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漾站起来腿都在打颤,分不清是摔的还是荒唐产生。
“我扶你。”
谢漾哪儿敢让魏策扶她,忍着痛走向洞口,坡洞斜得近乎直立,她没立刻上去,而是拿着火折子蹲下。
土被脚印踩得重叠。
魏策好奇是什么让她驻足,这一扫目光便凝住。
闪烁光泽的黑色矿石,似镜似山,看起来极其坚硬,哪怕只展露细小一角,魏策便认出――这是黑曜石。
难怪大渭出了黑曜石矿宁宴不知道。
原来是出在了这有国寺的琅亭山。
谢漾斜睨了魏策一眼:“这是我的诚意。”
魏策心情复杂,齐渊只给了他一半地图,若非谢漾相告,他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这矿在何处。
难怪谢漾自信的要七成。
琅亭山,不是他和齐渊轻易能挖的。
想必齐渊没打算全挖走。
魏策哪里知道,谢漾是阴差阳错下找到这黑曜石,她本来的计划是打算去齐渊屋子里找地图的……毕竟在这国寺,齐渊丢了这种东西敢四处声张?
离开山洞。
谢漾后知后觉:“我的软剑呢?”
魏策面不红心不跳:“顺水飘走了,你要的话我让人去给你打捞上来。”
精铁做的软剑,现在有了黑曜石,谢漾倒看不上了。
没必要去废这功夫。
但对于自己睡了魏策的事,谢漾依旧半信半疑。
主要是因为这太超出她的掌握。
头疼。
两人在夜色下走向国寺,谢漾不自在开口:“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魏策脸上的表情淡了下去,头一次喊了她的名字:“谢漾,你问过我吗?”
“先前不问我,现在也不问我,便自己做决定。在你眼里,本太子是你的解药还是消遣的玩意?”
谢漾郁闷得脸红,当然都不是!魏策这次的确是受害者,憋了半天,她无力问:“那你想怎么办,要钱还是要矿五五分?”
“你可不能狮子大开口。”
谢漾有些发赧,毕竟魏策的确算救了她。
可她也是真怕魏策狮子大开口要个百万两,实在是穷啊。
谢漾已经做好讨价还价的准备。
魏策看着她商人的嘴脸,心中涌起怒火,发生这种事,她难道就没有作为女子该有的娇羞吗,满脑子只有利弊,脱口而出:“要不你给我当太子妃?”
谢漾大海。
脸上写满无法置信,又满是惊恐的看着他。
魏策在说完时就后悔了,脸一黑:“你那是什么眼神?本太子只是看不过去你在那儿扒拉那点小钱,想戏弄戏弄你。我不是齐渊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救你,不是为了算计你,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吧。”
他用扇子点了点谢漾的脑袋。
谢漾拍着胸口:“下次能不能别这么吓人?”
吓得她差点用那天救魏策的恩,和他两清,这样可就白白浪费了一个鬼市令牌,谢漾想想都觉得亏得肝疼。
魏策扬眉,眼底却没什么笑意,只有薄薄一层淡笑浮在表面:“本太子也是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让你当太子妃,你居然如此不识好歹。”
谢漾挥开他的扇子。
又不是她的梦中情人。
再说,她不需要嫁入皇室来证明什么,因为她即是王。
“给我十万金和一些外伤药膏吧。”魏策指着腰间的血,幽幽道,“看到没,都是你不怜香惜玉弄出来的。”
谢漾:“……”
想骂魏策不知廉耻,但事又的确是她干的,只能闷闷受着。
有种吃了干馒头咽不下去的感觉。
数道亮光出现在山上。
红昭带来了近乎一半禁军,禁卫军统领都在其中,身为天子近卫,他可太知道这位领主在皇上心里的份量。
谢漾看向魏策,让他转过去,把外袍脱下丢给他:“你在这儿别动,等我把他们带走。”
“小姐!”
“别带人过来。”谢漾道,“拿件外袍给我。”
红昭一愣,和禁卫要了件披风,见到谢漾安然无恙后先是松了口气,待看见身上的那些痕迹,膛目结舌。
这,这……是谁干的!
红昭把外衣脱下,自己则披上披风。
眼眶都是红的:“都怪我没保护好小姐。”
如果她武功再高一点,警惕心再强一点,小姐就不会被人算计至此。险些丢了命,又被人欺负。
“你姐我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高兴点。”谢漾信奉三句话,其一就是,“这不没死吗?”
红昭听不得死字,不吉利。
谢漾只得发誓以后不说了,带着红昭走向立成两队的禁卫军,统领从前远远见过谢漾一次,心情复杂:“谢领主。”
谢漾让红昭给了张银票,让他们去分:“辛苦你们了,都回去休息吧。”
“领主没事就好,领主,您没见到皇上吗?”统领谢绝了银票。
谢漾一愣,宁宴来找她了?她猜到有自己的消息,宁宴解决刺杀之人很容易,却没想到宁宴会漫山遍野的找她。
听这语气,宁宴还不见了。
“没有。”谢漾漫不经心道,“你们慢慢找吧,我先回去了。”
统领暗自皱眉。
禁卫忍不住骚动起来。
皇上是为找她不见的,她怎么这么冷酷无情。为了这种女人把自己置身险境,皇上到底怎么想的?
确定太后二人无虞,她们看到她也是谢天谢地,太后停下转动的佛珠:“阿弥陀佛,孩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嬷嬷生怕谢漾误会太后,忙解释:“刺客来的第一刻我们就醒了,娘娘说不能出去给您拖后腿,我们才没有出去。”
谢漾笑:“您放心,我没有埋怨您,相反您做得很对。”
如果对方用太后威胁她,她反倒束手束脚。
谢漾换回男装,在太后遗憾的目光里将头发绾好,道了声告辞后,对立在观外树下阴影里如同影子的残双刀道:“你会不会听我的?”
“三天内,我都归你管。”
“去找宁宴。”宁宴雇用残双刀,肯定不会用真实身份,谢漾面无表情道,“找到人后保护他。”
嬷嬷目送谢漾离开。
回到佛堂:“太后,人走了。”
太后长叹一声:“本想照拂,谁知十一竟然丧心病狂到连她都不放过。杨枝,你去看看……罢了,也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命好投生到帝王家的蛟蛇怎可与真龙斗,偏生他不明白。”
嬷嬷端了盏安神茶水给太后,心里有疑惑一闪而过。
王爷这几年明明都已经死心,怎么突然又争起来了,实属让人郁闷。
和皇上出行,怎么可能安心入睡,除了部分心大和累得慌的人睡得死,剩余之人都察觉到禁卫的调动。
云崖收到信。
展开一看,上面的内容让他拧眉,显得更阴郁。
找宁宴?
这儿可是国寺,又有那么多禁卫,谁丢了宁宴都不可能丢。
云崖把纸条烧毁,到底还是喊上随从出去了,毕竟有利可图。
半个时辰后
统领匆匆来到谢漾院子,见到谢漾后,焦急不已的低声道:“领主,请去救一救皇上!皇上中了剧毒!”
谢漾似乎被吵醒,极其不耐烦。
“高公公说了给诊金。”
谢漾硬生生转了个方向,走向宁宴的厢房,太医苦着脸在门口不停踱步。
见到她,高坎眼神发亮。
“领主,快里面请……”
门一推开,里面旖旎画面让高坎和统领同时僵住。
皇上厢房里怎么会有个女子!?
还缠抱在一起,最重要的是,看姿势是皇上主动。
谢漾眼里浸满寒冰,讥讽着挥袖而去:“这就是你们要让我看的剧毒?我看的确是剧毒,好好解,我就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