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柱早就在心里思量过这事好几回，如今可算有机会说出自己的猜测了。
他之前也和别人提过几句，但那些人都不以为然，觉得他异想天开。
曾宏达要是有这种门路，早就发达了。
“前阵子，老曾摆摊的时候，遇到一个同乡，我听了几耳朵，好像是个刚来京市的姑娘。”
“还说了什么我没注意，但是……”
五柱顿住，瞟了一眼高正龙。
站在一侧的朱大山喝道：“但是什么，赶紧说，别废话！”
五柱哆嗦了一下，嘴里附和，“好，好，我说。”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具体聊了什么，但是那姑娘后来和刀疤杜一起走了。”
高正龙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
“然后呢？”
“然后没多久，那姑娘就自己回来了，和她那个同伴离开了黑市。”
“同伴？”
高正龙问道：“她那同伴是什么人？”
“也是个年轻姑娘，两人年纪差不多，看着十八九岁的样子。”
又多了一个姑娘。
她们中间到底有没有给刀疤杜卖鱼的那个人？
高正龙思忖几息，看向五柱。
“五哥，关于曾宏达，你了解多少？”
“我们就是一起摆摊才认识的，之前不太熟。”
五柱回道：“但我知道他来京市是为了给她闺女看病，说是发育和别的小孩儿不一样，比较迟缓。”
高正龙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这两个人就是卖鱼的姑娘，你觉得曾宏达是否知晓？”
“我，我……”
曾宏达之前被人带着离开过一段时间，很有可能是来见高正龙。
他到底说了什么，高正龙为什么会来问他？
“五哥，这个问题需要思索这么久吗？”
高正龙眯了眯眼，对五柱笑道：“我可不想听假话。”
五柱只觉自己的心思在高正龙面前一览无遗，根本无法隐藏。
“我听说，曾宏达那个老乡要帮他办什么转院手续，他，他怕是领了人情，不想说出她们。”
“当然了，”五柱又小声补充道：“也可能，可能他是真的不知道。”
朱大山冷哼。
“你都看明白的事情，还想在这里糊弄龙爷？你找死！”
朱大山一声高喝，往前迈出一步。
五柱扑通跪到了地上。
“哎~朱哥，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高正龙笑着制止了朱大山。
“五哥，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兄弟感谢你的配合。”
“来人！”
高正龙一声高呼，又一人推门而入。
“你带五哥去柜上拿盒点心，再派人送他回去。”
高正龙笑眯眯地看向五柱。
“辛苦你了，五哥先回吧。”
五柱急忙道谢，被人带了出去。
高正龙沉思不语。
朱大山给高正龙添了杯茶，说道：“龙爷，看来这个曾宏达是真的不老实，我去教训教训他。”
高正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按五柱所言，他是记了恩情不想多说，倒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
“你再去会会他，但也不要过激，知道了范围，人不难找。”
高正龙叮嘱道：“咱们是做生意，和气生财。”
“是是，龙爷的教导我记住了。”
……
下课后，季轻然收拾东西，要去旁边的附属医院看望曾宏达的女儿小小。
附属医院的医生，都是医科大的教授，有的还在职，有的已经退休又被医院返聘。
还没出校门，她就遇到了岑晓丹。
“你刚从医院过来？”
“没错，我去看小小，但是好奇怪啊！”
岑晓丹蹙了蹙眉，“小小昨天被人接走了，说要去哪里做检查，过两日再回来。”
做检查？
难道曾宏达联系了其他医院给曾小小看诊？
季轻然道：“我和你一起过去，咱们再问问。”
两个人刚到医院门口，曾宏达就跑了过来。
他的额头上全是汗水。
岑晓丹打趣道：“曾大哥，你莫不是从东市跑过来的？看你这满身大汗！”
曾宏达挤出抹笑，“我，我是走得急了些。”
季轻然道：“曾大哥，我听说小小要去做检查，你联系到哪个医院了？那边的大夫怎么说？”
曾宏达看向季轻然。
她脸上全是关心，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曾宏达不敢和她对视，微微偏了偏头。
“呃，我，我这就是因为这事来找你的，我想请你帮忙去看看，这些事我也不太懂。”
岑晓丹先应声，“好啊，我们和你一起去。”
“呃，不，不用这么多人，小然和我去就行了。”
岑晓丹莫名。
什么意思，不让她去？
“晓丹姑娘，人家那边管得严，一次不让去那么多人，所以，所以我这回先带小然过去。”
“呵呵……”曾宏达掩饰地笑了两声。
“这样吗？”
岑晓丹还要说话，被季轻然拦住了。
“晓丹，你帮我把东西带回去，和我奶说我不回去吃饭了，让他们别等我。”
“我和曾哥先去看看，你下次再去。”
听她这么说，岑晓丹也没再坚持。
“行啊，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告诉我，我来办！”
季轻然应好，曾宏达也道谢。
岑晓丹离开后。
曾宏达对季轻然道：“小然，这边过去有点远，咱们坐车走吧。”
季轻然没有应声，只是盯着曾宏达看。
半晌，她才道：“曾哥，你确定要我去？”
曾宏达眼神飘忽，依然没有直视季轻然。
“小然，你，你帮我过去看一看就行，其他的，我自己处理。”
季轻然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京市第二人民医院离东市不远，就在朝内菜市场斜对面。
季轻然跟着曾宏达到了二院后面的一条巷子里。
往里走，都是住户，哪有有医院做检测的样子。
曾宏达瞄了一眼身旁的季轻然。
她脸上波澜不惊，一片平静，好像并不觉得来这里有什么可奇怪的。
曾宏达垂着脑袋，一颗心扯得七扭八歪。
季轻然是因为相信他，才跟着他过来。
可他却辜负了她的信任，让她一个姑娘置身险地。
他干的这事，真是畜生不如。
但他也没有办法。
小小在那些人手里，他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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