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那原本拿着铃铛的右手,此刻居然已经是血肉模糊。
“钉!”的一声脆响,那铃铛轻轻落在了地上。
“你都干了些什么?”那人一脸的难以置信,看着陶菱手中的那块小方匣子,“你的机关弩没有这么大的威力,没有!”
陶菱长舒了一口气,“宋飞,是叫这个名字吧,我说师兄啊,确实,论沧海诀造诣,我刚入门,不如你,但你别忘了,在此之前,我可就已经是学了十年的墨家机关术了!”
“所以,这东西是……”
陶菱笑了笑,“暴雨梨花,我两年才造出一点,没想到今天就用了一盒,说实在的,师兄你也算是三生有幸啊,毕竟这玩意儿可是已经绝迹近百年了!”
“暴雨梨花,暴雨梨花!那又如何!”宋飞抓着头,“我一只手照样有办法杀了你,我要让你为我的右臂陪葬!”
很明显,宋天已经疯了,此刻的他,已经不能称为人了。
不过这一次,陶菱却只是往后稍退了退,而后就扯着嗓子喊道:“陈……”
这一个字都没说完,只见一把剑已经是飞了过来,正落在了宋飞面前,止住了他的脚步。
“陈悌,这与你无关!”宋飞看着这把剑,仰天长啸道。
陈悌手里拎着酒葫芦,从一旁的一棵树上轻轻跃下,而后拎起那把剑,指着宋飞。
“怎么,你认识我?”
“呵呵,关中剑圣,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那就好办了,”陈悌喝了一口酒,“你放过她,我也就放过你,怎么样?”
“陈悌哥哥,不能放……哎呦”
“你给我闭嘴,”陈悌敲了下陶菱的脑门,“好了,继续,宋兄,成交吗?“
宋飞笑道,“陈悌,这件事与你无关,趁早给我让开!“
“得了吧,老兄,”陈悌又抿了一口酒,“你要不放水能一招杀了这丫头,但同样的,我也能一招杀了你,更何况你现在还被她给打成了重伤。但杀了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我也不想掺和你们门派之间的内斗,只不过这丫头确实对我很重要,她死了,我妹妹估计就得搭进去,所以,倒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放了她,我也放了你?”
“你觉得可能吗?”宋飞捂着脸,“她要走了,那一切就都全没了,我的手!”
陈悌耸了耸肩,“这要怪谁,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要一直说个不停……不过,你是不愿意放喽?”
“废话,你不让,那我就先杀了你!”
说话间,宋飞用仅剩的左手,拿起判官笔就朝陈悌冲了过来。
陈悌躲都没躲,只是笑着。轻轻地跺了下脚,而后澎湃的内力,直接就把宋飞给冲飞了出去。
“哇,陈悌哥哥,好强!”
“闭嘴,”陈悌瞪了一眼在一旁拱火的陈昭,而后看着已经是万念俱灰的宋飞,“如何,还打吗?”
宋飞苦笑着,摇了摇头,而后拿起判官笔就朝着自己咽喉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又是一阵烈风吹过,只见一个黑袍人已是出现在了宋飞身旁,先是夺过他的判官笔,一把拍晕了他,而后转过身,朝着陈悌行了一礼。
“多谢剑圣手下留情。”
陈悌喝了一口酒,“不必,带着他走吧,别再来骚扰这女娃了,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可就连酒都喝不安生了。”
黑衣人并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是一阵烈风,待风平之后,两人都已经是不见了踪影。
陶菱指着两人逃走的方向,拉着陈悌的衣脚,“陈悌哥哥,快啊,我们赶过去把他们一网打尽!”
陈悌笑着点了点头,“好主意,那你先去探路?”
“额……”
“额什么额,下一次我说话的时候别插嘴,怎么,你家是开饭馆的啊,就知道煽风点火,还追追追,我又不是你们门派的人,追什么追!”
陶菱撅着嘴,心想我家就是开客栈的啊!
“那陈悌哥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我哥呢?”
陈悌一脸不耐烦,“跟我妹妹入宫去了,原本是准备让我去的,但我知道那是个苦差事,男子入不了后宫门,只能在门口傻站着,还不能喝酒,于是我就和他商议着换了一下,他陪我妹妹入宫,我来为你护法,原以为在一旁喝酒就行了,谁知道碰见了那家伙。不过丫头……”
陈悌顿了顿,“刚刚如果我不出手,你就真的不准备躲了是吧?”
陶菱吐了吐舌头,“我那不是往后退了退吗?”
陈悌都无语了,什么叫往后躲了躲,就你退的那两步,还没有三岁小孩儿跳方格来的远呢,还糊弄鬼呢?
“算了算了,不和你计较这个了,”陈悌苦笑不得,“两个问题,第一,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在你身边的,第二,你刚刚用的那什么暴雨梨花,到底是什么东西?”
陶菱微微一笑,答道:“第一个,其实我打坐完毕酒发现你坐在房梁上了,但我那个宋师兄却不知为何傻不拉几的没注意到你,第二个,那暴雨梨花是我们墨家传承下来的最强暗器,墨家机关术的集大成者,据说是由二代矩子禽滑黎所创,发之,虽有蚩尤之身却不能挡也。”
“虽有蚩尤之身却不能挡也,这么厉害?”
陶菱摇了摇头,“厉害是厉害,但万物皆有其代价,这玩意儿虽然威力巨大,但太难造,你刚刚不是也听到了吗,我两年才攒出来这么几个,结果今天就用掉了一发,亏大了,你也不早点出手……”
陈悌苦笑连连:“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这就埋怨上我了啊!”
陶菱一脸赔笑,道:“我哪敢呢,先回去吧,我也得向我哥问问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嗯,这紫金铃铛看上去是个好东西,归我了。”
……
十里外,一如刚刚宋飞扔陶菱一般,那黑衣女人也把宋飞如扔死狗一般给重要地扔在了地上。
“起来,谁让你去刺杀她的,你好大的胆子!”
宋飞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哼,要不是她用什么暴雨梨花,她早就……””
“啪!”
宋飞瞬间被抽出了一丈多远。
“蠢货,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被那陈悌给盯上了,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你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明天就滚回你的赵地,三年内不许再踏入代地半步,这件事,与你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