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漾未做他想,拿起银针跨步走进去。
嘶!
谢漾瞳孔地震,呼吸当场乱掉。
宁宴以美人坐的姿势躺坐在床沿,上半身未着寸缕,偏白肌理上疤痕交错,如同完美的雕塑遭人砍劈,又因此成为伟大造物,蜿蜒的肌肉慢慢往下爬,让人下意识往下方看去,下半身却又遮得严严实实。
那张面孔眉眼如画,冠绝天下。
听到声响。
他抬眸看来。
漫不经心的掀开桃花眼。
“来了啊。”
谢漾:“……”
她承认这具身体,很让她心动。
宁宴眼里的笑意让谢漾羞恼:“你干什么?”
宁宴:“勾引你。”
三个字,简单明了。
掷地有声。
谢漾眼睛睁大,宁宴疯了吗?他是真忘记自己的身份?
“现在看来,孤算是成功了。”宁宴并未错过她刚才的紊乱呼吸,哪怕只是刹那,也是乱了。
这就够了。
谢漾面无表情走过去,无视这贱男人的话,努力在心里念叨:十万两十万两十万两。
伤在腰间。
根本没有所说宁宴那般严重。
反而已经开始愈合。
谢漾无视,摊开针包取出银针找最痛的那几个穴位扎下去,痛死这个贱人。
“嗯……”痛吟声从头顶传来,明明是疼痛导致,被宁宴喊得充满暧昧,像是忍耐良久无果从喉咙憋出,轻喘重息,引人遐想。
谢漾:???
青天白日你和我在这儿发骚?
谢漾不打算再扎针。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纸笔,我写方子。”谢漾扫视屋内没看到笔墨纸砚,冷声冲宁宴索要。
宁宴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是疼的,走到谢漾面前,谢漾不悦:“你别犯……”
“阿宝让让,孤取纸笔。”
骚字卡在喉咙。
谢漾正要退开,宁宴已经弯腰抽出柜子,从里面取出上好的笔墨纸砚。
“孤替你研墨。”
白花花的身体在眼前晃荡。
谢漾就是再冷心冷情也做不到心无旁骛。
终于在宁宴第三次刻意弯腰将锁骨与腹肌展露时,谢漾忍无可忍:“穿上衣裳!”
“孤不会。”宁宴理直气壮,眼里似乎装了星辰,温柔起来能溺死人,低笑一声,“阿宝替孤穿?嗯?”
他挑起那件随意丢弃在床上的轻薄衣裳。
勾引谢漾,他是认真的。
这件衣裳薄得和鲛纱般,穿上去几乎什么都挡不住。
谢漾起身就要离开。
“药方还没开,孤不付诊金。”
谢漾的屁股又坐回椅子上,恶狠狠瞪着这个总是能轻易挑起她火气的贱男人,讥讽:“皇上当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不知道那些称赞你端方如玉的人,知不知道你这一面?”
“床笫之欢,岂容他人知晓?”宁宴用最动听的嗓音,说出最轻浮的话。
谢漾倏的睁大眼睛。
若不是眼睛只有这么大,她怕是能瞪得堪比月亮。
怒斥。
“浪荡!”
“对,孤浪荡。”
宁宴看起来很是欢喜,也很认同,话锋徒然一转:“孤的浪荡,只给你看。”
谢漾:“……”
这份殊荣谁爱要谁要,反正她是不要!
谢漾握笔的手都在抖,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恼。
果然钱难挣屎难吃!
“快研墨。”她咬牙切齿。
宁宴细长的手指抓住墨条,黑白分明,似玄黑夜幕上挂着皎洁圆月,繁星只能为配,转动几圈,挤出一小滩墨,俊逸面容染上苦恼,轻飘飘的声音意味深长:“没水,阿宝,要先弄湿才行。”
谢漾当场呆滞。
随后整个人又红又烫,他他他……悲愤的看着宁宴,偏偏宁宴恍若未见,将一张好看得无人能争辉的面孔凑近,性感的身体也随之靠近:“阿宝,给点水好吗?”
不好!
谢漾一跳三尺远。
大怒:“宁宴,我是来给你看病的!”
