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快走，去食堂！”
刚一下课，岑晓丹就冲了进来，拉起季轻然就走。
“干嘛这么着急，你没吃早餐吗？”
食堂才刚上午饭，最好吃的那个堂口，菜还没炒好呢。
“你不知道吗？”
季轻然莫名。
又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发生了吗？
“哎呀！”
岑晓丹跺脚，“宿舍的舍友也没告诉你？”
连崇山写信给她，和她说了县城运输队改制的事，她这两天待在家里，光顾着琢磨要怎么给他回信了。
上课之前，赵云珍像是要和她说什么，但老师来了，她就没再说下去。
“行吧，”岑晓丹无可奈何，也不想再多说，“去了你就知道，走吧！”
两个人到食堂的时候，举办联欢舞会时才使用的大台子居然搭了起来。
半米高台，立在正中间，挡住了来回打饭的去路。
“来了，来了。”
同学们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根本挤不过去。
季轻然拉住还要往里冲的岑晓丹，劝道：“咱们就在这里看吧，里边人多，太挤了。”
岑晓丹眼珠转了几圈，忽地高声喊道：“让一让，英雄模范来了！”
刷！
同学们齐齐看了过来。
季轻然：……
无语。
简直无法评价。
中间让开了一条路。
岑晓丹拉着季轻然，好像英雄走红毯，雄赳赳地到了台子正中间。
还好，她没有上台。
不然的话，季轻然一准甩开她的手。
岑晓丹像是看明白了她的眼神，她对季轻然挤了挤眼睛。
“这舞台可不是给咱们的，是给她的！”
她朝旁边努了努嘴。
季轻然顺着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了半垂着脑袋的潘巧巧。
她手里还捏着一张纸。
指节泛白发青，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
文久芯正在悄声和她说着什么，看样子是在安慰她。
见季轻然看过来，文久芯歉疚地和她笑了笑。
季轻然明白了。
潘巧巧这是要在食堂当着所有师生的面，为传播谣言公开道歉。
这个惩罚对于潘巧巧这样好面子的人来说，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吧？
季轻然猜对了。
潘巧巧现在想死的心都有。
四周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和咕哝声，听在她耳中，格外地刺耳尖利。
她的牙根都快咬断。
文久芯也很无奈。
宁校长把监督潘巧巧当众道歉的事交给了她，她想拒都拒绝不了。
“巧巧，我知道你很难过也很难堪，但是耽误的时间长了，人只会越来越多。”
“而且，还会影响同学和老师们的正常用餐，怕是校长会更不高兴。”
文久芯思忖半天，才开口劝说。
潘巧巧嘴唇紧抿，嘴角绷成了一条直线。
要不是她拼尽全力控制自己，手里的这张纸早就被她扯成了碎片。
凭什么？
凭什么她要受这种屈辱？
宁校长明知道她父母的身份，还要她在食堂当众道歉，欺人太甚！
潘巧巧恨得眼睛充血，却无能为力。
听到文久芯的话，她的怒气几乎要冲顶而出。
一个废物点心，居然还来监督劝说她？
可笑至极！
但无论心里如何翻江倒海，始终有一根神经揪着潘巧巧，让她没有彻底丧失理智。
从小爸爸就教育她，做人要审时度势、相机而动，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就要伏低做小、暂时认怂。
潘巧巧把这些话记在心里，一刻都不敢松懈。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头呼出之后，大步走上舞台。
潘巧巧举起手中的道歉信，开始朗读。
她在信中承认自己造谣传谣，给当事同学抹黑，不仅损害了同学的名声，还玷污了学校的清誉。
她对这种行为十分后悔，也向当事同学季轻然道歉。
潘巧巧情真意切，满脸悔恨，下面听着的学生和老师俱都十分动容。
能够认真承认错误，就是改正的开始。
这样的同学，的确应该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季轻然都不得不佩服。
潘巧巧看似高傲冲动，关键时刻却能不掉链子。
当众朗读道歉信，她都能演得切切在心、一片热忱，挽回了不少声誉，也真真是个人才。
希望这件事后，她能吸取教训。
不然，还有她好受的。
一旁的岑晓丹扯了扯季轻然的袖子。
“你看潘巧巧的脖子，是不是又起红疹了？”
“听说她之前就过敏了一回，还从学校食堂打了饭菜去医院做检测呢。”
岑晓丹给了她四个字的评价，“矫情，活该！”
上回好得太容易，才让潘巧巧闲得发慌，有大把时间去胡说八道。
这回季轻然倒要看看，潘巧巧还顾不顾得上对别人说长道短。
她瞥了一眼台上的潘巧巧，拉着岑晓丹去打饭了。
……
五柱被带到德兴楼的时候，晕晕乎乎。
他一直混迹黑市，东西南北四市到处溜达摆摊，比外地来的曾宏达更熟习京市情况。
德兴楼，这是高家的地盘。
黑市的老人都知道，东市和南市一直由高家掌控，而西市和北市则是有严家的支持。
四市表面上各有特色、一派繁荣，其实内里错综复杂，门道多得很。
五柱就是个化妆品小贩，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被高家的人请来德兴楼。
直到看见坐在桌边喝茶的高正龙，五柱才回过神。
“见，见过龙爷。”
五柱哆嗦着和高正龙问好。
“五哥不用多礼，今天叫你来，只是有几句话要问。”
高正龙笑得人畜无害，还十分客气。
“等你老实说完了，就可以离开。”
“好，好的。”
五柱讷讷，不敢随便开口。
“你和曾宏达认识？”
曾宏达？
难道高正龙今日找他，是为了曾宏达的事？
五柱垂着脑袋思忖。
“五哥不要胡乱琢磨，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这个人一向奉行和气生财……”
“不过呢，只有一条不喜欢，就是别人和我说假话，你明白吗？”
五柱赶忙附和，“明白明白，我一定一字不差，如实地禀告龙爷。”
“行。”高正龙满意地颔首。
“说说吧，你知不知道那个卖鱼的姑娘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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