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丈原,妇好、周挺、子箜、子会、还有周军驻守在最前线的将领,他们已经在这里会议了一整天。
妇好:“那就这么决定,周大人和子箜将军接着和羌人谈判,子会你们两位将军在前线再给他致命一击,以战促和!”
子会两眼放光:“王妇的意思,怎样算是致命?要打到陇山么?”
妇好一笑:“这个我就不管了。你们两位将军自己定,打到哪儿,怎么打,动用多少人马,你们拿个方略。”
子会甚是兴奋:“王妇的意思,是放手喽?”
妇好:“放手。我只管一件事,就是打狠,打疼,打得他乖乖受降!”
子会搓着两只大手,看一眼周军将领,两人相视一笑。子会:“那,我们先回去合计合计再说方略?”
周军将领:“是啊。我们派哨探过去摸摸情况。”
妇好:“行。”
周挺、子箜,子会、周军将领,四人在塬下岔路口拱手分别。
汧水中军大帐内,子会和周军将领在围着沙盘琢磨战法。
子会:“我准备分三步走,第一步,派出十路哨探,在这几条山沟摸清进军道路,做好标记。”子会用马鞭在沙盘上画出了十条进军路线。
周军将领点头:“东线好办,应该没有多少守卫。西线不好办吧?这条大沟正是羌人的生命线。”
子会:“西线只能晚上去了,需要找些过去到过这一带的人,摸黑进去,如果遇到羌人守卫,能干掉的就干掉,能绕过去的就绕过去。”
周军将领:“他们要在夜里沿着山坡先到达山坡上的草丛中埋伏起来,然后趁着后半夜羌人松懈时,再摸到对面去。”
子会:“可以。你说这要几天?”
周军将领摸着下巴计算:“来回至少三百里,又是摸黑行动,五天吧。”
子会:“七天。第八天咱们去向大将军报告,第九天准备,第十天出动!你看怎么样?”
周军将领还没有指挥过如此规模的大战,点头道:“你说行就行。”
子会:“第十天西路先出发,两边都在第三天夜里到达出击地点,天亮之前同时发起攻击!”
周军将领:“同时攻击,这个事先要埋伏好啊。”
子会:“那是。另外,全军每人携带十只烟火箭,到时同时射向天空,这一是相互联络,二是提高士气,震慑羌人!”
周军将领听了一头雾水:“什么烟火箭?我怎么没听说过?”
子会惊讶地瞪起两眼:“不会吧?就是用芒硝、木炭、火绒绑扎在箭簇上,点燃以后他就烟火四射。我军夜里联络用的。”
周军将领还在琢磨:“芒硝、木炭、火绒?”
子会:“对呀。我们每个将士都有芒硝,是用来洗衣裳的,木炭火绒也好办吧?”
周军将领连连点头:“好办好办,都好办。”
子会:“每人十只,全都放出去,那阵势,吓也得把羌人吓个跟头!”
周军将领:“那是那是。”
子会:“现在咱们来计算一下要动用多少人马。”
两人趴在沙盘前,一番计算之后,得出了此战需要动用的全部人马——
精悍步兵两千人,分作十路,每一路两百人,担任第一梯队,翻山越岭,埋伏到前沿,然后突然实施突袭。
骑兵三千人马,分作两路,东路两千,西路一千,担任第二梯队,实施跟进突击。
第一、第二梯队见到施放火箭后同时行动。
第三梯队由剩余的一百多辆战车和三千民军骑兵组成,西路两千,东路一千,为的是西路路程较远,需要尽快补充兵力。
第四梯队为现有驻防的全部步兵,应急使用。
三个梯队总兵力将近万人,与羌人兵马大体相当,但体力更好,士气正旺,又是主动突击的一方,应该是一场摧枯拉朽的战事。
两人计算完了,子会直起身子,得意地问周军将领:“如何?你觉得胜算......”
周军将领一脸灿烂:“哪还有何问题。”
子会绕到案几前,端起一碗酒喝了:“我觉得还不够。”
周将不知他还有什么花样,就看着他笑而不语。
子会:“明日报告时,我再向大将军要个条件。”
周将:“什么条件?”
