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漾:“……”
体统这两个字和魏策有关系吗?
到底是老相识,谢漾秉着不能太不给面子,怎么说她和赵玉谦有联手坑宁宴的革命情谊,调侃道:“他要去做什么?逛青楼?”
赵玉谦巴不得魏策去逛青楼。
赵玉谦满脸沧桑:“太子他在跟踪齐太子。”
说得好听点是跟踪,说得难听就是尾随。他劝得口都干了,太子是一点不听劝,非说要看看齐渊打的什么算盘。
齐太子打什么算盘,和您有什么关系啊!
您硬是要凭一己之力,再度挑起两国舌斗啊。
谢漾腹议魏策实在有趣,思索着用什么理由婉拒赵玉谦好,就见赵玉谦眼巴巴的望着他,如同溺水的人看着浮木,眼神真是闻者落泪。
他是使臣,如果魏策真做出什么事,他的乌纱帽不保。
“我去劝劝。”谢漾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他不听,我也没办法。”
赵玉谦感动点头。
眼看魏策的身影快消失了,谢漾快步跟上,然后……就见魏策熟练的将扇子别在腰间,在涂了胭脂的女子娇笑声里,左拥右抱进了摘香楼。
“公子,进来玩儿啊~”
“听曲下棋,奴家们都会。”
青天白日,谢漾陷入沉默。
难道青楼也要冲业绩吗,大白天都开着。
她表情复杂的看向赵玉谦。
“领主!”赵玉谦一个年近四十的官老爷,竟然两眼含泪,悲壮得像要赴死一般,“家中足足八十几口人,都靠着我这点俸禄养,还请领主抬手相救,我铭感五内。”
这惨卖得。
谢漾还真不信那点俸禄能养八十多口人。
刚要拒绝,忽然瞥到摘花楼里的高坎,他背对门口正和老鸨说什么,老鸨满脸为难的赔笑。
谢漾眼神微闪。
“好吧,本领主帮你一回。”
摘花楼是上京新起的最大青楼,龟公花娘无数,既有庸脂俗粉,也有出尘昳丽,雅俗共赏。不止夜夜笙歌,白日也很热闹。
可谓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提供不了的。
谢漾衣着不凡,进来就被盯上。
“公子。”一名艳丽花娘扑上来,娇笑着去挽她胳膊,笑颜灿烂的睁眼说瞎话,“奴家瞧您面生,第一次来吧?在楼里有没有熟识的姐妹?”
谢漾简单说了来意,又塞了银两给她。
花娘这才没再纠缠,并给她指了路。
魏策嘛,风流美男,加上那身锦衣华服,想不记住都难。
他在二楼的雅台上,一众美人环绕着,喂酒的喂酒,唱曲的唱曲,好不逍遥自在,目光漫不经心的瞄向斜对面的雅间。
想必齐渊就在那里。
肩膀被拍了拍,魏策回头,笑容有刹那僵硬,旋即便是隐秘的古怪笑容:“二弟,你怎么来了此处?莫不是有看上的郎君在这儿?”
谢漾翻了个白眼,接过美人递过来的瓜果,勾唇冲美人一笑,花娘做出脸红的娇羞模样。
“赵玉谦让我来劝你别尾随齐渊了。”
“话带到,我去会我的郎君了。”
“你还真有情郎。”魏策只是随意说说,谁曾想到她居然真有,而且看她大摇大摆的模样不似作假,只觉得牙花子疼,“别闹了二弟,你快回去吧,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要是宁宴知道谢漾为劝他,来了青楼,还找龟公。
估计皮都要给他削掉。
魏策连美人都不抱了,赶紧阻拦。
“普天之下,就没有我去不得的地方。”谢漾捻起一颗葡萄,丢进嘴里,“好好跟踪你的齐渊,就当没见过我。”
魏策又不舍得就这样放过齐渊,又怕得罪宁宴。
一白面小哥闯入视线。
魏策眼前大亮!
赶紧迎上去。
“高公公。”
高坎正想着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种地盘喊他官名,见是魏策,挤出招牌笑容:“魏公子安好。”
“我和谢领主来楼里玩,没想到还会碰到高公公。”
娘娘也在?
