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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彼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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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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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切都不出陶菱及韩荡的预料,和那群人往常的风格一样,代王听说客人遇袭,下令全城搜捕,却也是毛都没有查到。 风过无声,雁过无痕。 而关于那宋飞,韩荡也只是无奈地啧啧嘴,表示他也不怎么清楚,只知道确实有这么个人,但剩下的,诸如过往,生平,他也是一概不知。 “没办法,我也是十几年前才到的沧海派,但这个人,大约是在楚汉之争时就离开了。” 不过那铃铛韩荡还是认了出来的,按照他的说法,这也是沧海派的秘宝,却不知为何在八年前丢失,如今落在了陶菱的手里,也算是因果轮回。 陶菱要把铃铛还给韩荡,韩荡却摆了摆手,让她先拿着,一来这铃铛也不是他的东西,二来他也不会用铃铛,反而是陶菱这边,紫丝天蚕带配上这紫金铃,倒是相得益彰。 “你先用着,日后去往宗门,还了便是。” 但最让陶菱感到意外的还是陈昭这边透露的消息,准确来说,是瓜,陈悌的瓜。 陶菱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陈昭自然要过来询问,女孩子呢,一说起来话自然就没完没了了,很自然的,陶菱就讲到了陈悌昨晚跟他说的,他想喝酒,却不想进宫的事情。 但不曾想陈昭一听,却是捂着嘴笑了起来。 “菱儿啊,你被那家伙给骗了,什么不想进宫想喝酒,他是不想去见他的那个老相好。” “老相好?”陶菱挠了挠下巴,然后摇了摇头,“不懂。” 陈昭轻轻敲了敲陶菱的小脑袋瓜,“告诉你倒也无妨,我哥哥和那代王后吕鸾本就认识,还是青梅竹马……” 在长安,由于吕家的所作所为,他们总是被孤立的,哪怕有,也多半是因惧怕吕家的威势,假意奉承的。 对陈平府来说,最直接的体现就是,他们和现今燕王吕产的府邸是挨着的,邻居,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两家明面上热热和和,见面了也是各种嘘寒问短,都是官话,但私下里关系却很微妙,互相提防,看不起。 对此,孩子们是不会骗人的,这种奇特的情况映射到他们身上就是:两家的孩子见面就吵,各自拉着一帮人马,各玩各的,互不理睬。 但陈悌和吕鸾却是例外。陈悌自不必说,这人完全就是一个大号韩荡,性格比韩荡还韩荡,从来都没怎么守过规矩,陈家长辈不止一次地告诫他不许和吕家的坏孩子们来往,他都是扭头就忘的。 那吕鸾呢? 陈昭叹了口气,“那是因为,她和我一样,都是庶出的。” 吕鸾的母亲最初不过是在长安卖唱的歌女,后来被吕产看上,便赎回了家中,但也正是因为这个身份,加上吕产正妻的打压,至始至终,吕产甚至连个妾的身份都没给她,哪怕后来为他生了吕鸾这么一个女儿后,也是没有丝毫改变。 吕鸾两岁那年,她的母亲便郁郁而终,只留下吕鸾一人在这么一个家庭独自飘零。 母亲的早逝,主母的打压,以及生父的不待见,都导致了吕鸾那悲惨的童年,从小到大一直都融不进去,各种被刁难孤立。 结果一个偶然的机会,这两个人就碰到了一起,一个热情似火,一个需要温度,自然而然就越走越近了。 陶菱莞尔一笑,“那看不出来,陈悌哥哥那么一个酒鬼,居然还是这么一个暖男。” 陈昭拍了拍桌子,冷哼一声,“什么暖男,我看他分明就是见色起意,看上人家姑娘了!你没见过代王后,她可从小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当然比不上我……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二哥每次看见人家姑娘,都是两眼放光,就像小猫看见鱼一样! 我哥年长吕鸾三岁,刚开始我们陈家的家长见他和吕鸾走的近,也是觉得他估计就是同情心泛滥,就像哥哥保护妹妹一样,但没几年情况就有些不对劲起来了。他先是把吕鸾偷偷带到我们陈家吃饭,然后,他就直接把人家姑娘拉进了自己房里,一天一夜!” “拉入自己的……房间,还一天一夜?”陶菱脸红了。 “放心,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陈昭急忙解释道,“因为直到出嫁时吕鸾都还是处子之身,他的解释,是给人家姑娘用内力疏通一下经络,但谁信啊,疏通经络需要一天一夜?最可能的就是,他欺负人家不懂人事,借着疏通经络的缘故对其上下其手。” “但可惜呀,”陈昭微微叹了一口气,“尽管两人之间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放在普通百姓家里那可能就要开始定亲了,但可惜,我们是王侯将相之家,双方父母最终联手还是毁了这一对情侣。 那年,韩荡也应该和你说过,我哥喝醉了酒,被赶出了长安,这一去就是三年,再回来,却已经是人去屋空,吕鸾已经远嫁代国,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我那吊儿郎当的二哥流泪……” “他和家里人大吵了一架,又把吕产府大闹了一通后,黯然离去,只带走了一个酒葫芦,外加那一对吴钩剑,再不肯踏入长安半步。 由此,世人再不识什么陈家二子陈悌,知道的,只剩那放浪形骸,傲世天下的关中剑圣。” “所以,陈悌哥哥就没去找吕鸾姐姐吗?”陶菱眨巴眨巴眼,问道。 “怎么可能没……可能还真没有,”陈昭点了点头,却又快速摇了摇头,“这么说吧,这些年他基本一直都在燕赵之地游荡,虽说明摆着是忘不了他那青梅竹马,但却又时时刻刻躲着她。 我问过我哥,可他却不肯回答,只说是为了她好……唉,也是,如今他已经是个山野闲人,整日除了玩弄宝剑就是饮酒作乐,而吕鸾,却是高高在上的代王后,两人早已经不是同路人了……” 陈昭低下了头,眼里满是惆怅,“所以这次,他听说可以入宫,明明欣喜若狂,但在最后时刻,却还是推辞说想喝酒,和你哥韩荡换了一下位置。” “那你就没劝过他?” 陈昭摇了摇头,“没有,也没法劝,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富贵人家,哪里会有什么儿女情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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