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永春成功躲过灾祸,王庆富便对牛友铁是彻底的心服口服。
已经买了一张平安符,还贪心不足,想要给自己两个儿各买一张。
看着他那副虔诚的模样儿,牛友铁竟都有些不好意思拒绝了。
牛友铁没有立即应声,转过身去看剩下的符。
王玉兰小心翼翼捏在手中,这一刻,她非常自责,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看牛友铁,又看向已经给自己撕烂的符纸,不敢开腔。
两口子一张张齐齐检查了一遍,没一个是圆全的。
不过牛友铁立马有了主意。
转过身笑着说:
“我刚跟我婆娘商量了下,她同意卖给你。”
“真的啊?”王庆富高兴惨了。
“不过我这符可是特殊符,不是啥都能保的了。”
“那你这符保啥的?”
王庆富一时急的,也没想好到底要给两个儿保啥。
牛友铁稍稍整理下思路,拿腔拿调道:
“我这符专保手足兄弟失散的。”
“嗯?保手足兄弟失散?还有这种符?”
王庆富听的是云里雾里的,完全没有头绪。
王玉兰也没听懂,但她能从牛友铁说话的口气,以及他的行为动作看出来,他这完全就是在哄怂人。
哪个算命先生是他这样吊儿郎当的,一点都不专业。
可是这一刻,她也不敢说啥。
牛友铁跨前一步,问:
“这符你要还是不要,要了自然有好处,至少可保你两个儿不会失散。”
“失散?”
王庆富给说的起了一脸疑云。
“没错,你不要也行,我不强求,当然,我想你也知道这些年拐卖娃娃的事吧!”
“你意思是说我娃娃有可能被拐?”
“从你面相看,是有这么一劫,至于是哪年哪月目前还看不清楚。”
王庆富想了想,干脆地说:“买买买,你这符我买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庄汉人,图的就是保险。
“牛大师,你这符多钱?”
“10块。”
“10块就10块,人活一辈子,活的不就是娃娃么!人没了,还要钱干啥?”王庆富看的很透彻。
“你两个娃就是两幅。”
牛友铁接着又说道,一边从王玉兰手中挑出被撕成两半的符纸。
看着这纸符,王庆富一时竟生起了疑窦。
这啥符,都断成两截了,还能有用?
“你甭看这符是断成了两截,这可代表了一个整体,合二为一,你可懂?”
“嗯嗯。”
王庆富不懂装懂地点头。
这年代,皇帝老子都能得罪,就是算命先生不能得罪。
牛友铁继续解释:“兄弟一人佩戴一截,这符才能生效,形似断开,实则相合,你可懂?”
王庆富一听,还觉得文绉绉的。
心说:管他啥开啥合的,就凭你嘴上那两下子,真假都买了!
再说,两个符不就是20块么!
少穿一身衣服也就省出来了,再说花钱买平安,这世上还有啥事能比这更值得的呢?
爽快地掏出20块钱给牛友铁,牛友铁又没接,指了指王玉兰,说:
“你给我婆娘吧,我屋里她是管钱的。”
王庆富有些惊奇,啥时候屋里人能管钱了?咋不直接当掌柜的呢?
惊奇归惊奇,人家觉着屋里人能成,那就是能成吧,于是又把钱递给了王玉兰。
王玉兰数了数钱,够数,便又赶紧塞进裤兜里,心里又是激动,又是不敢相信,猛然都还以为自己是躺在热炕上在做春秋大梦呢。
牛友铁把符边角抚平整,学着易占乾的样子折了两个小三角。
递给王庆富,并交代道:
“这符你回到家里以后,叫你婆娘缝两个小荷包,装进去,两个娃一人佩戴一个。”
“必须佩戴在身上吗?”
“对,最好是终生佩戴,才能发挥效果。”
“嗯嗯,我知道了。”
这一刻,王庆富对此事深信不疑。
小心翼翼装进兜里,心里欢喜的就像得了宝似的。
王永春此时心里也萌生出了买符的想法,看着王庆富给他两个儿买了平安,他心里就“噎拤”的放不下。
“牛大师,我也要给我成良买一套符。”
牛友铁一听,竟是哭笑不得。
这俩楞种还真以为我是个算命先生,还真就相信算命这一套?!
可是钱都摆在面前了,不挣还等个狗蛋呢!
“你先等我一下。”
“好,你两口子商量,我不急。”
牛友铁一愣,心说我啥时候要商量了!
这时王玉兰竟显得有些慌乱,毕竟一下子忽悠别人这么多钱,良心何安啊!
再说,万一给戳漏包了,人家跑来讨还可咋办?
