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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风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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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雷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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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 隆隆隆隆!! 蓝色的闪电像宙斯的权杖一样划开一片片天,茫茫的雨就像昨日还未消去泪痕今日又涌出的泪水…… 江鸿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暴雨,就是因为这场连续几天的雨,让他原本的野营计划泡汤了,不过原本他就对这个计划兴趣不大。 再有两天他又要开学了,这绝不是让人开心的事情,至少对他而言是这样。两年前他考到了惜时二中,这是他中考前垂死挣扎得到的果实,虽然已经超出了预料,但其实人尽皆知,他们的小县城只有一中和其他高中。 惜时一中是一个传奇的高中,两年前成功打败了那所以市命名的高中,突破县级的约束被大家津津乐道。而他的姐姐江雨两年前就成为了其中一员。 他和姐姐的出生时间只相差了几分钟,以至于江鸿时常会想为什么在母亲肚子里时不好好努力,这样就可以免去十几年的烦人称呼了。他和姐姐的关系实在算不上好,或许是他比较差的成绩让姐姐瞧不起他吧,又或许是父母对姐姐的偏爱让他心生嫉妒了。 但事实就是姐姐成功考上了名牌大学的代言学校,而他进了低端路线的象征,从此偏爱的天平持续走高。那段时间正赶上工作变动,父母在焦头烂额寻找新工作的同时听到了宝贝女儿考上一中的好消息,当即决定在一中附近找新的工作。不过有时江鸿觉得父母的决定可能也是有理可依的,比较姐姐是女孩,相比之下留他一个人就安全多了。 总之一个月前他迎来了光芒万丈的暑假,可悲的是父母为了让他暑假不寂寞并且继续遨游在知识的海洋里,第一时间没收了他的手机和电脑…… 就这样他蜗居在家里度过了高考前最后的一个暑假。不过好在父母好像觉得良心上有一点过不去,决定在最后一个星期带他出去野营——当然也带上他的姐姐,一中一共只放那一个星期。 为了这场野营江鸿还是做了不少准备的,比如把万年不变的刘海剪短,这样可以显得他很精神,母亲常说就是他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前途。 可惜野营没等来,他的真诚倒是感动了上帝给他降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暴雨。 “没关系的,至少雨接着下的话开学或许会延期一点。”他这样安慰自己,虽然这样想来会稍微好受一点,但他还是用手臂捂着眼睛在沙发上躺了几个小时。本来他是挺悲伤的,没想到居然这样睡着了…… 直到一道轰隆隆的雷把他惊醒,那一刻他以为家里漏电上帝亲自来接他了。 一旁的老年宝亮了,那是母亲专门为他准备的接消息神机,很难想象她居然会想到这个主意。 是父亲打来的电话,按下绿色的按键,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小鸿,你们老师说了,开学不受影响,准备好上学。” “好的……老爸。” “嗯,你路上注意安全。” 简短的交流后电话就被挂了,其实父亲也不用过多担心,因为二中离这个房子很近,到校门的距离大概只有两百米,走路上学甚至都不需要过红绿灯。一想到野营和延期开学一样没占到,他突然头有点晕,倒头继续摔在沙发上,此时此刻一句三国里诸葛亮的名言浮进脑海: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开学那天到了,让江鸿没想到的是雨竟在前一天晚上停了,这简直就是掐好了表等着上课铃声的敲响呀。看着雨后灰蒙蒙的天,他知道彩虹是不可能出现的了,在这个小小县城,四周的建筑虽然算不上高,但想看到雨后彩虹也是不可能的。 其实他成绩在年级里还是很好的,有时甚至能进到前十,但也仅限于这个学校了,前十都难考上一本。当然这不是他厌学的原因,真正使他不想上学的是混乱的校园秩序。 惜时二中,与惜时一中同为老牌高中,当初还是同一时间建立起来的,就连老师都是平均分配资源的。但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起的,校园里开始出现了霸凌的事情。那时候正值老校长退休之际,趁着管理疏忽,就有校内甚至校外人士拦路要钱,不给就是一顿胖揍。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惜时二中再也无法恢复往日荣光。 江鸿很耻于向父母说自己也曾遭遇过,当然也从来没说,他认为自己已经快要十八岁了,如果还连这种事都处理不好,那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当时高他一年级的校霸带着几个人在他回家的路上打劫,还好那个路段当时正在施工,地上板砖多,最终事情没有闹大。事后回想起来真的很后怕,他不是一个勇敢的人,甚至可以说有些软弱。手持板砖的造型实在牛掰,他从没想过自己也有那么英雄的一天,就像梦一样。 再次踏进校园,还是熟悉的风格,道路两边种着银杏,夏天走到了末端,杏叶发黄落了满地。 教室里落了一层灰,尤其是他的桌椅上布满了尘土,给人一种不是过了一个月,而是隔了二十年的感觉。他皱着眉头,冷风从开着的窗户外吹进来。江鸿记得放假前他特地检查了好几遍窗户,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他的座位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由于班里的座位每次月考完按成绩次序自行选择,而他常年稳居第一,故而这几乎成了他一直宠幸的地盘。此时他从后面抄起拖把,到男厕所洗洗灰,沾满水,然后回去往桌子上开始摩擦摩擦。 终于解决了这个问题,他端坐在王座上欣赏门口来往的面孔。虽然讨厌上学,但由于不可避免而且待在家里又极度无聊,所以通常他来的都很早,在他之后同学就会逐渐多起来。 从前桌两人压低声音的交流中他听到了奇怪的信息: “学校后山你知道吧,听说昨天死了两个人……” “啊,真的假的,还有人去那里玩?” “真的,我叔叔就是警察局的,不是玩,听说还发现了枪……” “枪!” 不光是他的同桌,连后面的江鸿都被吓了一跳。 “嘘,你小声点……” 之后他们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江鸿好使的耳朵现在也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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