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笑着捋了捋胡须,“首先,你的口音不纯,第二,你也太腼腆了点吧。”
“我,腼腆?”
老人点了点头,道:“你看人家匈奴小伙子,遇见中意的了,都是大大方方的,哪像你,那么漂亮的女娃娃,却连人家的手都不敢摸,真是丢人!”
“可……”
“停!”老人笑道,“还有,昨晚那么好的机会,估计你也没做出什么吧,看你的样子,上午直接就垮了……孩子,有廉耻心是好事情,但也要看清楚时候。就像兵法里所讲的,侵掠如火,对女孩子,你得主动大胆一些啊!”
韩荡笑了,辩解道,“郑叔,你误会了吧,我们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掩人耳目?”老人冷哼一声,“摸着自己的良心,你信吗?”
韩荡嘿嘿无言。
老人笑道,“我老是老了,但看人的功夫还是有的,那女娃娃应该也是汉人吧,别说,女娃娃藏的可比你好,但可惜遇上了你这个拖油瓶。”
“额……”
“对了,要不我们打个赌。”
韩荡满脸疑惑,“赌什么?”
老人指了指韩荡,“就赌你们两位的喜酒。”
“……少来,不可能。”韩荡倒了一杯桌子上的马奶酒,嗅了嗅,“怎么是酒啊,没水?”
老人微微一笑,“怎么,不会喝酒?”
“我酒量很差,”韩荡答道,“所以平常不喝酒,怕误事。”
老人听后,指了指中间的水壶,“那里有开水,当然,没茶,你也知道,那东西在草原上有多贵,喝不起哦!”
韩荡就又如此抿了一会儿,不觉间感到有些肚饿,就告别了老人,去吃饭。
老人这里管晚饭和早饭,却不管午饭。虽然老人也有意挽留,但韩荡却不怎么好意思让老人家准备,就又往集市上而去,准备随便买些吃吃。
结果才出帐篷,他就看到了陈昭。
韩荡二话不说,拉起陈昭就走。
陈昭都懵了,心想这榆木脑袋开窍了,都开始主动拉自己的手了。
而后,韩荡把她拉到了一处僻静地,确认无人后,第一时间就赶紧把手松开,并开始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事出有因,真的,对不起……”
侵掠如火,这话不错,但很明显,这火还没烧起来就熄了。
陈昭见他这个样子,无奈中又觉得有些可笑,问道,“带我来这里干嘛?”
“这个吗……对了,那老者是汉人。”
“嗯,”陈昭点了点头,“看出来了。然后呢……”
“然后吗,然后吗?”韩荡脸憋红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办法,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拉开陈昭,其实就是想找个僻静处和她说说话罢了,结果谁知把人家姑娘拉到了地方,他却发现发现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还是人家姑娘帮他缓解了尴尬,笑着说道,“怎么,不会是要问我要不要一起吃饭吧?”
“对!”
对什么对,很明显他是顺坡下了。
“唉……”陈昭叹了口气,“那就走吧,别傻愣着了。”
“哦……”
陈昭颇为无奈地转过来头,但同时又感受到有些不对劲。
“那呆木头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陈昭想了想,但很快就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吧,先不说陈韩两家的关系,而且他才认识我几天,这也太快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咦,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陈昭感到了一丝迷惘。
按照她的身份,容貌,陈昭在大汉的追求者可不在少数,但也正是因为太多,这位县主实际上对这种事情都已经麻木了,一般在她心里连个涟漪都砸不出来。
但这次却真的激起了水花。
可就像她心里笑韩荡不敢正视自己一样,此刻,她也找起了理由。
“不可能,可能就只是因为……因为他太好笑罢了吧……”
匈奴这边饮食都比较豪放,尤其是这种盛会,基本都是牛羊肉为主,由于怕太油腻导致陈昭吃不习惯,韩荡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看上去差不多的,卖牛肉的店。
韩荡要了一只烤牛腿。
不同于中原汉人吃肉切块切片,用筷子夹着吃,匈奴人吃这种东西,都是直接一整只直接烤,烤熟后再分割成几部分,头,腿,排骨,等等,要是整块给你端过去。
不得不说,匈奴的牛腿是真的大,目测足有二十多斤,就那么放在一个大盘子里,极具震慑力。
当然,筷子什么的是没有的,也不适当,对这种东西,还是手撕来的好。
韩荡没什么问题,但陈昭却犯了难,她本身就出身高贵,一向优雅端庄,如今面对如此粗犷的吃食,哪怕韩荡考虑到她的感受,特意多付了些钱让那老板把他们安排到一个单独的小帐篷里,可陈昭却依旧无所适从。
韩荡见其如此,笑了笑,然后就把匕首递了过去。
“实在下不去手的话,你就切着吃吧,记得给我洗洗就行了。”
“嗯!”陈昭颇为感激的点了点头。
边吃,韩荡一边放出内力,封住了声音,和陈昭用汉话聊了起来。
心情失落了一上午,如今看陈昭就面对面和自己坐在了一起,不知为何,原以为自己会又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但此时韩荡却是感到了久违的舒畅。
韩荡和陈昭简单说了说那老人家郑仲的情况。
陈昭看出了这老人是汉人,但当其得知他居然是有如此过往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嗟叹道:
“唉,也算天涯沦落人了!”
而后,韩荡便顺理成章地和她讲起了老人的委托,说明了一下情况。
而陈昭自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确实,这件事尽管是韩荡接下的,但确实是由她经办最好。
毕竟韩荡虽然厉害,也有那个财力,但如果仅凭他一人,所建起来的墓无论多辉煌,也只是一座孤坟,而她一经手就不同了,她可以运作运作,动用朝廷的力量。如此一来,好处有二,第一,可以让其更有影响力,第二,代表汉朝朝廷认可了武安君,可以更好地维护。
而对朝廷来说,这也可以提升自己在赵国百姓心里的地位,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陈昭点了点头,“放心,我帮你。”
“对了,”韩荡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直没问你,当初在定陶,从那三只老鼠身上扒的那本书,你没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