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韩荡抓住陶菱的肩膀,“他在哪里,说啊!”
陶菱还没见过自己哥哥这么疯狂的模样,有些懵,怯生生地说道,“他就在当时我西边大约三丈之处坐着,但是哥,你先别晃了行吗。”
韩荡慌忙收回来手,“抱歉,一时心急。”
陶菱摇摇头,“没事儿,不过哥,那个人不是去找你了吗?”
“嗯?”韩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这话从何说起?”
陶菱理了理衣服,“就在释放内力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他,然后就看到他朝你的方向去了,毕竟你的内力动静那么大……”
陶菱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也感到了自己这次想的有些简单了。
“哥,他不会不是我们沧海派的人吧?”
韩荡看着陶菱,过了许久,点了点头。
看到韩荡的动作,陶菱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哥,我是不是应该把他看住的。”
韩荡拍了拍陶菱的肩膀,笑了笑。
他当然不会怪陶菱,不可否认,这件事陶菱想的确实有些简单了,但这也不全是她的责任,事实上直到目前为止,她见过的沧海派的人就两个,一个是韩荡自己,另一个是她师父田柯。这种情况下,如何能要求陶菱可以认出对方是否为宗门之人。
而且陶菱即使拦了,就真的可行吗?韩荡感觉的出来,对方实力绝不在自己之下,而陶菱,不过才刚刚入门,让她去拦,基本就相当于要求她自杀。
所以,尽管陶菱这个聪明的丫头这次犯了傻,韩荡却依旧是不怪她,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儿,你不是他的对手,硬来反而会害了你……下次注意就行了,记住,先保护好自己。”
不过陶菱还是有些想不通,“可是,他用的就是沧海诀啊,而且……”
“而且什么?”
陶菱取出来腰间的玉珊瑚,“他也有这个,不过是黑色的!”
韩荡惊了,摇了摇头,苦笑道,“黑玉珊瑚,不可能,肯定是你看错了。”
“我是双瞳,”陶菱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会看错的。”
“可……这……”韩荡这下也真的解释不清了。
沧海诀还好说,也许是哪个师兄口风不严漏了出去,毕竟实际上这玩意儿也不算什么绝密,因为不好练。可这黑玉珊瑚就不同了。普通的还行,弟子一人一块,丢了还能补,可黑玉珊瑚那可是沧海派实权者衣钵的象征,目前沧海岛上只有两块,一块归韩荡的师父沧海君所有,一块归陶菱的师父沧海岛主田柯所有,除非到了他们真的决定传承衣钵之际,否则绝不会外传。
除非……
韩荡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了,那个人手里可能也有一块,这样一切都说的通了,了如果这样的话……
韩荡不敢想了,急忙拉住陶菱,就要往墨家子弟里去。
“干嘛?”陶菱感到有些奇怪,问道。
“找你们的新矩子聊聊,我得进墨家文澜阁一趟。”
“文澜阁?可那不是……”
“对,查点东西!”
墨家的首代矩子墨子大师,最初创立墨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看不顺眼儒家的繁文缛节。
如今,依旧如此,相比于儒家那些腐儒们的故作高深,惺惺作态,墨家子弟给人的感觉就要干练许多,也更亲民的多。
而这也就是为什么,一向为东方几国大力推行的儒法,在大众中的受欢迎程度却反而比不过被他们视为三教九流之辈的墨家的原因。
韩荡原以为矩子新登位,短时间内不会接见自己,却没想到,直接就让他进去了。
这是个看上去极为干练利落的年轻人,一袭黑衣,鼻尖还挂着汗珠,一边忙着批改墨家公文,一边问道:“不知两位此时来见我有何贵干?”
韩荡拱了拱手,说明了缘由。
卫胜一听,扶起额头,皱起了眉头,很明显犯了难。
“文澜阁,文澜阁,这……”
韩荡对此并不意外,档案这种东西,无论对哪个组织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存在,如今自己连墨家子弟都不是,却贸然提出要去文澜阁,对方犯难那也是情理之中。
韩荡还想解释,却突然见有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然后在卫胜耳旁低语了几句。
韩荡看到,随着那人的低语,卫胜那原本还挂着笑容的脸修炼僵住了,然后变成了震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和陶菱两人。
“怎么了,矩子?”陶菱见其如此,有些担心地问道。
卫胜摇了摇头,“文澜阁你们还是别去了,去了也是白搭,那里着火了,还不偏不倚,正好就是你们要看的弟子档案。”
“什么!”
韩荡愣住了,过了许久,僵硬地问道,“着火了,怎么会,文澜阁不是号称连始皇帝都破不开的吗!”
卫胜也颇为无奈,“我也不知道啊,话虽如此,可刚刚送来的加急,说是文澜阁昨天午夜突然发生大火,原因不明,大火中,我墨家二十年内所有弟子的档案都被烧成了灰,唉……”
韩荡的嘴里都是抽搐的,毕竟这下唯一的希望也没了。
“呼,呼,呼!”韩荡尽力压制着自己的呼吸频率,说道,“那矩子,我们看来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告辞。”
卫胜一听,也站起身,“唉,再会,如果有情况一定在下第一时间告知。”
“多谢矩子好意。”
韩荡叹了口气,转身离去,陶菱紧跟在其身后。
出了门,韩荡扶着柱子,苦笑道,“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啊!”
陶菱道:“那为今之计,应当如何?”
韩荡看着天上的云,“也罢也罢,这么多年了,他们办事还是如此,我就不该抱太大念想的……菱儿,回去收拾下东西,去代国,明天就出发。”
“哦,”陶菱点了点头。
……
洛邑城外,威烈王墓。
“大君,墨家那边……”
“我知道,无妨无妨,下棋吗,丢一两个棋子很正常,只是把那逆子赶紧叫回来,一年内,不许他再离开这天子墓半步!”
“是。”
“等下,告诉恭和廉,让他们前往代国辅佐兑,同时告诉他,代国的事别再搞砸了,否则华无伤的账,墨家的账,我跟他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