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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剑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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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当大当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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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更烈! 晒得人心烦气躁的。 喉咙又干又疼…… 可是越疼,穿着一袭红衫的臭老头越要使劲抽着手中的旱烟。 这老头叫做夕拾。 是夏星眠的爷爷。 从离欢之门走出来以后,他便躲着顾此书和夏星眠,来到了螳臂村附近。 明明自己就在欢糖镇,却让孙女为自己担心,甚至以她犯着性命危险为条件,利用她和顾此书离开欢糖镇。 无耻,真的无耻啊! 红衫老头抬头望天空,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天,还是在骂自己。 他准备去一座破庙。 准确来说,他要去的地方,是一座叫做螳臂村附近的一座破庙。 太阳很毒,夕拾擦擦汗水,咬了咬松动的牙齿,拖着蹒跚的步伐向前走去。 走了很长的路,终于看到了螳臂村,没多久,便有一座破庙映入眼帘, 瘸老头擦擦汗水。 然后狠狠擤了一把鼻涕。 这是他的老毛病了。 一紧张就容易流鼻涕…… 这老头曾是螳臂村的村民,十余年前,跟着一个背蜂桶的男人去到欢糖镇,在那座太平的小镇里过着平凡的生活。 比起外面的生活,在欢糖镇的日子舒服得不能再舒服了。 可是,每到夜深之时,从前的回忆,总如潮水般疯狂涌现于心底。 那场深埋于心底的死斗,总在脑海深处循环上演。 同时,他的耳边,还会传来一头老牛凄厉的哭声。 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的哭声。 或许,就是为了消除耳边的老牛哭声,他才会选择离开欢糖镇吧。 破庙里面,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尿罐,埋在最里头的墙角下。 夕拾挖出尿罐,来到破庙门口,坐在地上,看向螳臂村方向。 那座小小的村子好像传来了村民凄厉的悲鸣声,又是谁被杀害了呢? 瘸老头苦笑着。 眼角闪烁着泪光。 耳边似乎又传来了一道又一道熟悉而陌生的老牛哭声,让他感到痛苦不已。 他捂住心口。 心口那里传来尖锐的疼痛,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兵刃插进了心脏一样。 痛感遍布全身! 他却张开了嘴巴笑了起来。 接着,他咬破手指,滴进布满泥垢的尿罐,淡淡的光芒从尿罐里散发出来。 但很快就暗了下去。 “日!” 瘸老头骂了一句。 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 再次咬破手指…… 靠近尿罐滴血。 突然,破烂不堪的尿罐颤动起来,从里面猛然涌出一道黑色雾气。 剧烈的痛感猛然袭来,他看见自己的整个手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撕成了碎片。 鲜血迸溅。 宛如盛开的血花。 “疼,太他妈疼了!” 瘸老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吞噬了一整个手掌的黑色雾气涌出尿罐,逐渐化为一头庞然怪物。 老头儿磕磕绊绊地冲出破庙,“轰”然一声,破庙倒塌! 随之而起的灰尘弥漫八方。 那头庞然怪物跃上高空,然后落在地上,发出轰然巨响。 瘸老头看到这头庞然怪物盯着自己,害怕得连连后退,身形庞大的怪物张开嘴巴,呼出恶臭难闻的气息。 老头儿脸色灰白。 身体颤抖不已,涕泗横流。 强烈的恐惧,让他忘记了捂住鼻子,被怪物的口臭熏得差点昏厥过去。 “呱哧——” 既丑陋又可怕的庞然怪物咧开了肉嘟嘟的嘴巴,像在取笑吓破胆的臭老头。 随后,它转过身去。 把屁股对准瘸老头…… 放了一个大大的响屁! “砰——” 老头儿被屁轰飞出去! 接着,庞然怪物蹦上高空。 “呱哧、呱哧、呱哧……” 诡异的嘶吼声震动八方。 它在空中翻了几翻,落在地上。 扫视四周,瞧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腰悬铃铛的紫发女孩和一个死鱼眼少年。 这两人正是顾此书和夏星眠。 庞然怪物咧开嘴巴,“呱哧呱哧”地叫着,像在用它的语言说话。 腰上的铃铛发出细微的声响,夏星眠的额头绽放出绚烂的光芒。 她睁大了眼睛,揉了揉耳朵,不可思议地看向庞然怪物。 “阿眠,怎么了?” “我好像听得懂它的话……” “你听得懂兽语?!” “好像是……” 夏星眠紧盯着庞然怪物,对身边的少年说:“阿书,我好像听见了它说自己不是怪兽,只是一个可怜兮兮的单身狗。” “单身狗?!” 顾此书一脸惊诧。 自称单身狗的庞然怪物似乎也因为夏星眠听得懂自己的话而感到好奇。 它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庞大的身躯就像一只站立的巨蛙。 圆滚滚的身躯,绿油油的后背,肚子则是灰白色的。 兽头是一个巨大的狗头,像一口井似的眼睛冒出黑色的雾气。 血色的兽眸底下,挺立着圆溜溜的鼻子,狗鼻子底下的两瓣嘴唇又厚又红,就像涂了口红似的,有种“诡异的性感”。 上身长着一对狗爪子。 下身则生有两条青蛙腿。 屁股上长着两条巨尾,宛如两条巨蟒,时而相互缠绕,时而各自交叉。 听夏星眠说,这怪物说自己不是怪兽,而是一条可怜兮兮的单身狗。 顾此书忍不住心想:这年头,单身狗都这么可怕的吗?! 《诸灵图鉴》上面记载了各种各样的灵怪异兽、天材地宝、奇灵妙境,以及世界各大灵域的风俗习气等。 眼前这头异兽,那本《诸灵图鉴》上面也有相关的记载。 这头异兽是头戕犬兽。 属于殇灵兽种。 是殇灵兽种之中的“觅双殇灵”一类,是正在寻觅配偶的异兽死于非命以后,吸收天地怨气怨化而成的。 生前求偶未成,求偶之念一直深植兽心,简单说,就是一条极度渴望脱单的单身狗死了以后变成的异兽。 现在它的脑子里装的最多的,还是脱单,脱单,脱单! 在这头巨兽面前,顾此书和夏星眠就跟两个小蚂蚁差不多。 逃是逃不了的…… 那该怎么办? 给它介绍一个对象? 顾此书认出眼前的庞然怪物是一头戕犬兽,正在思考对付它的办法。 跟戕犬兽聊天的夏星眠突然侧过脸看了一眼顾此书,然后连连摇头,声音颤抖地说:“不行的,不行的。” 顾此书急忙问道:“它说啥了?” 夏星眠看上去很紧张。 同时,小脸还有点红红的。 “它说自己孤苦伶仃很久了,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听得懂它的话的人,还愿意陪它聊天,所以想让我当它的新娘。” 顾此书怒从心来,把夏星眠拉到自己身后,怒视着骇人的戕犬兽。 “呱哧!” 戕犬兽勾下腰杆,血一样通红的兽眸紧紧盯着顾此书,张开獠牙遍布的嘴巴。 像在警告顾此书,你要是再敢挑衅自己,老子就要了你的小命! 顾此书握紧的拳头虽然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可他没有后退半步。 逃是逃不了的…… 可要是这头怪物敢伤害夏星眠一分,自己就跟它拼了这条性命。 戕犬兽似乎捕捉到了顾此书眼中的坚毅与勇敢,趴在地上,兽脸正对着他,咧开了厚厚的红嘴唇,笑了起来。 随后,又说起了兽语。 庞然怪物说完兽语,抖动着肉嘟嘟的红嘴唇,朝顾此书抛了一个火热的飞吻。 顾此书忍不住问夏星眠:“它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它说了啥?” 夏星眠的小脸变得更红了。 “它说自己最讨厌没有骨气的人,最欣赏有魄力的人,你挺有魄力的,赢得了它的喜欢,所以要咱俩都当它的媳妇儿。” 她挽紧了顾此书的手。 紧张兮兮的。 “阿书,怎么办啊?它说,让我当大媳妇,你来当小媳妇,我不想当大媳妇,明明你更稳重,应该你来当大媳妇的。” “呃……” 顾此书属实没料到,夏星眠关注的重点会是当大当小这件事。 “不用担心,我不会当别人的媳妇,我也不会让你当别人的媳妇。” 虽然身处危境,但少年温柔的目光,却让紫发女孩感到些许的安心。 她乖乖点头。 然后露出甜甜的笑容。 见到少年和女孩在撒狗粮,这头单身多年的戕犬兽撒起了脾气。 它张开獠牙朝两人咬去,气势汹汹,恨不得将两人撕成碎片! 就在这时,戕犬兽身上突然冲出一道绚烂的光芒,掠至天边,竟然幻化成了一只一只巨大的猫咪,悬停在天边。 软绵绵的“喵呜”声此起彼伏,巨大的猫咪们摆着各种姿势。 有的缩成一个球滚来滚去的;有的四脚朝天地浮在空中,挺着圆溜溜的肚子;有的用尾巴“呼呼呼”地转圈圈,窜来窜去;有的分成两拨,用它们的爪子互挠对方。 淘气的喵喵声回荡八方。 漫天的猫咪之中,蹿出一只身形最大、看上去最软绵绵的橘色猫咪。 这只橘猫肥嘟嘟的,一对猫耳朵精致好看,圆溜溜的大眼睛明亮动人。 它不像其他猫咪一样肆无忌惮地嬉闹,安安静静的模样,显示出毫不矫揉造作的优雅贵气,像是一个高冷的女王。 它竖起耳朵,抖抖生风,然后“喵呜”一声,像是下了某种命令。 其余猫咪们停止喧闹,乖乖地跟着橘猫一起跃下天空,来到地面上。 很明显,这只橘猫是这群巨猫的“女王”,是它们的老大。 戕犬兽在群猫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攻击,紧盯着那只橘色猫咪,两眼冒心心,情不自禁地流下了口水。 很明显,这只单身狗爱上了橘猫。 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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