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自知打了那邵进,他也讨不了好。
第二日,他和李元元门也不出,在家等着温家的人来,直至下午,都没瞧见半个人影。
李元元等得都开始有些焦急了,不住往大门口去看,翘首以盼着温家的人出现。
在第二十次从大门口回来后,李元元略有些悲哀的想,温家不会是彻底放弃这个儿子了吧?以后温家不给钱了,那她的瓜子零嘴,她的衣裳首饰岂不是也跟着没有了。
她一脸哀怨来到温言面前,那样子,仿佛是自己被抛弃了似的。
温言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见李元元看着他欲言又止,只好问她想说什么。
李元元张开嘴好几次,才扭扭捏捏道:“你,你家的人怎么还不来?”
温言一挑眉,“看你这样子,是很想我被罚咯?”
李元元长叹一声,“温言,你要坚强,即使家里人不管你了,你也要做一个坚强的男人,咱们收拾收拾包袱,去钦子辛家住一阵儿吧!”
温言听得云里雾里,连忙将她按下。
“你等等,怎么家里就不管我了?”
“你看看,到现在都没人来,他们一定是放弃你了!”
“嗯...”温言抚着下巴,思索良久,道:“你说的...也有点道理,算了,去小憩一会儿吧。”
说着,他便往里屋走,不多时又搬出一个躺椅来,舒舒服服躺了上去,李元元在身后焦急道:“喂,你家里要是不管你了,咱们可就没钱用了,你不着急啊!”
温言朝她摆摆手,“不管就不管吧,今天难得好天气,先睡一觉再说。”
李元元见他真的睡了,只好坐在一旁干着急。
温府没人来,确实有些蹊跷。
往日温言只要惹了一点祸,温府里第二日大清早便会派人来好一通说教,末了还要替高高在上的温尚书罚他一顿才算罢了。
若是惹的祸再大一点,必有人将他带回温府,要么跪祠堂,要么挨一顿板子,总之没有好事。
温言倒不是没有考虑他们真的放弃他了,但是稍微想一想,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倒不是温尚书舍不得他这个儿子,而是他们温家最是要脸面,温尚书就是头一个。取了个花娘做二房便已经是他的耻辱了,若是再落下个苛待庶子的名头,他这温尚书的老脸没处搁。
是以温言虽不受宠爱,银钱方面温尚书却从来没短过他的。
他宁愿这个儿子在外的名声是个纨绔,也不愿意外人戳他的脊梁骨,说自己不是个好爹。
这不,外界都在传,温尚书情深义重,不嫌弃花娘的身份,不顾世俗的眼光,将她娶回家做了二房。
只可惜这花娘命薄,生下三公子不久便撒手人寰,而温尚书却对这个庶子极尽包容,不仅将他养在大夫人院里,还待她如嫡出的大公子一般。
这三公子在外的名声不好,也不知捅了多少篓子,最后还不都是温尚书给他兜底。
这温尚书在京城里是一等一的好父亲,人人都艳羡温言这个纨绔。
想到次数,温言不由得轻嗤了一声。
他温尚书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是清楚,什么情深义重,什么绝世好父亲,都是放屁!
一想起温家的人,他的心情便不好,干脆睡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擦黑了,李元元歪歪扭扭地躺在对面的躺椅子,嘴角还挂着瓜子皮。
温言好笑地凑过去,听她嘴里念念有词。
“温家的人来了,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温言一笑,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你个小没良心的,就这么盼着我受罚,也不瞧瞧这些东西是谁给你买的!”
他这一敲,李元元便醒了。
她醒来一看到温言,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跪祠堂去了吗?”
温言斜睨着他,不说话,半晌李元元才反应过来,一敲脑袋,道:“完了完了,温府里的人真不管你了,这可咋办呀!”
温言笑着摇摇头,心道她怎么比他本尊还急。
他不慌不忙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走吧,去看看情况。”
李元元眼巴巴跟在他身后,一路上什么风声都没听到,也没人对他们指指点点。
走到春风楼门口,往日繁华不在,一片昏暗。
温言心下了然,昨日砸坏了那么多东西,地上也烧得不成样子,这春风楼恐怕是要整修好一阵子。
他随意拉过一个路人一问,便知道为什么温府里没人来。
今日整个京城都传开了,邵家的那位公子受了好一通责罚。
听说昨晚他被抓回去后,邵家就去了人,结果人没捞着,反倒受了好大的气。
“你想想,那刑部尚书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都被驳回去了,昨晚下令抓邵家公子的得是什么样的人物啊!”
那路过的大哥不认识温言,说得兴致愈发高涨。
邵进原本非常嚣张,挨了一顿板子更是生气,原本盼着自家老爹来捞,也不知什么人向他家里说了什么,吓得他老爹当场离去,私底下跑断了腿,这不,才将人带回去不久。
那大哥啧啧称奇,“你说说,这春风楼的老嬷嬷得有多大的靠山,才能不把刑部尚书放在眼里啊?”
说罢,他往四处张望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凑近温言,道:“我听说啊,春风楼的嬷嬷和当朝皇后的亲弟弟是老相好,所以才没人敢惹。”
“哦?竟有此事?”
“那不可!一般人谁有这样的本事啊!”
那大哥说完又心虚得看了看,而后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兄弟,我得回了,回去晚了我家娘子要骂的。”
说着他便走开了,只留温言站在原地出神,直到李元元在他耳边大叫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喂!”
“什么?”
李元元没好气道:“叫你半天了!”
不等他回答,她又好奇道:“这个嬷嬷的靠山那么大啊?皇后的亲弟弟,那得是多大的官啊...”
温言不答,轻轻一敲她的脑袋,“走了。”
李元元无法,只好骂骂咧咧地跟了上去,这一夜便这么相安无事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