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交通情况其实并不理想,很多人一辈子只在自己的县城里打转,更甚的古代女子,有些一辈子都没离开过村落。
游戏里把这一特性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在船上能看两岸数之不尽的美景,但枕着波浪睡觉还是让人十分不习惯。
深夜,文鸥还没下线,他怕夜晚遇到意外,故而准备晚点下线。抱着褡裢卧在床上思索,自己现在虽然离开了东京地界,但是如果有人按照自己的行动轨迹来找自己也是轻而易举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中途下船。
而这艘船也不是直接到杭州的,终点是湖州。
此时正是夜晚,船正停在一个码头进行修整,如无必要,像杨家兄弟这么大的船是不会夜行的,如果发生了刮碰对谁都不好。
文鸥心绪烦思众多,忍不住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窗子吹吹风。
初秋的夜晚的风儿很温柔,月光也很温柔,掺杂着河水细细的湿润气息,五感好似做了个终极SPA。
正舒爽着,文鸥突然看到岸边有两个身影,那两个身影穿着灰色的衣服,在夜晚很容易被忽略,此时站在岸边对着一艘船不知道在说什么。
文鸥明白了,这可能是两个盗贼。立刻来了兴趣,躲到了窗户的右下侧,蹲着只露出侧脸看他们要做什么。
那两个贼是两兄弟,此时大的那个指了下身前的客船道:“有风到我这响了,说海上的这肚子里有们巧儿,生瓜蛋子囫囵着,有棍拿四十杆吃饭,今黑遇见活的了,怎么也要吸上两口试试菜。”
贼弟会意问:“照旧?”
大贼点头道:“照旧。”
贼弟点头,从背上把弓箭拿到手里,观察了一会觉得身后旗杆边上的房顶不错,于是一甩背后的兜子扔到了房顶上,灰蒙蒙的兜子在夜晚中若不注意,特别像是个人。而他则一个翻滚,躲在了房子墙角后面,只漏了双细眼睛左顾右盼的盯梢放风。
大贼则在岸上深呼吸了几口气,一个助跑加纵跃竟跳过了七八米的距离,攀在了客船外壁上。仔细的听过了船内的声音,风平浪静没个动静,无人发现。于是胆子大了点,冒出头去看,果然这个方向无人。
他一手攀墙,一手从后腰拿出了块软木咬在了嘴里,这才双手用力轻轻跳到了客船中,没发出一点动静。
客船此时有守夜的伙计,就坐在客船上层船舱的中间围着灯火守夜,双眼有神,精神奕奕,机警极了。
大贼从暗处瞧见了伙计,也不犯愁,辨认了一下自己要去的房间后,转身又翻出客船,手攀着船外壁,像个猴子一般往船中间的客房移动。
文鸥此时把两个贼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尤其是大贼,他选的那面船体就冲着文鸥这里,二船相距不过二十多米,中间只隔着两艘小船。
文鸥若有心叫上一声,那贼必定落荒而逃,可他怕吃那贼弟的弓箭,于是仅是揉了揉自己的膝盖继续当个看客看那大贼接下来的举动。
大贼爬到了目标所在的客房窗户外,双脚轻点船外壁,一只手试着轻轻推了推客房窗户,没到想那窗户竟然没关,轻易的就被推开了,还发出了吱吖的声音。
声音不大,但大贼还是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船内的动静,好半晌,发现没有意外才扒眼去往窗内看,发现没有惊醒客舱里的人,不禁心中一喜,轻轻一扭腰,如狸猫般钻进了船中,借着月光轻手轻脚的摸索了起来。
原来,这人有些夜盲,晚上眼睛看不大清楚。但他熟悉船只结构,轻易的就摸到了床边,有惊无险的把床上之人的物品全部打了包袱。
大贼他正准备从窗户离开,转身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规矩,于是从怀里又取出了一小串铜钱轻轻放在了熟睡之人的枕边。
这是他们的招牌。
做贼要响万必须有招牌,不然一群偷摸的贼,谁知道你本事大小?谁又知道你干了什么?
虽然贼想干的长,凭的就是不说话,但江湖上做贼的有哪个想一辈子偷偷摸摸的?
所以大贼和贼弟便想到了每次作案都留一小串编排整齐的铜钱这么一招,作为行走江湖的招牌,以后江湖上他们的万响不响就看这个了。
大贼技艺精湛,顺着船体轻轻滑到了水中没有再发出一丝动静,直到他举着包袱泅水回到岸边也没有第二个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大贼一甩头,墙角的贼弟发出了老鼠“吱吱”声表明无人、安全。
大贼了然,立刻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
而贼弟则又等了一会,见周围还是没有动静后,才悄悄爬上屋顶取下了背篓绕了一个圈消失在了码头。
看了一出贼偷窃的戏,文鸥也是困了。锁好门窗后他衣服都没脱,抱着褡裢倒在床上立刻呼呼大睡,但这不是他睡眠质量好,而是他下线了。
东京城,将军府书房,赵宗实端坐在书台后看书,头也不抬地问:“那人还在?”
