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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彼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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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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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还好,一说,陈昭瞬间变了脸。 “你还有脸说,那书里内容根本不堪入目。” 韩荡笑了笑,“当时我不是说了吗,那是采阴补阳的邪书,让你烧了吗,怎么,难道我们的陈昭县主还仔细研读了?” “你……再说一句我捅死你!”陈昭拿着匕首,脸红扑扑的,就宛若元宵节时挂的灯笼一般,“我把那书给交了,毕竟死了三个人,总得有所交代。” “交了?嗯……”韩荡想了想,“也行,只要你没有自己留着就行。” “少来!”陈昭猛的把刀插在了牛腿上,“对了,你就不好奇我上午去哪了吗?” 韩荡摇了摇头,撕下一块牛肉,“一点也不好奇,你们朝廷里的事与我何干?我只在乎那马到底能不能买到。” “呵,你倒真是清闲自在啊。” 韩荡苦笑道,“听闻当初张良张子房挂印逃深山,如今咱没印,但当初伯夷叔齐之事,还是可以效仿的。” “呵呵,当初商纣无道,周武王盟天下诸侯共讨之,实是顺承天意,可伯夷叔齐二人却逆天而为,故私以为非明智之举,依我看还倒不如效仿本朝商山四皓之事,不知以为如何?” “心向往之,只是我这人不太喜欢做小,听闻民间传言商山四皓不如淮阳一老,故……”韩荡捻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唉,算了算了,我怎么敢跟淮阳应夫子比呢,不自量力,不自量力啊!” “呵呵,也是,也是”陈昭把匕首放在一旁,抿了抿嘴,“不过该说还是要说的,你也知道,朝廷里最近不大太平。” “呵,不就是吕后殡天了,”韩荡瞥了陈昭一眼,“你们随便闹,哪怕把未央宫给点了呢,别伤及百姓就行。” “呵呵,真幽默,”陈昭的嘴角微微发颤,道,“所以我才来这里查看情况,避免匈奴趁机入侵,不过,匈奴这边没有什么大动作,兵马都没调动,看来一切安好。” “那恭喜你们喽,”韩荡作了一揖,而后喊道:“老板,结账,剩余的包好,我们还能当晚饭!” “甚好,勤俭持家。” “县主谬赞,没办法,我这山人可不想你们这种人,能顿顿食肉啊!” 陈昭皮笑肉不笑地,脸部一阵微微痉挛。 本来,她看韩荡似乎对自己有意思,想趁机试一下他对大汉朝堂的态度。 但很明显,她失败了。 她跟韩荡谈国事,可韩荡却是满嘴地避世,言语之间皆是归隐之意,开口就是伯夷叔齐,淮阳应曜,对朝政的关注度已经低到了一种令人感到发指的地步。 但考虑到韩荡的身份,陈昭倒反而还有一丝欣慰,毕竟随便一个正常人,有他那样的家世,占山为王都算温和的了,不起来造反那都叫匪夷所思。 可如今韩荡仅仅只是这种非暴力不合作,进行冷处理,可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起码能确定的是,这人对朝政冷漠归冷漠,但却没有反意。 而这对陈昭来说,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那匈奴老板听到声音,马上就小跑了进来,收拾好桌上的一片狼藉,然后麻利地把剩余的牛腿包好。 “一共二两纹银。” 韩荡笑着,拿出了钱袋,掏出了两块碎银,拍在桌上,边走边说。 “不用找了。” 那店主人称了称,足有三两多,欣喜之余,便高声喊道:“多谢,祝两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陈昭脸又红了。 韩荡没听清,又见陈昭这番模样,有些好奇,便问道:“县主,刚才那老板说……” “欢迎下次光临,“陈昭强挤出一个笑脸,“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韩荡挠挠头,“那你脸红什么?” 陈昭不回答,见此,韩荡也没好意思再细问,两人便如此朝着会场中央走去。 但还没到会场中央,韩荡就突然拉住了陈昭的手,“唉,听到了吗?” “什么?”陈昭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听到什么?” 韩荡闭上眼,“对,错不了。” 陈昭更懵了,道:“什么跟什么,错不了,错不了,把话说清楚行吗?” 韩荡笑了笑,“号角声,闭上眼,仔细听听。” “哦,”陈昭点了点头,也闭上了眼睛,果不其然,细细听来,远方确实有一丝隐隐约约的号角声传来。 “确实是号角声,”陈昭睁开眼,“可然后呢?” 没想到,韩荡一脸鄙夷地看着她,“怎么,没听出来?” 陈昭点了点头。 “唉……”韩荡叹了口气,“就你这还搞情报呢,实话告诉你,这是匈奴单于来时提醒人们避让道路的号角,大约就相当于……中原的喇叭唢呐,懂了吗?” “冒顿单于?”陈昭着实吃了一惊,“可我们的人说他在河西大帐啊,怎么会跑到代国这儿来?” 韩荡翻了翻白眼,“这我怎么知道,或许是你们的人没用呢?不过放心,大概率应该不是要进军。” “为何?” “地形,”韩荡笑道,“《兵法》地形篇中有言:地形有通者,有挂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险者,有远者。我可以往,彼可以来,曰通;通形者,先居高阳,利粮道,以战则利。可以往,难以返,曰挂;挂形者,敌无备,出而胜之;敌若有备,出而不胜,难以返,不利。我出而不利,彼出而不利,曰支;支形者,敌虽利我,我无出也;引而去之,令敌半出而击之,利。隘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敌;若敌先居之,盈而勿从,不盈而从之。险形者,我先居之,必居高阳以待敌;若敌先居之,引而去之,勿从也。远形者,势均,难以挑战,战而不利。 就代国这种地形,小打小闹还可以,真的大兵入侵,基本回不了本,人家匈奴人又不傻,你想想,从秦王政到现在,匈奴人入侵出动万骑以上的,哪一次是奔着代国来的?” 陈昭想了想,接着摇了摇头,“好像确实没有,那他来这里干嘛?” 韩荡耸耸肩,“这我怎么知道,你们的人都没探清楚,我又怎么会明白,好了,无论如何,机会难得,我们也让一让,待会儿好好看看我的冒顿伯父。” “冒顿……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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