子会:“此战,马匹、牛羊、俘虏、财物,全都不上交了。都分给参战将士。当然,副将以上的都不要。”
周将:“这是为何?”
子会神秘兮兮说道:“那会自毁前程。”
周将想想,也是。这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为别人的把柄。
子会一腿跨坐在案几上:“诶,你说,羌人都有什么财物?牛羊、马匹,金银珠宝?”
周将挠挠头:“牛羊恐怕是所剩无几了吧,这半年多来,还不都让他们自己吃光啦。”
子会:“也是。”
周将:“马匹倒是有。这金银珠宝嘛,”周将摇摇头,“我看不一定。据我所知,羌人的一般人家,比我们的人家穷多了,除了草地上跑的,身上穿的,怕是就剩下帐篷了。”
子会一只手端着酒碗,一只手在碗边上弹着:“要不,就纵兵一日,把全部女俘都放倒,然后就地斩杀?!”
周将非常惊讶:“这?”
子会一下子从案几上蹦下来:“这是最后一战了,从今往后,我敢说,十年之内羌人不敢再侵扰你们周人!甚至是三十年。这一战,一定要打得狠!打得快!让羌人至少两代人,想起来就怕!当然了,这件事不能和大将军请示。我们两个也不能发这样的将令。你到时找几个心腹,悄悄把这件事通知下去。到时我两个最多是个治军不严。”
周将嗫嚅半晌:“好吧。”
春风初度,夜空如洗,西路步兵全体左臂扎白布条,身背两壶箭矢,悄悄出发了。
天色微明,东路先头步兵抵达出击阵地,全部隐没在草丛树林之中。
山风飒飒,虫兽不惊,万籁俱寂。一个埋伏在草丛中的兵士悄悄向自己的伍长报告:“想拉屎。”
伍长压低嗓音:“憋着!”
兵士咧嘴攒眉:“憋不住啦,我这身子底下是块石板,凉的肚子直叫。”
伍长:“烂菜货!用箭杆在身边挖个坑,拉完埋上!”
兵士:“能起来吗?”
伍长:“不能,躺着拉!”
出发前下了死令,任何人不许暴露,否则杀全家!那个兵士只好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抽出一支箭簇,用箭杆在身边悄悄挖坑。
日上三竿,早早蒙醒过来的的草虫开始在阳光下四处觅食。一只体型硕大的山蚂蚁爬上了一个兵士的脊背,那兵士强忍着,默默从背上的箭壶中抽出一支箭簇,顺着衣领伸进里边剔、挠、驱赶。
山沟里,兵士们一溜排开,倚着沟坡不断地张望着日头,盼望着赶快投入战斗。
日渐西沉,子会和周将在大帐前急躁地来回乱转。
在驻防地等待出发的队伍开始吃饭,收拾行装,和衣而卧。
帐外,巡逻的士兵不断仰头张望,观察星辰的位置。
帐内,一个参将守着沙漏,不错眼珠地盯着。
子会闭着眼躺在帐篷里,无法入睡。周将悄悄走出帐篷,仰头看天。
值更的参将过来:“将军。”
周将:“快了吧?”
参将:“还有半个时辰。”
周将:“去,把子会将军叫起来吧。”
参将走进帐篷,子会已经坐起来了,问:“到时辰了?”
参将:“还有半个时辰。”
子会:“各营都知道了吗?”
参将:“都在叫起。”
子会开始洗漱,又重新将头发束好,特意换了一根木制的发簪别了头发。有人端进一钵热粥进来,子会横跨在榻边,呼噜呼噜地大口吃着,一边头也不抬地问:“你家将军呢?”
参将:“在帐外。”
子会很快吃完了,拿起牛皮铠甲,参将帮着他穿戴好。
子会走出帐篷,周将迎过来:“吃好了?”
子会:“嗯。你呢?”
周将:“吃不下。”
子会:“没事,一上路你就想吃了。时辰差不多了吧?”