守候的侍卫立刻道:“那和尚动都没动,还在门前站着哩。”
赵宗实点点头,继续看书。
侍卫轻声劝诫道:“王爷,夜深了,该休息了。”
赵宗实摆摆手示意无妨,继续看书。
书房一时间陷入沉寂,只有灯花爆裂的细微声音。
深夜,宝牌局依旧人声鼎沸。也唯有此时,各个阴沟里的大贼豪寇们才会从烂泥里爬出来,像个人似的花天酒地。
第二天清晨,刚一上线文鸥就听见一阵吵闹声。
打开窗户探出头望去,码头前围了一群人,而吵闹的正是昨天那两个贼光顾的客船。
文鸥胡乱擦了把脸,下船去看热闹了,他也想知道昨天被偷的倒霉蛋是谁。
扒开人群后看见被偷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道士,此时与客船上的船员正和码头上的头头及衙门的捕快说着什么。
此地捕快三十多岁,深耕周围三五十里各种门道,听完他们的讲述立刻说道:“不好办哪,你们遇到的是最近活跃起来叫钱串子的江洋大盗,他们作案后必定转战数十里,这……要回东西太棘手了。”
跑船的也是混江湖的,立刻问道:“可有中人?”
捕快摇摇头道:“这贼是过场风,只有名没有影。”
众人泄气,看来这回小道士要白白承受损失了。
文鸥此时却来了主意,先是问了问边上的人,“你们怎么知道谁偷的东西?”
立刻有人说:“钱串子偷完东西后都会在盘子放一串铜钱,见了铜钱就知道是他们,准没错。”
文鸥听后嘴角裂开了道笑容,上前了几步对那道士说道:“这位法师,不知道能不能把那串铜钱给我看看?”
众人不解的看着文鸥,道士也不知道文鸥要干什么,但还是把一直握在手中的那一串铜钱拿给了文鸥。
文鸥接过来,发现这串铜钱一共有十二枚太平兴国铜钱,也没什么特别手法,就是一个绑住一个,十二个一字排开成了一版铜钱带子。
文鸥看了看铜钱,又看了看眼巴巴的众人,先是装模做样皱着眉头看了看初升的朝阳,然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好似发现了什么。
文鸥把铜钱还给了道士,紧接着指着身边不远处的一处房顶道:“我断定,这贼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一个放哨,一个偷盗,不信你们可以去那里看看,应该有留下来的脚印。”
捕快听了立刻顺着旗杆爬到了屋顶上,果然发现了脚印,以及昨天背筐在房顶造成的痕迹。
“还真是!”
捕快量了量屋顶的脚印,跳回到了地面,问文鸥:“你怎么知道的?”
文鸥故作神秘的笑道:“秘密。”
捕快追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文鸥反问捕快:“你在房顶上看到脚印了?”
捕快道:“看到了,脚印用力均匀,前脚印更明显,是个脚力很好的汉子。”
文鸥又问:“脚印多大?”
捕快比划了一下双手,“这么大,这么宽。”
文鸥点点头,忽然指着一个一直在边上默不作声看热闹的男人说道:“那个放风的贼应该是个身高体型和他相当的汉子。”
那个汉子突然被指,数十双眼睛望着自己,立刻慌了,连连摆手道:“可不是俺偷的东西啊。”
文鸥笑了,说道:“自然不是你,而是……”
文鸥反手指向不远处一个刚刚露出惊异神色的汉子,大喊道:“他!”
文鸥突然的大喊,吓了众人一跳,而那个被文鸥指着的人更是做贼心虚被吓得蹦了起来,刚跳起来这贼就心知不妙,立刻拔腿就跑。
捕快们也立刻明白这是昨晚偷东西的贼,闷头就追。
几个闲人和道士还有客船上的船员也紧跟着跑去帮忙追捕盗贼。
唯独文鸥坦然的站在码头上迎接众人的恭维。
“兄弟,你咋知道知道那人是贼的?”
“对呀,你咋发现的?”
“说说,说说呗!”
文鸥面带得意的随口说了一个小常识道:“多了不能和你们说,不过你们可以比划一下,一般来说脚掌是身高的七分之一,你的七个脚长差不多就是你的身高。”
码头上立刻有人开始比划了起来。
立刻就有人量出来了,高兴的道:“还真是诶!”
“原来如此!”
而众人中一个矮子对着自己比划完疑惑的道:“怎么我只有六个啊?”
文鸥可怜的望着他说道:“那就是说你本来是可以再长一个脚长的。”
矮子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你说我本来能长到六尺!?”
文鸥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