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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剑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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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赌、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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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尔零点头,满脸感激。 “谢谢你的礼物,” 顾此书疑惑道:“礼物?你别乱说,我什么时候送你礼物了?” 贺尔零笑着说:“送了。” 然后挥动蜂刃,猛地扑向前来,冰冷的利刃笔直地刺向顾此书的脖颈。 顾此书弯腰后仰,避过贺尔零的攻击,“所以,这是你的谢礼?” 贺尔零没有回答。 顾此书挥剑,自下至上一挑! 贺尔零笑了笑,凌空一翻,稳稳地坐在了顾此书的肩头上。 顾此书顿时感到双肩一沉,像是有一座大山,落在了自己的肩头上。 他卯足劲,想把肩头上的贺尔零甩开,可是任凭他如何左摇右晃,贺尔零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他的肩头上。 “注意,我要用力了!” 贺尔零突然发力,直接把顾此书压得扑倒在地,地面直接压出了一个大坑! 顾此书瘫倒在凹陷的大坑里,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被压断了。 整张脸压在泥地上,眼睛、鼻孔、耳朵,全都塞满了泥土。 贺尔零拍了拍顾此书的屁股,笑容灿烂的脸上,浮现出清晰可见的红晕。 还真是怀念呢……这是多年以来,脸上头一次感觉到灼烧的感觉。 以前的他并不是这样子的,他内敛沉默,一不小心脸就会红得跟鸡屁股似的,虽然不谙人情世故,但也算有礼貌。 从稚变成贺尔零以后……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行为开始变得放浪形骸,脸皮也逐渐变得跟城墙一样厚。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这才是他自己,还是他伪装出来的。 建造了欢糖镇这一座虚构乐园,除了顾今酌、桑兜这两个真正的活人,贺尔零还弄来了流厌、顾此书、夏星眠、夕拾,千尾鱼,以及喜欢追逐月亮的胖男孩海聆帆。 他觉得辛辛苦苦建造的乐园像一潭死水,那就太无趣了,在这里头发生的一切,不论好坏,都在按照一定的秩序运行。 不管是人,还是各种各样的动物,都得按照相应的逻辑性,有秩序地存在。 同时,贺尔零还想看看不同年龄、不同身份,遭受不同桎梏的人,会有怎样的挣扎与选择,是否符合自己内心所想的“人性丑陋”的观点,就弄来了这些人。 贺尔零可以吸食他人的寿元,通过寿元窥探他人的内心世界。 当他从顾今酌的内心世界得知顾今酌藏起了心爱的小女儿,于是,一种病态的游戏就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他把顾家夫妇的女儿带回欢糖镇,想看看所谓亲情、爱情,在生存面前到底会变质成怎样丑陋的东西。 最终的结局,这一家子都没有给到贺尔零想要的丑陋的主旨:怨恨。 贺尔零得到了他们的眼泪。 流厌的眼泪,顾今酌的眼泪,桑兜的眼泪,都没有贺尔零想要的怨恨。 瘸老头夕拾,海家娃儿海聆帆,紫发女孩夏星眠身上,心底都有一颗怯懦的种子,开出了悲哀的花朵。 贺尔零想看看这三个胆小鬼是要选择摘下心里悲哀的花,握紧拳头反抗,还是屈服于心底里的怯懦,在绚烂的“怯懦花笼”里等待最终的灭亡,沦为“永恒的懦夫”。 最终,三人都用不同的方式,鼓起勇气,认真地举行了反抗。 贺尔零从他们身上没能证实他所持有的“人性丑陋”的观点。 但在这个“永远的胆小鬼”看来,这一切都是悲哀的、疲倦的。 他始终觉得,欢糖镇仅有的这六个真正的活人,都是不开心的。 他不愿意看到人们贪婪、自私、丑陋的一面,便想重建一座新的欢糖镇。 同时也不想看到这座乐园里的人因为心底里的感情疲倦不堪,抹上悲哀的颜色。 跟死鱼眼少年顾此书干了一架,贺尔零突然领悟到:在这座纷乱不休的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只有纯粹的欢乐的地方。 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免不了这样、那样的痛苦与丑陋。 因为人性本来就是复杂的。 除非根除七情六欲…… 是的,他执拗地认为,人的七情六欲才是一切丑陋、悲哀、痛苦的根源。 