周将:“快了。”
子会:“传令下去,各人检查火箭。”
传令兵们骑在马上像各营传递命令,所到之处,兵士们默默地抽出包好药包的火箭认真检查。
参将拎着沙漏来到两位将军跟前:“时辰到。”
两位将军对视一眼,也不说话,各自抽出火箭,张弓搭箭,举向夜空。子会运一运气,嗖地放出了火箭,紧跟着周将的火箭也腾空而起,两支四散着焰火的箭矢在夜空中扶摇直上,分外耀眼。
夜色里到处发出:“放!放!放!放!”的喊声,此起彼伏,顿时间,汧水边、山脚下、山坡上、山沟里,草丛中、树林里、岩石后,无数闪烁着焰火的火箭腾空而起,自东向西依次蔓延开去,一直延伸出上百里。
五丈原上,妇好站在大帐外,注视着远处无数腾空而起的烟火笑了,自言自语道:“还真有气势。”
汧水边,战车隆隆驶过浮桥,马队直接涉水过河,步兵嗵嗵跑上浮桥。
草丛里、树林里、山沟里、石缝里,已经埋伏很久的将士们一涌而出,呐喊着冲下山去。
混战开始了,到处是火光,到处是人影,到处是呼喊,长矛、弓箭,短剑在寒夜里到处飞舞。
羌人的马匹开始四处乱跑,营帐纷纷被拉倒,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去上马、去找自己的兵器,全都就地拿起称手的家伙,立即迎战。
联军将士们以各个百人队为伍,按照战前的布置,有条不紊地向前厮杀,渐渐占据了上风。
羌人经过了短暂的厮杀后,开始松动,有人在呼喊着后撤,有人在成群地占据山坡,而后面的人群则开始向着陇山方向移动。
联军愈战愈勇,各个像嗜血的猛兽,猛打猛冲,直将面前的羌人逼向了北面的土塬脚下。
天光大亮,土塬下数千羌人的勇士们还是力战不降,联军将士们不再冲锋,而是纷纷射箭。两军将士隔着百十步的距离,一方箭矢如雨,一方则以石头、土块还击,整个战场已经形成一边倒的态势。
第二梯队由于没有遇到强大的阻击,子会紧急命令骑兵超越车兵,向着战场疾驰。
大队骑兵赶到,一个正在杀得青筋暴跳的百夫长见了身后飞驰而过的骑兵援军,愤愤地挥舞着石斧大喊:“你们来晚啦,没肉啦,舔血去吧!”几个兵士跟着他爆发出狂浪的大笑。
此时正好子会赶到,见状一勒马头,鞭指那个放出狂言的百夫长,厉声喝道:“你!哪家的?”
这些人都认识子会,知道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厉害角色,立时吓得大惊失色,赶紧转回身去,忙着向前厮杀。
那个刚刚还在口出狂言的百夫长像是被人抽了筋,立时呆如木鸡,刚刚还在张牙舞爪的两只胳膊奓翅着,手里的石斧耷拉了脑袋,险些脱手。
没等那家伙答话,子会命令道:“你,升为副将!即刻带领步兵清剿残敌!”
正在指挥的步兵将领闻讯赶到,子会命令他:“尽快结束这里战斗,马上增援西线!”
说着一磕马肚,已经随着大队远去了。
那个刚刚被升为副将的百夫长还没有反应过来,人群中已经轰的一声爆发出欢呼,那个百夫长终于回过神儿来了,大喊一声:“上啊!”说着抡起石斧,疯了似得冲向退守在塬下的羌人阵营。
周军将领带着骑兵赶到西线战场时,这里已经杀的是双方力竭,虽然战事尚未结束,但双方都已经有许多兵士累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了,还没有瘫倒的,有的拄着膝盖,有的扶着树木,全都大口的喘着粗气,互相盯视着,虎视眈眈,周将在还有半里地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了端倪,只见他挥动长戟,振臂疾呼,率先骑马冲入阵中。这一冲不要紧,联军士气大振,羌人气馁,霎时间做鸟兽散。剩下的,就是一边倒的骑兵冲撞和战车碾压,羌人已经连呼号的力气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堵在喉咙里的哀鸣。
这里还在厮杀,子会率领的后续马队也赶到了,他不去理会这些人,带领队伍一跃而过,直奔陇山关隘。
陇山方向的羌人正在赶来增援,迎面一见,立即转身就跑,后面的将领督促不住,只好跟着一起往回跑。
子会正在追杀逃敌,周将也带着人赶到了,两下里五千多骑兵,势如破竹,充塞了整个山谷,黑压压、乌沉沉,一路烟尘,向西狂追。
羌人已经堵塞了山前隘口,没有来得及逃回隘口的羌人全部做了联军的俘或鬼。
子会仔细查看这羌人的隘口,前面是拒马刺阵、后面是高大粗壮的原木营栅,山脊上也是绵延不断的滚木雷石阵,地面、栅上,全是手持盾牌,张弓搭箭的羌人,一个个怒目圆睁,全都是一副要拼命的架势。子会只好命人在远处放箭,不可抵近冲击。
叫战至黄昏时分,双方已再无战机,只好各自安息,子会命令后退三里扎寨据守。
周将敞着怀来到子会跟前:“没想到,太顺了!”
