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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1983火炕土窑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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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赚钱的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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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黑乌鸡稳定的体温输出,大庆渐渐的呼吸变的均匀,脸上也有了光泽,不再像起初那么煞白。 有那么一瞬间,他缓缓睁开眼,似好奇,瞅了王玉兰一阵子。 王玉兰眼泪婆娑地看着大庆,声音哽咽着说: “大庆,妈知道你累了,你想睡,就睡去吧。” 很快,大庆又似疲倦,缓缓将眼睛合上,安然睡去。 这时巩润仙摆摆手,示意地上的人都散去。 一边压低了声音说: “娃现在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别打搅到娃,让娃好好睡上一觉。” 牛友银点点头,说: “那就好,阿奶,今晚真是麻烦了您了,若不是您好心冒着大雪来,我娃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天明。” “你们也有功劳,一路颠颠簸簸,把我从畔子上拉到地庄里,也是很不容易。” “哎哎,哪里的话……这不都是为了咱娃!?” 就这样,牛友银借助这机会,美美跟他润仙奶客套了两句。 随后赶牛一样拍着牛友金、牛友铁等人的肩膀、后背,催促: “走走走……出去,还愣在这儿干啥?各自回窑里睡起!” 然后,他们这才陆陆续续地离去。 刚走出窑门,杨宝凤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止住脚,阴阳怪气地对牛新荣说: “新荣啊,你走慢些!你想你忘了个啥!” 牛新荣好奇地站住,对他妈的话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 “我忘了啥?” “你把煤油灯放你四达窑里干啥哩?你不打算要了么?” 牛新荣一听顿时还觉得他妈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可转念又稍稍一想,这不就过分了么! 他四达家刚刚出了事,还没安稳下来,就想着灯这事,这跟落井下石有啥区别? 牛新荣有些为难了。 当然并不全都是因为他妈的要求过分,这年头谁家的煤油灯不值钱?煤油又不是狗尿,随随便便说有就能有。 当然,还是因为他四达答应帮他修收音机。 有时候事情做过分了,就会得不偿失。 牛新荣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当然,若是真没有他四达帮他修收音机这一出,他或许真会听他妈的话。 实际上,在他家中,牛新荣向来都是个乖娃,尤其是听他妈的话,可以说都到了瞎话好话,只要是话都听的程度了。 但是这一刻,他以沉默应付着。 反正天黑,自己权当没听见,而且他姐他妹也都端地凑过来了。 杨宝凤抬高嗓门,带着命令的口吻说: “新荣,煤油灯是你端的,那你去给我端回来,不然我就叫你黑着,再也别想望点灯了。” 这话端地给还没走远的牛友银听到了。 他气呼呼,立马就想返回去当着杨宝凤的面儿把她娘几个美美训呱一顿。 可还是忍住了。 因为婆娘姚碧仙牢牢拽着他的胳膊,劝导着他。 “友银,你对咧,别老是管人家闲事,你今儿个就已经做的很过分了,只是我没说,你不知道。” “好好好,我知道,知道咧。” 可是以他这脾性,怎可能不管? 然后,他往回返了几大步。 抬起嗓门训呱道: “他大妈,你咋这么不德行?你喊新荣干啥去?” 黑地里,姚碧仙又拽了牛友银一把。 终于,他没再咄咄逼人。 只大声喊了一腔。 “去……快回去,别在那儿丢人咧!” 他们一家人还是很怕牛友银,被他有时候的浩然之气,以及平时的暴力霸道牢牢震慑着。 终于,杨宝凤一家子没再纠结煤油灯事儿了。 娘几个,灰头土脸地回窑里去了。 ----------------- ----------------- 窑子里。 许是保持一个动作坐久之故,巩润仙吭哧吭哧,不停用手挪腾着两条干巴巴的瘦腿。 实际上,截止到现在。 他润仙奶已经忙忙碌碌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毕竟年事已高,精力也有限。 不一会功夫,眼皮就软哒哒的,似睡非睡地睡了过去。 仍然是规矩而得体的,保持着一副盘腿坐姿。 牛友铁担怕他润仙奶感冒着凉,从柜子里拿出结婚时一直舍不得用的棉絮,给小心翼翼地偎在身边。 巩润仙睡眠浅,很快就给惊醒了。 看到王玉兰仍然醒着,两只眼皮略微有些浮肿,软哒哒的似睡非睡,而她却仍不依不舍的抱着大庆,全程几乎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用她那早已被生活磨砺的干燥的手,不疾不徐的,轻轻拍打着裹大庆身子的棉被,时不时的,弯下脖子去亲大庆的额。 微弱的煤油灯光下,那两撮“鲸鱼须”一晃一晃,仿似已经发白,衬得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她好心劝导说: “娃他妈,你可以把娃放炕上来,不用一直抱着,抱久了你胳膊也酸。” 她知道她也很不容易,大庆的病,一前一后让她身心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此刻,其实最需要休息的人才是她。 然而...... 王玉兰却只是微微一笑,黑色眸子里全是她对她润仙奶数不完道不尽的感激。 巩润仙摇摇头,有些无奈。 正所谓: 世间爹妈情最真,泪血溶入儿女身。 