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漾一屁股还没坐稳,忽然就察觉到不对劲。
黑暗里有只手朝她抓来。
不由分说的将她往软垫上一按……吻上她的嘴角。
阿宝,阿宝。
骨节分明的手钻进腰间。
烫得谢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僵得不行。
谢漾震惊:宁宴!!
宁宴的状态显然不正常,谢漾在他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她亲手配置的药。
那种药无色无味,对人无害,可最该死的是它有传染性!但凡和中了药的人有肢体接触,最多一柱香,也会被勾起欲望。
这纯粹是失误引起的药性。
本来是想敲镇北王一顿,谁知道兜兜转转倒霉的成了她。
难怪都说江湖郎中害人害己……
谢漾万万没想到镇北王居然有如此大的狗胆敢给宁宴下药,更没想到宁宴居然能撑到来找自己,最猝不及防的是,她还上错了马车!
衣裳已经被扯开。
……
高坎将马车停到一处宁宴名下的私人别苑,再不敢听那令人鼻血躁动的声音,迅速走远。
他喊出一直跟着的暗卫长。
“领主那边不是有禁卫军暗中守着吗,咱家刚才没看到禁卫军,还望大人去调查一下。”
暗卫长去了。
过了约莫小半个钟。
马车内亮起光亮。
谢漾哆嗦着把火折子收起,车内狼藉一片,尤其是她身上,青紫得让她呕血。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衣衫半解,斜靠着马车,凌乱墨发沿着微微敞开里衣坠入裸露的腹肌上,那张冠绝大渭的俊容眉眼写满痛苦,挂着让人怜惜的汗珠,唇瓣干裂。
诱人情动。
即便落到这个地步,宁宴身上的贵气和高位者的威严都无形露出。
让有心觊觎者不敢轻易上前。
“王八蛋!”谢漾颤抖着拢好衣裳,目光落到某处,痛并快乐着。
她上次给宁宴动的手脚,宁宴居然没找太医解开,所以镇北王注定无法得逞。
一想到在镇北王眼里,宁宴居然不举,谢漾就想笑。
活该!
谢漾有心让宁宴继续难受,推开车窗让风吹散马车内的旖热气息,靠在窗棂旁含了口水舔了舔发干的唇瓣。
直至宁宴浑身开始痉挛。
谢漾才施施然给他解药。
“高坎。”她知道高坎在附近。
高坎低着脑袋走过来。
“你家主子还真是只会中这种药啊。”谢漾嘲讽,“我出一次手,一千金,记得让人送来给我。”
昏昏噩噩的宁宴忽然伸手,抓住她的衣裳。
抬起脑袋:“别走。”
喑哑的声音,是虚弱的难受,哀求着:“别不要孤。”
谢漾无情扯出衣角。
“我早就不要你了。”
高坎恨不得捂住耳朵,天爷啊,娘娘您走就走吧,何必在皇上脆弱的时候伤口上撒盐啊。
让人把谢漾送回小院。
高坎忙准备回去搀扶宁宴,安慰的话想了一肚子,却见九五至尊将车窗拉下,旁边站着回来的暗卫长,正在禀告:“皇上,据属下所查,保护领主的那支禁卫军被国师调走了。”
……
大理寺来的时候,尸体和鲜血已经被清洗。
赵士程麻木。
谢钰来上京的这几天,他处理的大案子比以往一年都多。
“大人,没有活口。”心腹来道,“应该是江湖上雇佣的杀手,可以问问领主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这样我们好下手查。”
赵士程皮笑肉不笑,你可真是聪明呢!
敢对草原领主下手的人他们得罪得起吗?啊!脑袋顶上那么大个东西是摆设吗?!
“赵大人,领主让人将这个交给您。”红昭拿着明树买凶的信给赵士程,“助您查案。”
赵士程:“……”
大可不必。
就在赵士程苦兮兮的时候,一道宫里的圣旨下来了,来宣旨的是吉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理寺卿赵士程公务繁忙,朕暂任指挥使谢衍为大理寺丞,彻查草原领主遇刺一事,钦此!”
正对隐隐有点焦味的扇子发愁的谢漾听到消息,脸色瞬冷。
宁宴想利用大哥和明树打擂台?
真相还没出来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借大哥的手,保下明树。
果真是主仆情深。
谢漾一肚子怒火:“红昭,去告诉赵士程,就说这次的事是我自己结的仇,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不用他查了。”
“是。”红昭也气愤。
明知小姐不会想将大少爷卷进来,就用这种手段拿捏小姐,可耻!
谢漾完全是误会宁宴了。
明树的声望极高,能为了谢漾不惜开罪明树,且和明树不分上下,唯有一个谢衍。
只有谢衍,会不顾一切的护着谢漾。
以及,谢衍一身本领却去守城门,实在太屈才,宁宴亦想用这次机会让谢衍走出来。
“臣领旨!”
谢衍才知道谢漾遇刺,惊恐不安的冲到小院,谢漾正在和闻声归来的阿诗勒隼说话,见谢衍紧张的模样,赶紧道:“哥,我没事。”
“真没事!不信你看,一点伤都没有。”
“案子已经结了,你不用再去当这个大理寺丞。”
谢衍松了口气,对上妹妹关切的双眼,心头温暖:“我不可能让想害你的人逍遥法外,你也不用担心他们来害我,哥哥这点自保的本事还是有的。”
外面一车又一车的尸体还没来得及拉走。
谢衍看得心惊胆战。
谢漾还欲说什么,谢衍露出笑容:“我也不想再这么虚度时光下去,这大渭还是得有我谢家的一席之地!”
谢漾心口阵阵酸疼。
望着带笑的兄长,他不再颓废,很好的收起锋芒。
谢漾做不出阻止兄长建功立业的自私之事:“好,那我等你查出真凶。”
阿诗勒隼微不可见的皱眉,望着两人间那份亲人才有的信任和亲昵,是亲的表兄弟?
谢衍离开。
阿诗勒隼开门见山:“他是你的表哥?”
谢漾想着自己不能欺骗朋友,认真摇头:“不是。”
是亲哥。
“他叫谢衍,是前任相国的儿子?”前任巴音王虽然禁止他们了解大渭,但该知道的人阿诗勒隼还是知道。
“嗯。”
阿诗勒隼见谢漾情绪低落下去,没再开口。据他所知大渭的相国多出太师,教导皇子,谢钰称呼师兄一声哥哥也不算过分。
谢衍动手很快。
谢漾则收拾着药匣子,去天福客栈赴约。
特意挑了个没露过面的秀才跟着。
“小大夫,你确定能医好本王?”镇北王觉得谢漾进来时眼神有点奇怪,就好像在看什么稀奇存在般,令他微微皱眉。
给宁宴下药还能活着,能不稀奇吗?
谢漾为了不暴露身份,硬生生不瘸脚。
每一下踩地都很疼。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想到这老匹夫接连两次害到自己,谢漾就不想给好脸色,“王爷如果不信我,那就请恕我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