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阳光正好，凌清溪让风剑将美人榻搬出来，铺上厚厚的棉絮，姬樾坐累了可以在美人榻上休憩。冬日里，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让身体变得软绵绵的，特别惬意。
凌清溪很忙，教了凌寺羽几个招式，让他在旁边自己练，自己则端着几个木臼在旁边捣鼓。
石桌上摆了各色的梅花，还有其他别人认不出的植物。
一个下午过去，白色的麻布上很快布满了斑斑点点的色彩，有些暗沉，并不特别好看，却是其他三人从未见过的布料色彩。
凌寺羽练的浑身是汗，跑到后山去泡了温泉，回来时风剑已经开始生火，凌清溪也在忙着熬药煮饭。
凌寺羽微微有些发愣，这是他们离开金陵之后最有烟火气的一天。寻常人的日子，应该就是这般吧。他开心的露出笑容，挽起袖子准备帮忙。“你下午在捣鼓什么？”
凌清溪忙的时候他并不打搅，怕自己影响到她。
“试色。”凌清溪在盅蛊里搭配好药与食材，纤细的食指捧着盅蛊，小心的放在水里，盖上盖子。“出金陵的时候我就在想，大家衣服的颜色太过单调，如果能调出更鲜艳的色彩，会不会让布料更畅销？”
“弟弟，开染坊确实很赚钱。可是，大多数染坊家族是不会把染色秘诀告诉给别人的。我们都不曾做过这个生意，能行吗？”
凌清溪不置可否，“合作呀。”凌清溪让凌寺羽将小炉子点燃，她将泡着药材的药罐放到小炉子上，“就像我和子谦合作一样，他出钱我出力。我调出配方，别人出染坊。”
“要是别人把你的配方给私吞了怎么办？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了？”凌寺羽没做过生意，却知道世上用心险恶的人太多，万一遇人不淑，且不是血本无归。
“第一，找到一个合适的合伙人，信誉很重要。”
“第二，配方不要一次都给完，销量好了，对方自然有期待，还怕他跑路？”
“第三，作为交换，我们出配方，他们得教我们染色技术。彼此相互制约，要么长期合作一本万利，要么成为对家，就看鹿死谁手。”
“第四……”凌清溪挑眉，用目光睨了一眼风剑，示意凌寺羽往那边看，“有这把利剑在手，谁想找死？”
姬樾一直静静的坐在土灶前烤火，眼睛盯着火星发呆。直到听完凌清溪的叙述，他才抬起头来，平静无波的脸庞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看着凌清溪稚嫩的脸庞，微微摆首，无奈道，“你连风剑也算计了。”
凌清溪貌似很无辜，眨了眨清澈的眼眸，“我们不是合伙人吗？那可不是算计，这叫合作无间，不分你我。你的护卫，自然我也用的，你说呢？子谦。”
姬樾薄薄的红唇翘的更高，他实在无力反驳，倒是觉得凌清溪有意思。连连摆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风剑的表情微微有些顿住，姬樾还不曾发现他看凌清溪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宠溺。风剑自小和姬樾一同长大，二十一年来，他从未在姬樾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