小痞子的声音。
“小郎君!”
“姑爷!”
“赶紧往里边躲吧。”胡哉拉上两人的手从队伍里冲出来穿过长长的队伍直接奔庙里边闯。
“嗨、嗨,你们三个怎么加塞。”山门前几个身穿黄袍的庙童拦下胡哉三人,“看你们穿得挺体面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买票进庙、买票进庙!”
几个庙童排成一排挡在山门前斥责他们,排队等候的少男少女也对三人的加塞行为大声表达不满,一个个口吐芬芳指责三人不守公德、破坏公序良俗。
“我们是大王神虔诚的信徒,大老远的过来就是为了尽早瞻仰大王神的仙姿。”胡哉听着花蛤蟆的喊叫声越来越近,满脸堆笑的对看守山门的庙童说道,“还望几位行个方便放我们进去。”
“你这厮好没君子相。”一名长相白净的庙童呵斥道,“来这里的哪个不是大王神虔诚的信徒,岂能容你们擅闯山门,买票进门,人人有责。”
“我们的信仰更坚定。”胡哉抢过小丫头的钱袋,不顾小丫头愤怒的目光,掏出一大块散碎银子悄悄塞进为首的白净庙童手里恭敬的说道,“还望几位仙长大发善心。”
“吭、吭。”庙童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约莫有个一两左右,不禁喜上眉梢趁众人不注意迅速塞进怀里,双手合十回礼道,“施主的虔诚感动天地,大王庙全体同仁欢迎三位施主,快快请进。”说着话让开一条道放胡哉三人进去。
“抗议、抗议......”老实巴交排队等候的少男少女见状一齐抱怨道,“不公平、不公平,我们要投诉,你们搞黑幕。”
“我们都是大王神的信徒,为何如此明目张胆的区别对待。”有些胆子大的男子汉站出来振臂高呼道,“兄弟姐妹们随我往里冲......”。
这一声号召彻底激发少男少女们的怒火,真是一呼百应、从者云集,早已等的不耐烦的少男少女们作势就要跟着领头之人往里冲。
“岂有此理,你们竟敢在大王庙前聚众闹事。”一名膀大腰圆、长得黑塔似的庙童站出来,用他的破锣嗓子高喊道,“难道就不怕大王神怪罪吗?难道就不怕大王神降下责罚吗?”
此话一出,眼瞅着就要暴动的队伍登时安静下来,赫赫神威哪个不害怕,即便大王神不降下责罚,黑塔似的庙童也足具威慑力。
“刚刚进去的三位,他们的虔诚感动了大王神。”长相白净的庙童担心传出去一些风言风语动摇信徒们的信仰,于是站出来解释道,“因此大王神降下法谕让他们优先通过,如果尔等和他们一样虔诚,大王神也会为你们降下神谕。”
白净庙童站立在山门前嘴角冷笑,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庙前的长龙,见众人不再交头接耳的嚼舌根满意的点点头示意师兄弟们继续维持秩序,依照庙规按次序放众人进去。
然而这种井然有序的队列还没维持多久,随着花蛤蟆一帮小痞子的横冲直撞,队伍再次骚乱起来。
“驾、驾、驾,你们这些混账东西快给本少爷闪开。”花蛤蟆骑在陈贵钱肩头上,不停地挥舞擀面杖驱散排队等候的少男少女,嘴里骂骂咧咧道,“谁要是逮到狗男女本少爷大大的有赏,可是若是谁敢不出力气,本少爷饶不了他。”
“我滴个乖乖,花蛤蟆来啦!”
“花蛤蟆来啦!姐妹们快躲呀!”
“呜呜、呜呜,我长得貌美如花,花蛤蟆肯定要把我抢回家做老婆......”
“人的名树的影。”青石镇花蛤蟆的恶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一众少男少女见到他仿佛见到一坨会行走的翔。
一个个四散奔逃、奔走呼告,有些避之不及的小姑娘被撞倒在地,不住的哭哭唧唧,叫喊、埋怨自己的男伴,“你个窝囊废,老娘再也不跟你好了。”
“哪来的浪荡子弟,竟敢乱闯山门,惊扰大王神。”白净庙童一马当先挡住花蛤蟆一伙子人的去路。
“混账东西连你家花大爷......西门大爷的路都敢阻拦。”花蛤蟆骑在陈贵干肩膀上居高临下,一拳打在白净庙童鼻子上,鲜血喷涌而出,“惹恼了本少爷,一把火把你们的大王庙烧成大火庙。”
“哎哟!原来是西门大官人光临本寺。”白净庙童胡乱几下抹干净脸上的血污,谄媚的说道,“几日不见西门大官人形容大变,恕小的眼拙一下子没认出来您。”
白净庙童被吓出一脑门子的汗,他可不敢得罪花蛤蟆这个活阎王,更不敢指望一尊泥胎塑像能把对方吓退。
说白了,大王庙虽然给了他一只铁饭碗,可花蛤蟆却是能砸碎饭碗的主,要是得罪了花蛤蟆青石镇就再无他的立足之地,只能远走他乡端个破饭碗——要饭。
“西门大官人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寒寺,要来您也不派人先通知一声。”白净童子百般谄媚道,“也好叫本寺上下洒扫庭院、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准备上好的茶水、点心,大开山门恭迎大官人驾临。”
“甭废话,我来问你先前有没有三个狗男女进去。”花蛤蟆厉声问道,一旁的大黄狗很有眼力劲的配合花蛤蟆狂吠几声,接着又冲白净秒通龇牙咧嘴。
“有、有,我刚刚就看出他们三个绝不是什么好东西。”白净庙童忙答道,“果然如我所料,他们竟是得罪了大官人,多亏小的心有感应放他们进去,只待大官人一到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干的不错,小的们关门放狗。”某个不知名的奥瑟说过,“只有发自肺腑的最真诚的赞美,才是世间最优美、最动听、最能打动人心的声音。”
白净童子动听的言辞把花蛤蟆感动的卟啉卟啉的,只见他冲白净童子投去赞赏的目光,猛然动手一巴掌拍在庙童脸上留下一道醒目的掌印,白净庙童愣了片刻错愕的问道,“西门大官人为何如此厚赏小人?”
“无它,你长的太白,看着就招人恨。”花蛤蟆打磨打磨手淡淡的说道,“本少爷有些情不自禁。”
“小的拜谢大官人赐名。”白净童子“扑通”跪倒在地,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大官人的大恩小的一辈子都忘不了。”
“呃!”花蛤蟆一脸纳闷道,“小子你这是闹哪出?”
“刚刚大官人嫌弃小的太白,不就是暗示要小的改名真黑吗?”白净童子解释道,“所以小人的名字以后就叫陈真黑。”
“嘿嘿!这小子有点东西。”花蛤蟆闻言大喜,再看陈真黑的时候,那是越看越中意,“我很中意你,以后你就是我花蛤蟆的人了。”
“陈真黑谢过大官人。”陈真黑砰砰又磕几个响头感谢花蛤蟆对他的知遇之恩,紧跟着站起身振臂高呼道,“兄弟们,关门放狗,抓住狗男女替大官人报仇。”
“嘎吱吱......”山门正要关闭之际,一道黑影高喊着闯了进去,“打倒小白脸,还我郑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