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策嗤声:“就我和他的关系,他会帮我才怪。再者,他想坑杀宁宴,你以为他现在好过?”
最重要的是……
魏策漫不经心扫过眼神里写着不信两个字的谢漾,眼底掀掠过波澜,涟漪不作声,唯拱荷花尖。
六千兵,云夏再难,也能拿出来。
谢漾懒得搭理嘴里没一句实话的魏策,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很让她动容。
既然能帮,就帮帮。
毕竟她和魏策算是半根绳上的蚂蚱。
“红昭,让秀才去送信。”
魏策立刻笑容更灿烂:“哥哥就知道二弟不忍看我落难……”
谢漾一个眼刀,警告:“再嬉皮笑脸,我就让红昭回来。”
魏策悻悻闭上嘴。
不牵扯草原,还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拿下木棉国,这种意外之喜,秀才自然愿意,简单的写了封信盖上印章绑到鸽子腿上。
信鸽飞离。
红昭郁闷:“魏太子要栽赃木棉皇子强抢公主,请云夏出兵相救,妙手空空能愿意?”
秀才将略微冻僵的手掌凑到嘴边哈了口气,搓了搓才放回袖子里拢着手:“你不懂江湖人,在没有深仇大恨前,活着就是最重要的事,妙手算是魏策随手送给主人的礼。”
经过这件事,妙手想再混迹江湖已经没可能。
只能选择隐退或者跟在谢漾身边。
以妙手的鸡贼,肯定会选后者。
红昭点点头,推开车门进去:“领主,都办好了。”
谢漾睨向魏策,赶客的意思很明显。
魏策幽幽道:“二弟,你总不能让我这副样子出去见下属吧?我也是要面子的。”
顶着个乌青眼出去,难堪得很。
的确会影响太子尊严。
可那和她有什么关系?追上来找麻烦,难不成她还要给魏策留面子。
谢漾无情道:“红昭,把他给我丢下去。”
魏策痛惜捂住心口,仿佛受到了背叛,在红昭准备动手时抽出一块上好玉佩,价值不菲:“我出钱买药。”
谢漾满意点头。
“识相。”
“红昭,给魏太子拿最好用的取淤青药。”
白色水润膏体装在小圆钵里,散发着淡香。魏策边抹,边埋怨谢漾,好听的声音幽怨中充斥着肉疼。
“钻钱眼里了。”
谢漾冷笑,魏策抓了妙手空空,二次断了她扬名财路,要不是看在昔日交情份上,她都想再给他一拳。
直接让他在下属面前丢脸算了。
“你清高你伟大,你倒是不缺钱,就有人看不得你好过。”谢漾嘲讽。
魏策一噎,扫过这张不停讽刺她的小嘴,朱唇红润,形状完美如花果,仿佛散发清香,让人想一亲芳泽尝尝味道。
“咱俩都倒霉,谁也别说谁。”
魏策眼神晦暗,摘下腰间赤色扇子,唰的打开挡在喉咙间轻轻扇风。
谢漾无语,大冬天还扇风,要不要这么骚气。
魏策懒洋洋点头,颇为认同:“对,我们是一路人,都是倒霉鬼。”
谢漾嫌弃:“呸呸呸,祸从口出,我才不倒霉。”
魏策:“……”
变脸这么快的吗?
由于没完全消肿,魏策就跟着马车到了落塌客栈。提前一步来清空客栈的阿诗勒隼见到魏策摇晃着扇子跟在谢漾身后下来,鹰隼微微眯起。
大步上前,直接将谢漾和魏策隔开:“领主,房间都准备好了。”
谢漾正在心疼在车外待了一时辰的白屏羽,穿得再厚,脸也吹得通红:“让你去烟罗姐姐的马车为什么不去?等会儿多喝两碗姜汤,免得受寒着凉。”
白屏羽乖乖点头,偷偷看了眼正打量客栈的魏策。
魏策摸了摸粗糙扶手:“你怎么能住这儿,走,二弟,大哥带你去住城里最好的客栈。”
谢漾睨了她一眼。
有好地方她自然愿意住,但这个时辰去清空人家客栈,太不现实。
魏策笑得高深莫测。
“和我走就是了,我还能让你吃亏?”
