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令冯爱豆如梦初醒，继续说：
“乱讲！你不要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问你，董氏祠堂的下面，究竟藏着些什么？
还有你们那两位“老祖宗”的画像，是怎么回事！那“天女”的样子，哪里像个神仙啦？！”
她继续步步紧逼：“……张道长会“妖法”，很可能就是他在背后控制着一切！”
“啊，你你你……”
董树生呆住了，冯爱豆说的这些话，证明她居然对董氏祠堂内部的信息一清二楚，难不成她真的已经调查他们董氏很久了？
“呵呵，说不出话了吧——你们拜了个妖怪当祖宗！”冯爱豆使用了激将法。
“不是的！天女娘娘她不是妖怪！！”董树生突然调高了音量，仿佛十分激动。
冯爱豆又是一拳打在了他头上：
“都让你不要大声说话了啊，混蛋！”只是她自己发出的声音比对方还更大声。
“对不起，对不起。不敢啦。”
这才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董树生吃痛之下瞬间怂了。
但他依然小声嘀咕了句：“真的不是妖怪，天女娘娘，她是神仙呐。”
终于能问出一个同时拥有董家核心身份，以及担任镇防队重要职位的人，对于天女的看法了。
冯爱豆终于是收起了往日的轻浮，正色问道：
“你们这里的人为什么都那么笃定天女娘娘是神仙，她，真的存在吗？”
“当然是的！”
董树生语气十分肯定，连胸膛都多挺起了几分。
全然忘记了自己被冯爱豆威胁的窘迫，好像一提到天女，他便再也无法冷静思考。
“年轻一辈可能没有见过。可我们这一辈，很多人可是都亲眼目睹过天女娘娘显圣的。”
“显圣？”
“嗯，五十年前，那年我才十几岁。那天我和邻居们在地里干活，仙女湖里忽然升起了很大的雾，然后天女娘娘便亲身降临在了湖面上。她的身影足有三四层楼那般高，就是祠堂那副画像中的样子！”
“然后呢，它后面做了些什么？”
冯爱豆边看着地上的电话机，边追问着。
董树生动了下身子，试图让自己跪得稍微舒服些：
“没有，娘娘她或许不是仙躯真临。只是降了个分身来探望我们这些子孙后代，大概几分钟后，便随雾散去了。
此事千真万确！除我以外同时目击者大概有数十人，然后镇里都传遍了。”
他补充道，“而像这样的神迹，每隔几年，或者几十年便会出现一次。”
““神迹”？”
冯爱豆对这个词可太熟悉了，不过她也知道董树生指的不是这个。
“要真如你所说，那《县志》中怎么会没有记载？”
冯爱豆总算机灵了一回，没有电话那边的提示，自己想到了这个问题。
“《县志》是什么？”董树生有点懵。
合着他不知道有《县志》这么个东西啊？
冯爱豆也是醉了，便换了个说法：
“那我换个问法——这个显圣神迹，只有你们镇里人看到吗？整个县里那么多人，古往今来一点都没其他人知道这个事情？”
董树生居然有些愤慨：
“他们不信！因为天女娘娘显圣，每次出现是不固定的，大多时候只有镇里少部分人能够看见。
我们就算跟外面人说，他们也都说是一种叫做“海市蜃楼”的东西，渐渐的就没人去提了。可我亲眼见过，那千真万确就是天女娘娘！
……所以我们这个镇子才如此相信天女娘娘的存在，因为那些见过的人，都知道那是真的。会这样一代又一代，讲给我们的孩子听。”
说到最后他的情绪居然还有些激动。
“那你们没人觉得，“天女”的外貌，有那么点不对劲吗？”
“天上仙女！自然不像凡人！”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等会啊。”
冯爱豆一脸嫌弃地看着陷入狂热的董树生，然后走到地上的电话旁。
“接下来再问什么？”
她对着那头说了句。
“小领导你，刚刚一直在和谁打电话啊？”董树海居然“反客为主”，忍不住问起了冯爱豆。
““上头”的人。”
冯爱豆不怀好意地奸笑出声，她准备再吓吓他。
“本次通话将全程录音哟~”
————…………————
镜头调转。
深夜，仙女湖镇的治安亭里。
“我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就是镇民们如此相信天女存在的原因。因为每隔几十年总是有人能见到那显圣的图景，所以这个传说才能一代又一代地在镇上流传下来。因为永远会有“目击证人”！”
发出声音的是罗杰，他的音量很小。
现在的治安亭黑灯瞎火，只有桌上的座机电话闪着微光。
此时，陈晓颖始终捂着话筒不让声音传出去，然后轻声道：
“但是这样好奇怪啊，看上去是有什么人必须让镇子里的人始终相信这个传说？不然干嘛做如此多余的事情？”
“……我居然有点怀疑是张道长干的了……他应该会法术，做这种幻象，也是能做到的吧？”她毫无头绪之下，开始乱猜。
“那他得从董友那年代活到现在？可能吗？”
罗杰知道陈晓颖的怀疑不一定正确——虽然以目前的情况来说，他们能想到的怀疑对象就只有那道长。
但也不能什么事情都往他身上安吧？
“说不准呢，修炼的人不是可以长生不老嘛？”
听到陈晓颖这句话，罗杰居然觉得确实是有几分道理，他叹了口气：“先记下来吧。要不提醒冯爱豆，再问祠堂里大洞的事情？”
“好，“大洞”是敲两声吧？”
陈晓颖这样说着，然后松开话筒，用另一只手在桌面上重重敲了两下！
原来，这就是他们约定好的沟通方式。
因为在白天，为了尽快寻得突破口。他们三人确认了有些问题必须要亲自问董树生。
罗杰的脸董树生是见过的，而陈晓颖也经常在镇里巡逻可能会被认出来。
所以，在一番商议后，众人决定只由冯爱豆变换样貌，带着梦境、现实，两位魔女直接擒住董树生两夫妻审问。
他们二人则趁着夜色呆在治安亭内，通过冯爱豆打来的电话监听那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