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林雅婷抱上车后，陆源顺着街道往前开，逐渐远离湖贝山园。
对于林小菲的事情，他只能至有歉意。只是他只是林小菲临时找过来的背景板，他的离开只会推迟拍摄进度，林小菲会有些难做，却并不是没有补救的措施。
退一万步讲，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也只能尽力去赔偿林小菲的损失。
毕竟他无法放任林雅婷继续待下去，这终究不是真正的婚礼，只是一场关乎报酬的工作而已，陆源相信林小菲知道事情的原委后能理解。
许久，陆源把车停靠在一处安静的路旁，扭头看向身旁的林雅婷。她已经安静下来，正抱着衣服，用充满好奇与胆怯的眼神看着自己。
“陆源，对不起。”
陆源看着她，愣了下:“你不用说对不起，等改天我们请你小菲姐吃个饭赔罪就行了。”
林雅婷点点头，将西装外套放在陆源的腿上，目光平静朝陆源看过来“但是陆源，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回去的，我本来也不太适合这种商业活动，拍照片什么的也不怎么上镜。放心吧，长得比我帅的男模特有的是……”
“可是，陆源，这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婚纱宣传拍摄！”
林雅婷的话让陆源再次沉默下来:“我在化妆间的时候听到小菲姐和她助理的通话。陆源，你知道吗？小菲姐这次从清河湾过来，不光抛弃了那边所有的工作，甚至把自己的所有积蓄都花在了这次拍摄上。”
“她骗了你，这根本不是什么商业拍摄，而是一场只有她知道的婚礼，所以她才会这么用心去布置每一个场景！”
陆源被林雅婷看得有种窒息的感觉，不安地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烟盒，而这套空荡不属于自己的礼服让他感到不知所措。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源看向车窗外。
而事实上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林小菲这次来彭城早就精心策划好了一切，如果那天晚上自己回应了她，如今又是另一种结局。
高子骏的私奔恐怕就是让她有这种疯狂想法的起因。正如她所说，她的爱必定是轰轰烈烈，永远不会比高子骏差。
如果不是林雅婷，陆源现在恐怕已经按照林小菲的计划，浑然不觉地和她完成她心目中完美的婚礼。这或许会成为林小菲心中美好的回忆，可对于陆源自己来说，也仅仅只是一个有趣的谈资而已。
这种爱又有什么意义？
陆源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在自己拒绝后，又继续坚持这种荒诞而又可怜的婚礼？
林雅婷的声音传来:“我听小菲姐说，高子骏走后，她的爸妈有打算让她和其他人订婚的想法。我看得出来，小菲姐压力很大，不像是表面上那样开玩笑。”
陆源看着窗外，沉默一会:“或许我可以帮她。”
“陆源，你还没有帮她的名分。”
林雅婷的话让陆源无法反驳，正因为他一直都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对林小菲的困境袖手旁观，他没有资格去干涉林小菲的人生。
而这不单单只是因为他对林小菲没有男女之情，他同样无法确定现在的自己是活在一场重生的梦中，还是真实的活着。
林小菲的爱太过热烈，让他无法回应。因为那样如果自己在一年后离开，太过难以割舍的感情会让她陷入更加绝望的深渊。
更让陆源确信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实是，他开始发现，即使林小菲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也没了以前的那种小心翼翼，能克制自己不再有男女之情的幻想。
林雅婷的声音沉寂下来，安静的坐在一旁。
而这种平静对于陆源来说是种折磨，他无法回头，也无法踩下油门。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陆源放下车窗，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问道，刮进来的风有些冷。
“我不会让你去做什么。”
林雅婷叹了口气，用戴着手套的手捧着陆源脸，看着陆源轻声说道:“陆源你要知道，或许你的人生如星河般耀眼，可她也不是微不足道的尘埃。在你短暂而又璀璨的一生之中，她是一颗有着独特绚烂轨迹的星辰。且她从来都不是一个陌生人，她是林小菲，从你认识且相识的那一刻起，就是生命里独一无二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存在。。”
“你可以不爱她，但我希望你在往后回忆时，不会因此觉得遗憾与亏欠。”
陆源看着眼前的林雅婷，他觉得此刻眼前的姑娘有一种再滑稽的妆容也无法掩盖的美，平静的脸庞让他的内心动容。
可她把自己的人生说得太美了，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只是一条小河，养几条鱼虾足够，装不下如此之多耀眼的光芒。
更容不下林小菲烈火般焚烧而来的情意。可现在得知了一切，他又不得不去做出选择。做出一个不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陆源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前方的马路上:“如果我现在回头，你还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吗？”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人就在你车里，不跟着你能去哪里？”
……
风吹动教堂的挂玲，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回向，礼堂内空无一人，一排排座位整齐的立着，只有一名工人正清扫着残留的痕迹。
陆源转身离开教堂，顺着湖边一直寻找，终于在一颗槐树下看到了将脸埋进膝盖的林小菲。
她身上洁白的婚纱多了几处泥泞，乌黑的头发如瀑布般垂下，捧花散落在面前的草坪上，头纱挂在不远处岸边护栏轻轻飘动。
陆源放缓脚步朝她走了过去，轻轻在她身旁坐在，听着她细微的呜咽。
伸手将地上散落的花朵捡起，编织成一个花环戴在戴在林小菲的头上。
朝她笑道:“美丽的小姐，你因为什么在哭？”
林小菲停止了抽泣，抬起头，红着眼朝陆源看了过来，声音带着哭腔。
“我的新郎带着花童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