只有摆脱七情六欲,才能真正的脱离世俗生活,成为一名神圣的“脱俗者”! 一座真正的乐园,在里面生活的人,只能是“货真价实的脱俗者”。 “我总是绝望地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真正的乐园了,真正的乐园可能只存在于我们永远无法抵达的天上。 “我总爱唱着一首“天上的歌”,歌颂天上的乐园,歌颂那永远也无法抵达的美好之地。现在,我不必唱这首歌了,因为在地上,我也能建造出一座真正的乐园啦!” 贺尔零兴奋地拍打着死鱼眼少年的屁股,忍不住放声大笑。 顾此书凝聚灵力,“砰”的一声翻身而起,贺尔零在他翻身的刹那,整个人高高跳起,悬停在半空之中。 “接招!” 顾此书把灵力聚集于脚底板,猛然释放,整个人离弦之箭一样原地起飞,扑向半空中的贺尔零。 “砰!” 贺尔零双手执刃,竖劈而下,把蹦跶到跟前的顾此书打回地上。 “咔吱、咔吱……” 贺尔零扭了扭脖子,用金色蜂刃凭空画了一个圆,金色的圆圈越变越大,“嘣”的一声化成一棵百人环抱的巨树。 “呸!” 顾此书从地上爬起来,吐了一嘴的泥巴,突然感到头顶劲风呼呼,抬头一看,一棵参天大树从天而降。 “砰咚——” 巨树落在地上。 稳稳地扎根在地上。 贺尔零坐在树枝上。 笑眯眯地看着顾此书。 顾此书道:“你盯着我干吗?尽管使出你的本领来吧,今天这场架非干不可!” 且不论贺尔零跟千尾鱼联手布局,将自己设为局中之棋,到底有什么阴谋。就说他建造了欢糖这座残忍的犯罪场,视他人的性命为草芥,自己就不能放过他,不然哪有脸握着这把黑色大钝剑? 从幼鸢手里接过黑色大钝剑那一刻开始,顾此书就决定坚守本心,成为一名勇敢的仗剑者,反抗天下的所有的不公。 此时,他心里想的是,虽然自己跟贺尔零的实力天差地别,但自己可以吸食别人的灵力,暂时化为自己的灵力,提升战力,就算对方再厉害,也不用太过于害怕。 顾此书剑随心动,身随剑动,“咻”的一声驰向贺尔零,长剑对准贺尔零的心窝窝,剑气凌厉,携着道道肃杀之力! “咻——” 贺尔零身影如电,在顾此书近身的刹那,飘然而去,轻羽一样落在地面上。 黑色大钝剑劈断了一根树枝,树枝断裂的地方,竟然涌出了鲜红的血液。 与此同时! 顾此书突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身体一僵,像一块石头一样落在地面上。 “这是怎么回事?”顾此书起身,疑惑地看向贺尔零。 贺尔零慢慢靠近顾此书,见到他一脸戒备的模样,笑嘻嘻道:“你怕个毛线啊,我又不会活吃了你。” 说着,轻轻勾住顾此书的小拇指,“臭小子,咱们来打一个赌吧。” 顾此书想把手收回,小拇指却被对面的臭瞎子紧紧夹着。 “你究竟想干啥?” “我说了啊,我想跟你打赌,如果你能在十分钟之内砍断这棵树,就算你赌赢了,到时候我就把我的脑袋摘给你。” “如果我砍不断呢?” “那你就输了,到时候就罚你用嘴巴亲亲我的脚底板吧。” 贺尔零抬起脚,凑到顾此书脸前,破破烂烂的鞋子露出了两根脚趾头,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脚臭。 顾此书想吐,“你好恶心……” 贺尔零道:“你赌不赌?” 顾此书没好气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会遵守约定?万一你耍赖呢?” 贺尔零眨眨眼,指尖冒出缕缕灵力,像一根线一样,一头系着自己的手指,一头系着顾此书的手指头。 灵力线之间慢慢凝聚成一个黑点,随即化为一只白色的蟾蜍。 “你听说过“言咒术”吗?两人以血为祭,立下约定,如果不遵守约定,就会遭到诅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贺尔零咬破另一只手,把血滴在白色蟾蜍上,语气变得认真。 “要玩就玩真的,你敢不敢赌?” 顾此书将信将疑,犹豫片刻,也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头,把血滴在白色蟾蜍上。 “呱!” 白色蟾蜍吐出舌头。 舌头上长出一只耳朵。 贺尔零又说了一遍赌约:十分钟之内,顾此书砍断大树,他就把脑袋摘下来,如果没砍断,顾此书就得亲吻他的臭脚。 白色蟾蜍扭扭舌头,动动耳朵,像在询问两人是否确定作赌。 贺尔零大声道:“赌立不变,如违赌约,愿受诅咒!” 顾此书琢磨片刻,也朗声道:“赌立不变,如违赌约,愿受诅咒!” 和短发女孩千尾鱼沿街乞讨的时候,叽叽喳喳像个小麻雀一样的千尾鱼好像跟顾此书提过一嘴“言咒术”。 那姑娘说的跟眼下所见的一模一样,虽然免不了跟贺尔零串通的嫌疑。 但打这个赌,对自己也不是太亏,输了顶多委屈一下嘴巴亲亲臭脚板,不像贺尔零一样要拿性命冒险。 赌就赌了! 白色蟾蜍化为两道灵力,分别涌入了贺尔零跟顾此书体内。 贺尔零勾着顾此书的手指头,摇了摇,嬉皮笑脸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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