子会:“是呀,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不打则已,打就打他个摧枯拉朽!我说过嘛,这一战,最少让羌人胆寒他十年!”
周将仍在气喘吁吁:“别说他们了,就连我都胆寒了。这一路上,血腥味都呛鼻子。”
子会正色:“嗯,你提醒了我,各部赶紧扎营造饭。饭后骑兵警戒,步兵连夜掩埋尸体。”
周将立即转身叫过几个参将,按照子会说的吩咐下去。
子会又道:“赶紧命人将这里的战况报告大将军,我们可能要在这里驻守了。”
夜,山谷间到处篝火熊熊,人影憧憧,欢笑声和口令声充斥各处。帐篷内子会正在灯下安排驻守和回撤事宜,这时周将进来了。
子会:“怎么,战场还没清理完吗?”
周将:“清理完了,活着的马匹和战俘分到各队羁押看守,尸体也都掩埋到了北边的沟里。”
子会:“那外边怎么还这么热闹?还不睡?”
周将:“高兴的呗。”
子会:“骑兵不困,步兵也不困吗?那西线步兵已经几天没好好睡觉了?”
周将:“行,一会儿就传令就寝。你在这儿弄什么呢?”
子会把自己刚刚画的草图推给周将:“上万人都挤在这里不行。我算了算,留下三千骑兵和三千步兵驻守,剩下的押着俘虏撤回原防地,明早就动身。”
周将:“可以。我留守吧。”
子会:“你有把握?”
周将:“打不过就撤呗。”
子会竖起大拇指:“这就对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撤,羌人没有多大力气了。再说,他们的亲贵老幼还在土塬上被咱们围着。我回去后马上派人给你送给养来,主意多找水源。”
周将:“放心吧。”
五丈原上,妇好送刚刚汇报完战况的子会步出大帐。
妇好:“从施放火箭开始,到结束,以为怎么也得两天才能结束呢。”
子会:“是呐。原是那么定的,可羌人真的没有战力了,除了骨子里还在拼命,身上真没力气了。这一百多里山谷,我的骑兵就是赶路了,前边的接敌,后边的就直接越过去。就是天亮前后那一段杀得辛苦,到后来就是一路追杀了。”
妇好:“行。你再当回特使吧,去了益门,详详细细把过程给他们讲一讲,告诉羌人,该醒醒了。”
子昭和崇越他们一行快走出通天峡时,接到了妇好命人送来的陇东作战方略。
子昭在路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了,把送来的文牍看了两遍,然后笑着递给一边的崇越:“你看看吧,这是子会他们的陇东战事方略。”
崇越一边接过文牍,一边问:“陇东又要打了?”
子昭哼笑了一声:“不是要打了。按着这上面说的,这会儿可能早就打完了。”
崇越:“哦?那是驿路太远了。”
子昭:“是啊。你看看这次胜算如何?”
崇越连忙细看,然后道:“这可是豪华之战,胜是没跑的!”
子昭:“哼哼,贵族出手,就是阔绰。我估计,谈判也很快就有结果了,说不定,咱们一到大邑,消息就又来了呢。走吧,接着赶路。”
崇越扶子昭上马,君臣二人继续赶路。
子昭:“你知道,这次为什么让你去北路主攻吗?”
