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人龙在一旁忍不住说道,毕竟这一波波损耗兵力,也并无什么效果,还不如早一些撤军,这样也可以保留兵力。
郑崇俭缓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沉思片刻后说:“先按兵不动,我去向扬督师请求一番!”
贺人龙看了一眼情势陷入僵局的阵地,心中有些无奈,但还是领命离开。
郑崇俭当然也想走了,这明显推进不了,还不撤退,不是找死吗?
隔了一夜,新的一天悄然降临。高杰接到侍卫的汇报,王三已经招了!高杰马不停蹄来到郑崇俭所帐。
“总督,这是他招供的信息!”高杰递上一摞写满纸张的情报。
郑崇俭接过信息,目光紧锁在纸面上。纸上所写内容越看越让他心头震撼。
“这!这!”郑崇俭难以置信地抑制着内心的震惊,接连询问:“是真是假?”
高杰苦笑着点点头:“多半是真的,跟我们探查的情报有一些相似。”
郑崇俭震惊之余,不禁自语:“还打个屁,洗干脖子好好等着就是!这贼军才发展一年多就如此地步,再多二年这天下还不落入他手?”
高杰也是感慨不已,对于这贼军的迅猛崛起,他们始料未及。尤其是其中太平军的一些制度,更是出人意料。
郑崇俭抬头看向高杰:“王三毕竟不懂军务,但他所说的已经足够惊人。恐怕真实情况还会更为惊人。”
“你看看,这什么!百姓丰衣足食,钢铁多如牛毛,还有这什么坚硬无比的水泥!我这是还没睡醒?”郑崇俭用手指着纸上的信息,一脸难以置信。
“更别说士绅轮为百姓,恶霸劣绅千刀万剐,这还没乱起来?”高杰附和地点点头,对于这种状况,他也感到难以想象。
高杰沉思片刻后说:“总督!消息还是赶快上报吧!”
“好!”
夷陵城内。
如今已是半军管状态,整个街道也是寥寥几人罢了,大多数人知晓明军要打来,也躲在家里。
不过百姓都纷纷拿起手中的香火,对着各路神仙祈福,祈祷能把明军赶走。
他们如今对于现在的生活可不要太满意,这明狗真是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这座城市曾是太平军最早打下的地方,因此对于太平军,夷陵城的居民充满感激之情。过去的一两年里,他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有了足够的财富,人们可以穿上崭新的衣物,品尝到之前只敢幻想的美味食物。甚至,他们还能够欣赏到唱大戏的表演,聆听说书人讲述引人入胜的故事,这一切都是之前难以想象的奢侈享受。
对于现在的生活,百姓们满怀满意。然而,这种幸福感也让他们对大明朝的回忆变得愈发深刻。他们对明军的抵触情绪在日益加深,毕竟新生活好好的。
回首两年前,那段牛马生活仿佛昨日往事,却在每个人的心中留下深刻的烙印。百姓们依然记得那段艰苦岁月,那时的生活真可谓是朝不保夕。
相较之下,如今的繁荣富庶让他们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样的转变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更是心灵深处的一次洗礼。
城西的胡家。
如今也是大门紧闭,大堂内的胡金池脸上带着几分忧虑。
之前本来对太平军担心会很残忍,对于富户不会手下留情,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与太平军的相处,他逐渐消除了对不确定性的担忧,反而心生欢喜。
府衙的办事变得轻松许多,不再需要上下打点,而百姓们由于经济状况的好转,购买胡家的货物也愈发踊跃,使得生意兴隆。
不仅仅没有损失多少,反而比之前赚的还要多一点。
胡金池的大儿子走进大堂说道:“父亲,如今货物都收回来了!”
胡金池却叹了口气:“真是时运不济,那一批蜀锦原本是准备销售给太平军的。”
大儿子附和道:“是啊,如今这场战争不知何时能够结束,江南商人多半也不敢再前来,太平军恐怕也不会再收购了。”
老二在旁边抠着鼻子出言打破沉寂:“父亲,大哥,别瞎操心了,有这时间不如勾栏听曲去!”
胡金池的脾气突然上来,抓住手边的拐杖向老二甩去,一边打一边责备:“逆子,你想死,别天天牵连我们,胡家早晚要被你害死,你才高兴。”
老二一边跑开,一边委屈地说:“啊!父亲别打了,我也没有纨绔了啊。”
“我真的就是听听曲,骑骑马,玩玩小妞啊!”
老二边跑边痛苦道,本来也是很纨绔的,但是自从犯错被太平军抓去小黑屋后,就老实很多。
一度胡金池都以为他被鬼魂附身了,直到今年才好一些,不过也是一些怡红院等一众场合的常客,似乎放纵的本性依旧存在。
胡金池放下拐杖,看着老二离去的背影,心头涌上一股感慨。
“罢了!”
“你先在家里好好待着,老大你出去打听打听情况。”
夷陵府衙,沉寂而庄重,人潮如潮水般汇聚其中。
徐心然数日前风尘仆仆赶到此地,如今坐在府衙的书房里,审视着今日明军的情势。他眉头微蹙,深知敌军已经开始感到胆怯。
徐心然环顾着书房,对身旁的张挚说道:“再去打探一番,确保他们是在等援军还是物资,若没有埋伏,我们就有机会将他们彻底打残!”
张挚肃容应命:“遵命将军!”随即匆匆离去,去执行徐心然的命令,以便更深入地了解敌军的动向。
这一次徐心然也看见一次机会,想把这一只军队吃掉,只要吃下这一只军队,那么大明只会亡的更快,本就是内忧外患的处境更是雪上加霜。
正在思索之际,刘忠大步走进书房,一脸焦急。他向徐心然行礼道:“大帅,汉中的明军也有异动,估摸这几天就会攻打我们!”
徐心然摇摇头道:“无碍,北方易守难攻的很,汉中那点人马能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