拉着牛友铁的胳膊,疯狂地给他挤眼睛示意,然而,牛友铁却根本没在意,问她王永春几个儿。
“一儿两女。”
王玉兰满怀疑惑,给实话实说了。
“好。”
然后又从王玉兰手中抽出断了两截的纸符,转过身去问:
“我还有一堆姐妹失散符,你要还是不要?”
“就只有这个符吗?”王永春一脸失望。
“没错,就只剩这一对符了。”
“唻我要是要平安符咋要?”
“唻你就单独求一个,当然了,符这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想买就能买,这东西必须求,求符者必须要有诚心,心诚则灵,你可懂我意思?”
“唻,你给我成良求个平安符吧,这日把欻娃从来就没让我放心过。”
王永春很不屑的样子。
钱他当然是不差钱的。
可是这符......
牛友铁看了王成良一眼,佯装皱起眉头,摇摇头说:
“你这娃求不成。”
他知道王成良是何人品,狗改不了吃屎,自己暂时也只能帮他到这了,至于以后,他可管不了那么多。
有些钱保险他就挣,不保险宁可不要,免得惹一身腌臜事来。
“为啥求不成?”王永春急了。
“其一,你这娃心不老实;其二,他没缘分。”
“啥?没啥缘分?”
王永春完全搞不懂牛友铁的意思,不过,这一刻,他也是认命了。
毕竟自己娃是啥人柄,自己还能不清楚?
罢了罢了。
又一想到自己的两个乖乖女,就又心软了。
“唻,我俩女该不用求吧?”
牛友铁赶忙说:“不用不用,这符是已经求好了的,对所有人都是通用的。”
说完,把符叠成小三角递给了王永春。
王永春又拼拼凑凑,凑了20块钱亲手交给了王玉兰。
王玉兰一点,还差3块。
但这一刻她也没敢说差钱的话,在她看来已经忽悠的够多了,牛友铁一问,她就赶紧点头说够数。
“真的够数?你怕是点错了吧?”
牛友铁严肃地看着王玉兰的眼睛说。
她那副小心思,他还能看不出来?
王玉兰便只好又点了一遍,嘴里嗫嚅着说差3块,又紧张又羞耻,脸都红通了。
“你这......还差3块哟!”
牛友铁眼神很不客气地看着王永春说:
“咳咳,这种钱你也敢贪?你就不怕遭到天机反噬吗?”
一听“天机反噬”,吓得赶紧又去凑钱,把身边些人的裤兜翻了个空,终于才又凑够数。
“实在不好意思啊!牛大师,我不是故意的。”
这一刻,他也不清楚啥叫天机,啥是反噬,却能从牛友铁口中听出很不好的预感。
牛友铁也没跟他解释,这所有知识他还不都是从易占乾那里学来的?
当然了,自己前世也是这样给易占乾那“大谝彡”忽悠的!
如今也是轻车熟路,但牛友铁可算不得忽悠,他纯粹是靠着自己的先知赚钱,没毛病。
当然,这种好机会也并不是一直都会有,今天也算是撞上了。
不狠狠捞一笔,难道要去做慈善?
但话又说回来了,牛友铁要真想靠着瞎忽悠赚钱,也并非不能,跟大街上的算命先生一样,今儿从这人身上忽悠一点,明儿又从那人身上忽悠一点,糊个口是绝对没啥问题。
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要算,就算真命。
最后,牛友铁没跟他计较。
王永春一众人买完符,跟牛友铁道了别,便离开了医院。
王玉兰揣着40块钱,心虚的大口大口直喘粗气,半天都冷静不下来。
“牛友铁,你真的会给人算命吗?”
“我只会一点点。”
“你咋会的呀?我看你平时啥都不知道啊!”
“还不都是跟姓易的大谝彡学的。”
“啥,他教你了?”
“是我偷学的。”
“咋偷学呀?”
“这么说吧,久病成医......”
“啥......”
王玉兰微微一顿,沉下脸,态度变得严肃起来。
“牛友铁,你可以认真回答我一下吗?”
牛友铁:“咋啦,我不都是一直在很认真回答你的么!?”
王玉兰:“那你......为啥会突然变得这么聪明?”
牛友铁:“我哪里聪明了?我那么老实一个人,也没啥本事,我记得我从娶你进门到现在才让你和俩娃第一次吃上牛肉。”
王玉兰:“我知道,虽然我没吃过牛肉,可我也没怪你呀!我只是好奇你为啥突然变得这么聪明!”
牛友铁:“我聪明吗?呵呵,你看我哪里聪明了!“
王玉兰:”......”
牛友铁:“我要是聪明,我还能箍在家当农民么?”
王玉兰:“牛友铁,我不想跟你开玩笑,你先别说话,我说。”
“你说。”
“我认为你可能是因为咱大庆得病,把你脑子激了一下,可能是激灵了,你觉得呢?”
“对对对,应该是激灵了,我也觉得我现在比较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