崇越:“知道,出其不意,合围羌敌。”
子昭呵呵笑了:“可是啊,你不是个福将,偏偏就你这一路战果最小。当初派子布老将军做你的助攻,也是这个意思。没想到,呵呵。”
崇越赶紧上前:“是小臣辜负了大王的重托。”
子昭:“是羌人吸取了鬼人的教训。你明白为什么让你去,而没有派子突去吗?”
崇越:“明白,崇越不如子突将军战功卓著,是大王要给小臣机会。”
子昭:“你只说对了一半。”
崇越沉默了。他知道另一半指的是什么,但他不能说出来。
子昭也不能说出来,但他不知道崇越究竟猜到没有。
这个缘由就是,子昭在培植子氏之外的重臣,尤其是武将。
子昭他们回到大邑的时候,前线的一连串战报也到了:陇东之战大获全胜,羌人亲贵孤悬塬上。羌人给出了新的停战条件,主要是陇山以东双方只各派五百游骑,以汧水为界,互不袭扰,为的是绥靖地方。羌人不参加投降仪式。返还尚未离开渭水的羌人战俘。其他条件一如既往。妇好和姬兴分别有文牍陈述各自的意见,妇好不同意遣返战俘,姬兴力主让羌人代表出席投降仪式。双方同意,在谈判期间,不再发生战事。
王宫内,子昭、傅説、子突、崇越、林衡在商议如何回复。
子昭歪歪身子,把坐麻了的脚搬出来,身子斜倚在靠几上:“都说说吧,什么意见?”
傅説径直坐着,笑而不语。
子昭问他:“相尹怎地不言语?”
傅説笑笑:“大家说大家说。”一脸的轻松,不置可否。
子昭转而问子突和崇越:“你两个武将说说。”
子突起身,凑到地图前又看了看,说:“陇东驻军的条件,没多少说的。受降的事嘛,看大王的意思。要我说,大王也不必管受降的事,来与不来,他都是败了。我看着主要是周人在意。百十年来,周人败多胜少,这一次终于扬眉吐气了,还不得?”他没说完,转身回去坐了。
崇越只好站起来了:“我同意子突的看法。只是这送还战俘一事,有点不甘心。”
子突又插进来,问崇越:“我不知晓前线详情,到现在我们已经得到多少战俘,还有多少滞留在渭水没有押送?我方被俘的人多吗?”这话说到了点子上,不光子昭暗暗称道,就是傅説、林衡也纷纷点头。
崇越:“目前已经押送到条山庄园和安地、邢地、井陉的有一万多人,都是身体好的青壮年,男女都有。还没有押送的大约有两万多人,什么情况都有,老弱妇孺、伤残病患,痴傻呆捏,都有。”
子突:“那,我出个主意,把没用的都送回去,”
傅説听了此说,笑得低了头,子昭也学着傅説的样子,低头只笑不答。
崇越望着子昭,不知可否。倒是久没言语的林衡站出来说道:“这合适吗?”
子突不满:“有什么不合适的?再不行,把那些伤的、病的,都给他医治了,还不行,就都让他带着药走。这还不行吗?”
傅説抬头看看子昭,见子昭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仍旧还是不表态,就明白了。他起身道:“这件事我看就照着子突大人的主意办,只是不能明诏实行。这个我来办吧。”
众人全都看着相尹,傅説对子昭道:“大王,这次征伐,子突大人一直在大邑留守,身上早就痒痒的不行了。大王看这样行不行?战场善后的事就交给子突去办理如何,正好也可以接替离营太久的子会将军。等谈判正式结束后,再由子突护送王妇凯旋,这样可好?”
子昭听了一抬头:“嗯!这个法子好!”
“哎呀!”子突闻听,兴奋地差点跳起来,连忙施礼:“多谢大王!谢先生!”
子昭:“那,你就尽快动身。崇将军、林衡,你两个给子突说说前方的军队、粮草情况。子突你也跟崇越交接一下大邑的防务。你们去吧。”
三人得令,礼拜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