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金刀武馆,魏途又不得不踩着路上厚厚的积雪前行。
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刘鹏两人暗地里算计了。
不过心中多少有些后悔。
“就不应该多此一举,跑来武馆一趟,药园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头疼就好了。”
他原本的计划是隐藏身份悄悄回到县城,现在已经被金刀武馆知道的了。
魏途此时心中隐隐有猜测。
“刘鹏还有那个金承望,不会暴露我的事情吧?幸好我刚才机智,没有暴露真正的实力。”
连金承望这样的七品武者,都能够在西城安稳立足。
只要不是遇到特别厉害的顶尖高手,魏途相信自己应该就没有生命危险。
从宁山村出发到现在,走了快大半天的路,此时已经接近傍晚时分。
天空已经放晴,没有再飘落细碎的雪花。
只是温度还很低,路面的积雪短时间内还不会融化。
尽管清河街是西城最繁华的街道,也同样没有人清理路面的积雪。
路上寥寥的行人,和魏途一样踩着积雪赶路。
花了一些时间,终于走到以前居住的友邻巷。
走进巷子里,魏途发现巷道两侧的房屋都有人居住的痕迹。
房屋的烟囱飘出浓浓的烟炊烟。
一年半之前,整条巷子的居民,都被黑风寨的山贼屠杀。
按理说,这些房子都成了凶宅。
但是比这更可怕的,是贫穷。
许多穷困潦倒的人丝毫不介意是凶宅,选择住进了这些房子里。
至少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那些人又怎么会嫌弃?
而且所有房子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几乎没有变化。
看见一处房门前有一个人拿着工具在清理积雪,魏途走过去向他打听,才知道这条巷子已经更换了新的名字。
他回到自己以前住的房子,发现同样有人生活的痕迹,门口的积雪被清理过,烟囱冒着炊烟。
知道现在的状况后,魏途没有逗留,直接朝巷子另一端走去。
他只是想回来看一眼,并不是想回家住。
反正那间小房子太破旧了,他也想换一处新的住处。
离开了巷子,魏途往北走一段距离,便到了不远处的梨花巷。
在矿场时,贾富贵曾说他家住在梨花巷35号。
魏途走进去,这里的居住环境和友邻巷差不多,都是一些普通人居住的地方,没有富丽堂皇的建筑。
有些居民拿着铲子清理门前的地面,还有些人站在梯子上打扫屋顶的积雪。
他们见到遮得严严实实的魏途从巷道走过,看起来很陌生,不禁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魏途循着房前的门牌号一路找过去,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35号住宅,是一栋小瓦房。
他走上去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里面才有动静,房门打开一条缝隙。
一名女子警惕地打量着外面的情况,见到站在门前的身影,便开口询问道:“你是谁?有什么事?”
从外貌上看,这女子大约有四十岁左右。
“这里是贾富全的家吗?”
为了保险起见,魏途故意问了一个半真半假的名字。
这女子赫然是贾富贵的妻子,名叫柳淑珍。
不过魏途并不认识她,在矿洞里和贾富贵聊天时,对方也从没有提起过。
柳淑珍微微蹙眉,回答道:“贾富全?你找错了,这里没有这个人。”
魏途故作挠了挠头,轻笑道:“哦,可能是我记错了,那个人叫……叫贾富……什么来着?”
“贾富贵,我丈夫。”柳淑珍直接报出了正确的名字。
她眼神中带着几分嫌弃,觉得魏途的脑袋不灵光。
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戴着兽皮绒帽和面巾,搞得神神秘秘的。
一米八的身高堵在门口,给了她很大的压迫感。
尤其是对方右手中的长刀,让她一直保持着警惕心,始终不敢完全打开房门,只露出一张面容。
“不过这个人好像挺有钱的。”柳淑珍心想道,目光在魏途的貂皮大衣上停留了许久,感到十分的羡慕。
听到准确的名字,魏途也收了玩笑的心思,左手取下身后的包裹,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布袋和一根烟杆递过去。
“你……你想做什么?”
这个动作让门后面的柳淑珍更加警惕。
魏途没有回答,神色郑重地说道:“这是贾富贵托我送回来给你的。”
柳淑珍犹豫片刻,看到那一根烟杆,才伸手接过两样东西。
她一边将小布袋打开查看,一边开口询问道:“你怎么会有我阿爹的东西?他人在哪里?”
听到这番话,魏途一点也不意外,他早就预想到此刻的一幕,已经想好了怎么回答。
“很不幸,他在路上被山贼给残害了。”
魏途没有把真相说出来,贾富贵的死虽然是矿洞底部那两条大蛇所为,但与黑虎帮和李家有脱不开的干系。
假如眼前这女子知道真相,有可能会跑去做傻事。
倒不如编个谎言,将责任推到山贼的身上。
他相信,如果贾富贵知晓,也一定会同意他这么做。
东西送到,算是了一桩琐事。
魏途打算继续逗留,
此时柳淑珍也查看完了小布袋里面的东西,看到魏途准备离开,急忙开口说道:“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魏途停下脚步,看见对方将房门完全打开,迈过门槛走出来。
柳淑珍指了指小布袋,带着质问的语气说道:“里面的银两怎么这么少?”
“你怀疑我偷偷拿了一些?”
魏途语气不善道。
贾富贵当初交给他的一共就只有5两银子而已,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动过这笔钱。
而且因为拖了一年半才将银子送过来,魏途感到心中过意不去,自己还放了3两银子放进去。
小布袋里一共有8两银子。
然而现在却被人家把好心当成驴肝肺,怀疑他偷拿了银两。
魏途深深吸一口气,懒得和对方辩解,只是摇了摇头:“贾富贵交给我的,就只有这点银两,你不信就算了。”
这女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自然瞒不过他。
岂料柳淑珍依然纠缠不休。
“光靠你的一面之词,又没有其他人看见,这根本无法证明你有没有偷拿。”
她不仅是毫不客气,而且语气中已经带着尖酸刻薄的味道。
反正就是要耍赖,想要更多的银子。
其实她并不清楚贾富贵身上有多少银两,可谁又会嫌银子少呢?自然是多多益善。
尤其是刚才看到魏途的衣着,更让她心生贪婪。
闻言,魏途皱起眉头,双眼变得冷冽起来,死死地盯着柳淑珍,心里替贾富贵感到悲哀:
“自己的丈夫死了,这女的完全都没有感到悲伤,反倒更关心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