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诞第三日,大理寺收到一个惊天案子:太子遇刺了!
查了半天就查出幕后指使。
赵士程瘫在官椅上,看着满脸不善找说法的魏策,笑容牵强:“魏太子稍安勿躁,宫里的高公公是破案好手,下官去宫里请他。”
“快去快回。”
赵士程几乎是小跑到宫里。
高坎心情不错,昨夜皇上和娘娘关系进了一步,主子心情不错,他这当下人的自然过得快活:“赵大人这急急忙忙的,是查出了巴音王的冤案吗?”
那种案子,赵士程哪里敢随便查。
查出谁都得罪人。
赵士程不屑和高坎说:“臣想求见皇上。”
高坎笑呵呵的让他进御书房。
行过礼后,赵士程忙把魏策遇刺的事说出来,不敢去看宁宴的脸:“臣查的证据,都指向国师。”
国师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多高,满朝皆知。
赵士程暗暗叫苦。
可真的一切证据,都说明国师就是那个动手的人。
他不知这后面是不是皇上指使。
宁宴将南方旱灾地区领灾银的折子批下去,不觉得这事是明树做的,敢栽赃到他的国师身上,魏策没这个胆子。
阿宝还真是会给他找麻烦。
赵士程迟迟等不到回答,悄悄抬头,瞥见皇上嘴角带着无奈的宠溺笑容。
内心大骇!
“大理寺的职责如何,要孤亲自教你吗?”
赵士程额头浸出汗珠:“臣明白了。”
大理寺掌最高刑狱案件,专门处理官员和权贵的案子,要求秉公严明,不得徇私。这是个难做的差事,却也是个容易的差事。
宁宴将折子处理完,命高坎取来宣纸和画笔。
高坎在旁边伺候着,见画上的人儿渐渐成形,完美复刻寿宴当晚谢漾的模样,活灵活现神韵十足。
宁宴注视着画像,眼里盘旋着柔情。
高坎取来裱画框,宁宴将画裱好,拿着画像走到御书房的偏殿。
那儿密密麻麻挂满画像。
都是谢漾。
最中间的一副,是宁宴穿着龙袍,谢漾穿着皇后才能穿的凤冠霞帔手牵着手坐在御花园里,两人脸上皆带着笑意。
俊男美女,好不养眼。
画像都出自一人之手。
“高坎,你说何时,孤才能名正言顺的拥着她?”
高坎见多了九五至尊落寞的模样,也不似开始般震惊,吟吟笑脸:“皇上的情意,就算奴才是个尼姑,迟早也能被感动得还俗,娘娘迟早能感觉到的。”
宁宴被逗笑:“就你嘴贫。”
“好了,将那些折子收拾好,随朕去大理寺。”
“奴才领命。”
魏策在大理寺等得连连打哈欠时,赵士程终于回来了:“让太子久等了,臣已经查清,事情是国师府里的管家所为。”
“臣已经派侍卫去抓歹徒了。”
一国国师刺杀他国储君,哪怕证据确凿也不能承认,难免后面会被人拿出来当把柄用。
魏策并不在意。
他走上这一遭,是因为对谢漾理亏。
至于谢漾为什么要这么做,魏策表示并不在意。他这个人最喜欢看热闹了,尤其是这种夫妻吵架的热闹。
嘿嘿,就算是天子,那也是夫妻。
魏策:“赵大人,你这茶不行啊,当着这样的肥差,却不舍得拿好茶出来招待本太子。”
赵士程很想骂娘。
不行你还喝了三大壶!看看你这市侩的嘴脸,说你是街头的小混混都有人信!
“太子哪里的话,臣的俸禄就那么点,实在买不起好茶,让太子见笑了。”赵士程假笑。
魏策嫌弃:“你就不会贪点钱?榆木脑袋,当官不为钱,真是傻的,难怪想把女儿塞给齐渊。”
赵士程的笑脸险些挂不住。
为官清廉还成了错处?
