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江鸿突然问道:“为什么你会加入灵魂公社呢?”
他是迫不得已,换句话说只是交易,但是看徐袒的样子他好像很乐意为这个公社办事,这让江鸿很疑惑。
“我?我为他们办事,而他们负责保护我的安全,仅此而已。”
看到江鸿一脸不明白,他接着说:“虽然同为灵魂者,但我远远不如你们,我的力量很弱小,甚至连一个灵召都没有,所以我需要依附强者寻求庇护。”
“可是为什么要保护,现在也没有危险呀?”
“只是现在而已,平静已经持续了快有二十年,马上就会有一场动荡。”徐袒严肃地说着。
这时江鸿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刚才说你没有灵召,但其实我也没有呀,我岂不是也很弱小?”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力量究竟是什么,除了感觉有很大的力气之外还真没其他的异常了。
这个问题似乎是难到徐袒了,他思考了一会,直到轿车慢慢减速,最终停在了目的地。江鸿以为他不会告诉自己了。但他还是开口了:
“弱不弱小往往不是你说了算,很少的人有能力被子弹击中太阳穴而不死……灵魂与命运相连,它们允许你强,你就是强者。这也就是为什么薇黛安夫人会让你来做这个护送任务。”
最后他摇上车窗,驶离了这里。
江鸿在路边等着,徐袒告诉他在中午左右那个老板就会来。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他耐心地坐到路边,冬天午日的阳光下他显得有点像一只晒太阳的猫。他怀疑自己晕倒后是不是过了很久,现在和刚来美国时的心态完全不同了,还记得那时候他慌慌张张撞到一个老太太,还吓得半死,就像一只白天过街的乔装打扮的老鼠,生怕会有人发现自己的身份。虽然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但居然没出什么事,自己现在还是好好地活着,没有被送到监狱里度过余生,也没有像传闻中到缅甸的人那样被残忍杀害。他丝毫不慌了,因为徐袒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他还有能力让警察不抓自己。现在自己只需要完成一个小小的任务——从他的语气里感觉并不难,就可以回家了。这种心情就像被保释了似的,想想,在国外的牢笼里被困住,这时突然有人说可以安全送你回去,那感觉简直不要太棒。
一辆蓝色宝马的车笛声把他从思维中惊醒,他抬头一看,看到了那个醒目而且经常见到的车标。他的第一想法是这个老板应该不咋地,不然就直接开兰博基尼了。
车门被打开了,车里只有两个人,都是外国人。驾驶位上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副驾驶上的男人穿着休闲花衬衫——在这里这是流行服饰。
花衬衫男人用有点蹩脚的中文问道:“请问你怎么坐在这里?”
他的目光里带着询问和期待。江鸿低头看了看表:十一点五十九。他意识到可能是老板来了,于是也试探性地说道:
“我在等一个老板,你也是老板吗?”
“真巧,我正好是老板,你是叫?”
“江鸿。”
“哦对对对,没错的。”听到这话他立马从车里走了下来,彬彬有礼地关上门,伸出手来和江鸿握手。
“很荣幸认识你,我们先去附近的餐厅吃个午饭吧。”他笑着说道,说到餐厅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应该是在回忆发音是否准确的问题。
江鸿有点受宠若惊,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有四十多岁了,身上的气质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别人他是一个年轻的成功人士。被这样的人这么有礼貌地对待实在是让他有点惊慌不安,毕竟他一直是小县城里二流高中的有时还被混混盯上的凄惨学生。
但那个男人似乎还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打开后座车门,做出“请”的手势。江鸿一边摆手一边上了车,男人也跟着他坐到了后排。
“先生你太客气了。”江鸿只好这样说道。
“不不不,是您太客气了。”他赶紧回道,说到您的时候又顿了一下。
江鸿有一点坐立难安,花衬衫男人也有点坐立难安,两人时不时调整一下坐的角度。
“Ah,……”男人突然对前面开车的司机用英文说话。
他的语速很快,带着本地人对外地人的降维打击,江鸿一点没听懂。不过凭借司机的动作他可以判断出男人应该是说到哪里停车,因为司机很快在一个餐厅门口减速了。
这其实是当地很有名的餐厅,从他门口没人排队但里面却座无虚席就能看出来:这里需要预约而且价格很高。
但很可惜江鸿一点都不认识,他的印象里美国只有肯德基和麦当劳,而且他很喜欢吃。
更可惜的是花衬衫男人觉得肯德基这样的快餐不利于身体健康,江鸿肯定不会喜欢,所以他特地提前好几天预约了这里。
餐厅里很安静,很符合人们对上流社会体面而优雅的认知,包括有时响起的“aiter”声,非常悦耳。
江鸿尽力克制住自己紧张的心情,避免被看出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窘迫。但花衬衫男人敏锐地察觉到了:“您对这里不满意?”
“不不不,我只是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有点出汗。”江鸿只好这样撒谎道。
他和男人坐到了一个单独的餐位上,司机没有来,看来是在外面解决自己的午餐。
“我听说江先生前不久刚刚来美国,还没安定下来就请你帮忙实在是非常不好意思。”男人说道,他用手中的叉子叉起一块甜品,而江鸿面前则摆着一双精美的青花瓷筷子,那显然是提前安排好的。
“没事……”江鸿不知道徐袒究竟是怎么描述自己的,不过他突然想起一个话题:“你的中文应该学的时间不长吧,不过也比我的英文水平好很多了。”他自认为这句话还算幽默。
但男人脸上却露出尴尬的表情:“实在是不好意思,事先不知道您只说中文,所以最近才学习的。”
江鸿愣了一下,看来应该是徐袒告诉他的,这个老板为了和自己交流才临时学的中文。
何德何能呀,他在心里说着,想何间一个人就会基本上所有的语言,而自己连英文都不会说。这个老板这么牵就自己,还真让他有点担心之后保护不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