一刻钟后
谢漾领着五六人站在城内最繁华的青楼面前,红灯笼和欢笑娇嗔声让她额头青筋直迸,垂在两侧的手缓缓紧攥成拳头。
所以他说的,比客栈还舒服的地方地方就是青楼?
魏策抱着手臂,洋洋自得:“怎么样?”
“我开的,你不必担心有刺客。”
白屏惘然看着这栋城内最亮的画佤朱楼。
“你说呢?”谢漾咬牙切齿,气得想再给他一拳,“魏策,你到处开青楼,脑子里整日装的什么东西!你莫不是忘了,小羽还是个孩子?”
青楼二字一出,白屏羽终于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
小脸红得能滴血。
魏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是纨绔,开青楼怎么了?再者能将青楼开成最厉害也需要本事,这里面的被褥可比客栈强多了,进不进去?”
原客栈已经退了,能不进去吗。
真是信了魏策的邪!
谢漾忍着荒唐,让魏策给她安排了间离得最远的房间。
“姑娘,策公子让奴家来请您们去后院吃酒用膳。”长相娇美的花娘音若黄鹂,听得人心痒痒。
谢漾正在气头上,加上白屏羽还是个孩子,出去撞见这些姑娘也不好:“不去,劳烦你们端点吃的上来就好。”
魏策在后院听曲看舞。
得知谢漾不想过来,便觉得无趣,看着一桌膳食,指了指其中几样:“给他们送上去,这几盘送给那位戴面具的姑娘。都散了吧,上酒。”
舞娘们散去。
一直在后方站立,穿着得体的婢女上前,素指提起酒壶往精致玉杯里倒酒。
美酒当配美人。
可惜了。
魏策突然放下碗筷,起身提过木盘上的酒壶往楼里走。
刚走两步,眼前出现重影。
魏策笑吟吟的俊容上骤变得狠戾铁青,他想借扇子上的铁器让自己清醒,熟练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扶上手腕,这一碰浑身如同起了灭不掉的火焰,尽数往腹部冲击,婉转低吟声在耳畔响起:“公子,今夜就让奴家服侍您好不好?”
魏策提不起一分清醒,只觉得脑子瞬间昏昏噩噩。
耳边的声音逐渐变了。
“哐当。”
酒壶落地。
花娘和侍卫们见魏策主动抱住婢女,虽然狐疑,但到底不敢扰了主子的兴,纷纷低头或者转头看向其他地方。
“姐姐,那个哥哥很吓人。”白屏羽将在马车上看到的魏策说出来,回忆起来脸色都是苍白的,“他的眼神像是,像是要把你碎尸万段一般。”
谢漾抬起眼帘,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去和魏策道个歉。
她也是在气头上。
“小羽,你乖乖和红昭姐姐吃饭,等我回来。”
白屏羽不安,但还是听话点头。
谢漾走出房门,和花娘问了路后走向后院,却只看到没怎么用的饭菜:“你们公子呢。”
侍卫不知该怎么回答。
倒是老鸨捂嘴笑:“公子喝了酒,在宠幸姑娘,您有事要不明日再说?”
谢漾诧异,魏策白天还在为那个公主发愁,晚上就能干这种事?这种心大的举动,不像是魏策能做出来的。
“带我去看看。”
老鸨和侍卫都惊了,去观人行那事,这不太好吧。
谢漾眼底散发着冷意:“我说,带我去。”
几人一颤,忙将她领到就近屋舍前,里面传来男女低吟的靡靡之音,听得人面红耳赤。
谢漾一脚把门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