高坎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羞辱他的大理寺卿挤出难看的笑容,低三下四:“魏太子真会开玩笑。”
“皇上驾到!”
赵士程忙将高位让出来。
宁宴没看到谢漾,脸上的笑意淡了一半,对众人道:“平身。”
“魏太子受惊了,可有伤到哪里?”
魏策还是有分寸的,不在宁宴面前放肆,坐回椅子上:“手下及时相救,本太子侥幸没有受伤。”
侍卫面无表情的把管家押进来。
身后跟着一袭白衣的明树,明树带着温和笑容,双手交于身侧:“臣参见皇上。”
“平身。”
宁宴看向赵士程,赵士程立刻站直身子,摆出官威:“国师大人,你的管家刺杀魏太子,你可有什么话说?”
魏策同样笑着迎上明树的视线。
心里却在嘀咕,这谢漾怎么还不出现,他都准备好茶水花生,主角不来,这台戏可就没看头了。
“赵大人明鉴,他没有任何动机,这刺客虽是他的侄子,却是有仇怨的。”明树平静回应,挥手让亲信将一个妇人带上来,“这是我准备的证据和证人。”
赵士程见宁宴一个字没说,就按照流程走。
“本大人查到,刺客的家人在十几日前收到一笔银两,并将犯事的兄弟从牢里赎了出来,这些钧来自国师府。”
“目的呢?”明树犀利发问,“他是土生土长的上京人士,和魏太子无仇无怨,刺杀魏太子他有什么好处?”
赵士程哪儿知道。
这个案子本来就把他弄得云里雾里。
两国外交本就是处处需要谨慎的事,不管管家的目的是什么,但刺杀是实打实的,而且刺客的确和管家有撇不清的干系。
赵士程斟酌着该怎么处理合适。
明树忽然开了口:“魏太子,不如把谢领主叫过来,我们当面对峙的好。”
宁宴微微皱眉,对于明树这不善的语气很不满意,已经和明树说过谢漾于他的重要,结果明树态度依旧不改。
这是不服,也是不敬。
皇帝的心情下沉。
魏策装傻:“国师在说什么胡话?”
明树开门见山,温雅笑容里透着狠劲儿:“太子别装糊涂了,一个管家,本国师还舍得起,但谢领主忠心耿耿的亲信,领主能不能舍弃本国师就不清楚了。”
“说起来,本国师前些日子遇袭,好像有些眉目了。”
魏策笑容慢慢变淡。
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和他一起敲闷棍的是谢漾。
但明树威胁他,就让他很不爽了啊。
“本领主来晚了。”张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袭扎眼红衣的谢漾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大渭的国师当真威风得紧,竟然明着威胁魏太子和本领主。”
赵士程呵斥门口的侍卫:“还不快放领主进来。”
看到她,宁宴的表情由阴转晴。
明树笑着回敬,看向赵士程:“再威风也不及领主万一,赵大人,按大理寺的规矩来吧。”
管家脸色惨白。
万万没想到为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被轻易放弃。
谢漾眼底的笑意浸了冰,明树和宁宴还真是没让她失望,一个心狠,一个包庇。
如果管家成了替罪羔羊,红昭就救不出来了。
“本领主和魏策敲了你的闷棍,你报复失败,就用管家当替罪羊。”谢漾选择以小换大,等救出红昭再补偿魏策,“国师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赵士程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原来把国师丢到臭菜堆里的人,是谢领主和魏太子!图什么啊?
明树想起不愉快的回忆,笑容僵硬,淡淡的看了管家一眼。
管家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抗下所有罪责:“是草民替国师大人不平,买通亲戚魏太子,这一切国师并不知情,请皇上降罪。”
明树平静的看着谢漾,胜劵在握的模样,看得谢漾忍不住攥紧拳头。
宁宴脸色难看,高坎立刻尖声道:“欺君可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