高坎一激灵,可没忘记娘娘那些荒唐话,心里骇然,面上却不显:“咱家来这儿办点事,魏公子初到大渭,今日的花销便由咱家请了。”
魏策邪笑点头,满意离去。
转身的时候松了口气。
呼,这烫手山芋总算丢出去了。
高坎赶紧敲了敲房门,里面传来“进”字,快步走进去。
这是摘花楼最大的雅间,檀阁玉器,袅袅香烟,连地上铺的毯子都是波斯的流金毯,样样钧是价值千金的好货。
誉有盛名的琳琅公子蒙着双眼。
正向对面玉椅上的宁宴传授着令人回心转意之道。
堂堂九五至尊,能为了谢漾踏足这种下九流之地,高坎真心觉得谢漾有些不知好歹了。
“老爷。”高坎低声开口,“公子也在楼中。”
宁宴正思索着该如何用那些法子,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惊怒交加。
她来青楼干什么?
“去将她带上来。”
琳琅公子开了口:“老爷当真不再考虑考虑奴家先前说的法子?男女之间,不单是君子行事就能让人心动,得对症下药。”
一切伤害谢漾的法子,都不在宁宴的考虑范围。
琳琅公子话锋一转:“那老爷就从自己身上下手,听老爷的描述,夫人是个多疑性子。”
宁宴沉默了。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琳琅公子不愧为情场上的无双公子,心思琳琅剔透。”
琳琅公子淡笑。
谢漾把玩着酒杯,望着眼前的一排庸脂俗粉,兴趣缺缺:“你们楼里都是这种姿色的?”
龟公汗颜。
这已经是楼里最好的一批了!除了上京城里的部分世家公子,无论是姿色还是从气质,都是万里挑一的。
要不是谢漾衣着不俗,龟公都要怀疑他是来砸场子的。
他哪里知道,谢漾从穿过来,见的都是达官贵人,最差的也是姓周那个。珠玉在前,这些精心培养的美男子自然无法入眼。
“楼里的四大公子都在歇息,晚上才会迎客。”龟公憋屈道。
谢漾叹息,逛窑子都不能尽兴。
老天爷都坏她好事。
几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踉跄从楼上下来,嬉笑着说荤话,花娘们相送,显然是从昨夜宿到今天的人。
“还得是我那个得劲儿,可惜没撑住。”最为肥头大耳的男人笑得意犹未尽,瞥到无趣离席的谢漾,那伸懒腰的公子腰和明亮双眸,顿时吸引注意力。
他坦露色相。
其余几人见他猴急的朝谢漾跑去,不由嘲笑。
“你们看他那个样子,迟早死在娈童身上!”
谢漾一时不察,被他抱住胳膊。
油腻猪蹄摸过她的手。
不光摸,还打算抓起她的手亲一口。
谢漾大惊,看着近在咫尺的酒醉肥猪,瞬间觉得刚才那一批庸脂俗粉是绝色,抽出手后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小哥儿,你……”
“啪!”
清脆的一巴掌,极其响彻。
没走的龟公看清她打的人是谁后,脸色大变。
男人的酒彻底被打醒,扭曲着脸:“你居然敢打我?臭小子,大爷我看上你是你的福分,知不知道大爷是谁?也好,大爷我就喜欢你这种带刺的辣椒,免得在床上和死鱼一样。”
谢漾狠狠擦着手背,恨不得搓下一块皮来,傲然抬起下巴:“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不打听打听,就敢随意招惹我,活腻了是吗!”
男人的酒醒得差不多,他没在上京城内听说过这号人物,但最近各国使团的人来了,得谨慎点,试探开口。
“你是谁?”
“逆子,我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祖宗!”
肥头大耳的男人意识到自己被耍,招呼着下人。
“把他给我抓起来!”
谢漾脚尖勾起地上的矮桌,将上面的东西掷向拥过来的下人,矮桌迎面朝肥胖男人脸上砸去,砸得他眼冒金星。
男人惨叫,见谢漾挑衅的看了他一眼后转身就跑。
气得大骂:“抓住他的人,我赏银五百两!”
楼里的人一拥而上。
谢漾运起轻功飞至二楼,将摘花楼闹个鸡飞狗跳,准确的踹向一个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