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世上,母亲的良苦用心,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随后她展了展腿,裹紧小脚布,做足铺垫,然后伸手给牛友铁示意自己该回去了,动作和姿势像小孩一样,有些忸忸怩怩。 牛友铁看懂后,慌了。 她救了他大庆一命,这是多大的功劳啊! 不过他也能理解,她在这儿,始终还是个客,始终没有家一般的归属感。 治病救人是一码事,客人又是另一码事。 她只不过是在客气,给自己找个体面的台阶下而已。 牛友铁佯怒道: “阿奶,你说啥话哩?都这么晚了,你回哪儿去?你听外边北风吹的呼呼的,雪都下两扎厚了,你咋回去?你嫌我炕不热,我现在就给你烧。” “不不,不用烧,炕热火的很。”巩润仙说。 “热火的很,那你就好好坐着,甭再说回家的话,在我这儿,就跟您在自己屋里一样。” 终于,巩润仙不再客气。 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炕越来越热,窑子里的气温也越来越高,暖烘烘的,让人昏昏欲睡。 不一会功夫,巩润仙就深睡了过去。 煤油灯仍然亮着,火苗饶有节律地跳跃不止。 王玉兰仍旧不敢合眼,即使两只眼皮打斗的厉害,她也强力克制着自己。 每分每秒地观测着大庆的脸上的颜色,以及他的每一次呼吸。 稍微急促一下,她就犯紧张,心慌的不行,稍微虚缓一下,她也紧张,就以为大庆要断气了。 她不敢想象,大庆要是出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 她轻拍着大庆身上的被子,只要大庆呼吸均匀,她就“嗯嗯”地哼起熟悉的催眠小调,让他安心。 她的脑海里几乎全是她的大庆。 尽管牛友铁不止一次往她身上盖被子,显示存在感,但她也仍然没把他当回事。 她的生活中,其实早已习惯了没有他的存在。 牛友铁忙忙碌碌,一直停不下来。 时而伸手去炕上摸摸热凉,时而去挑下烧短了的煤油灯芯。 看地上哪里脏了,就顺手拿扫把扫干净,衣柜上沾土了,他就立刻用炕刷子刷一遍,勤奋的不得了。 窑子里尽管是空荡荡的,要啥没啥,但目力所能及到的东西,他还是会拾起来物归原位。 再看看熟睡去的大庆和二庆。 两个孩子安安静静,呼吸均匀,让他心里颇感到踏实。 昏黄的灯光照在王玉兰脸上,略显得微红,她那本来润滑好看的双手,殊不知跟了自己后,很快就变得粗糙,无法入眼。 整张脸更是没有了原来的光泽,皮肤灰扑扑、皱巴巴的,活像是干了几十年生产队的黄脸婆。 前世的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也没觉得这有啥。 而如今,再看王玉兰时,这种变化就格外的明显。 就仿佛是昨天刚娶进门的水灵灵的媳妇儿,转眼间,就成了个乡巴佬,土妹子,糙的不能再糙。 看多了,牛友铁竟莫名感到心疼与不舍。 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前世的自己穷没本事好好爱自己的婆娘,但是这一世...... 牛友铁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王玉兰身上。 看着她那娇小瘦弱的身子,他略显的有些生疏,却又格外的渴望。 他想走过去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他希望她能够像刚刚嫁进门时一样,像个温柔乖顺的小鹿。 但是,这一切似乎早已经不现实。 经过生活的磨炼捶打,他已经在她的心里现了原形,再也回不到当初。 可是这一刻,他多么的想告诉她,前世,已成为过去,而今世...... 他站在她的身后,千思万想,想了很多、很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伸出怀抱,象征性从身后将她抱住,一张大手同时伸过去,轻轻捂在她那瘦削的糙手上。 他以为...... 结果,王玉兰似是被吓到,猛一个后反手肘,毫无人情味地肘了过去。 生生顶到牛友铁的胸口上,他吓得倒吸凉气,心慌的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敢相信她会......却又觉得这一切都合情合理。 毕竟自己那么差劲,生产队里挣工分时,一愣头小伙竟挣不过她一个屋里人的,而且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躺在炕上整天就抱着个收音机听,啥事也不操心。 这样的懒汉,王玉兰凭啥喜欢?换了是他自己也不喜欢。 王玉兰捣了牛友铁一肘子后,意识瞬间反应了过来,她知道牛友铁想给自己一个拥抱。 他是良心发现了。 加之牛友铁突如其来的大变化,着实不像原来的他。 她感到自责,隐隐有些悔恨。 毕竟牛友铁向好里学,这肯定是件好事,只要他学好,好好过日子,她还是会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微微偏过脑袋,去偷偷看牛友铁,满眼里充满期待之光。 然而......这时牛友铁已经走开了。 他叹了口气。 知道王玉兰仍然厌憎自己。 这时候,嘴上说的再多再好听,都不如直接拿出实际行动来。 牛友铁知道王玉兰看不起自己,就是因为自己没本事,还不上进,弄不到粮食,让她母子仨饿肚子。 要知道,这年头只要你有本事能弄到粮食,你就是个厉成人。 别说是自家婆娘看得起你,隔壁村的九妹、邻家的小芳都要仰视你。 牛友铁心里想着,自己这烂杆子重生者,是时候考虑赚第一桶金了。 再这样下去,这个家,每多待一分钟都是一种嫌弃和多余。 这个家,也就没有真正的家的味道了。 起初,一开局就遇到大庆病急,自己是完全来不及多想,眼睛一闭,就是针线篓篮子一通乱抓,现在大庆病情稳定了,也就不用再操啥心了。 可以将全副精力都投放到赚钱养家上了。 牛友铁端板凳靠炕坐下,单手撑着下巴,开始琢磨起赚钱的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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