手慢悠悠落在案桌上的茶杯,宁宴将清水倒在砚台上,见她恼得和兔子般,眼里的嗔怒和从前无二,勾唇:“孤知道啊,阿宝,墨条就是要沾水才能磨。”
他抬了抬手里的墨条。
脸上是无辜和疑惑。
话语和眼里的笑意,却半点不无辜。
“你想到什么了?莫非是……”
“我什么都没想!”谢漾知道自己上当,在宁宴说出更放肆的话前忍着恼怒咬牙打断,刺他,“我只是不想离你太近。”
宁宴早已习惯她的利语冷言,只低低一笑:“当真不是想……要了?”
谢漾大骇。
她以为皇宫里的宁宴已经够出格。
谁知道他还能更浪!听听这直白的话语,她听着都害臊,他是如何做到脸不红心不跳说出口的?
谢漾像突然被投进火炉的烙铁。
猝不及防。
她呆滞的这几秒,宁宴迈到面前,明明算是消瘦的身形却能完全将她笼罩住,给予安全感的同时让人逃无可逃。
宁宴抓起她的手。
“谢领主,摸摸。”声音温吞下来,邀人傅脂粉共赏夜郎景,克制得很,微微低头,故意将浊热气息吐在谢漾耳畔。
温热的腹肌触感,伴随着蜿蜒伤疤。
软中带硬。
谢漾属于嘴嫖那挂,真要让她上,怂得比谁都快。
哪怕这个人曾经和她睡过无数次!
再厚的脸皮也禁不住这样挑拨,谢漾心跳快如擂鼓,脑子晕晕,早已面红耳赤,抽了两次没抽出手,声音下沉:“宁宴!松手!”
“想要吗?”宁宴拉近两人距离。
有些人正经时如皎皎明月,让人仰慕不可攀,下流时轻佻得让人窒息。
要你个锤子!
谢漾恼怒不已:“我再说一次放开,别逼我动手。”
见她当真动怒,宁宴牵着她的手在腰上游走,幽幽道:“可孤……”
“孤错了!”
谢漾握着毒包,气急反笑。
现在倒是怂得快。
“找件正常衣裳,穿好。”
宁宴无奈,本想将那件说服自己良久才准备穿上的衣裳穿给谢漾看,但以她的气性,再玩下去,日后估计会更对他退避三舍。
宁宴老老实实穿了件金衣。
谢漾已经自己研墨,在写方子。
每一笔都带着怒火。
恨不得将纸戳出个洞。
“谢领主,孤能亲你吗?”宁宴忽然问。
谢漾震惊,有些话实在不吐不快:“你是疯了吗?刚才我们还在吵架,现在你就和没事人一样?宁宴,你要不找太医看看是不是身患癔症,真的,你和疯子一样不正常。”
神经病啊!
“孤的确疯了。”宁宴恢复成矜贵雅气的帝王,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灼灼其华的男子方才在行下作之事,“没有你的日子,孤疯不疯有何区别?”
刚觉得慎得慌的谢漾:“……”
五官扭曲。
宁宴这是从哪儿学来的土味情话?
谢漾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面无表情的把药方一推:“两天一服,另外我劝你一句,以后少说这种听起来就膈应人的蠢话。”
这次僵住的换成宁宴了。
不是说女子都吃甜言蜜语,这是他从一堆话里特意挑出来的几句,不说让阿宝脸红,至少不会恶心吧。
谢漾把令牌留下,拿了钱走得潇洒。
宁宴黑着脸。
“皇上,可成功了?”高坎见谢漾神清气爽的模样,以为二人相谈甚欢。
宁宴冷着脸。
现在的阿宝好色又缺钱,本以为能借着外力,不说融化她的心,起码让她别去找其他男人,谁料反被嫌弃。
“都是你们给孤出的好主意!”宁宴冷飕飕道,“祭天大典准备得如何了?如果出了差错,孤拿你们是问。”
高坎看着颇为苦恼的帝王,忙点头哈腰的认错:“是奴才们愚笨,皇上放心,绝不会出事。”
宁宴揉着眉心。
在计谋方面,没一个人如明树得他心意,偏偏明树和他对着干。
不知为何,他直觉祭天大典会出事。
“再排查一遍,去除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