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毅想起在湿地的陈林，他还活着，并且可信。
“陈林～”
“该说的，他都说了。他知道的，并没有我们多。”
“没有杨乔？”
朱长洪摇摇头。
“他对此一无所知。”
“怎么可能？”
“这些孩子，他们在大爆炸之前，被人洗脑，抹去了记忆。陈林因为失语症，才勉强保存了一点记忆，但他的记忆里的那些内容并不真实，被人篡改过了。”
“这～”洗脑，篡改记忆。这实在令郑毅无法理解。
朱长洪看着郑毅一脸吃瘪的模样，心里深感遗憾，因为对于此事，自己也知之甚少。然而这件事引起的好奇心，真的令人着迷。
关于洗脑和篡改记忆这样的特异功能，朱长洪也未能给出解释。
“目前他们虐杀的对象是杨乔吗？”郑毅回过神来，如果他什么都做不了，那至少要保护好唯一可能得到真相的杨乔。
“对方，还不知道他的存在。”
“可是，他不是暴露了吗？上回在湿地，躲避了子弹。”
“对方可能还无发预测杨乔的真正能力，所以几番对他进行测试”
“你是说他们开枪是为了测试他，这风险也太大了吧？”
朱长洪感到可笑，抬眼看着郑毅，这孩子多年的刑侦经验，在此刻败给了一场人类的未知实验，着实令人惋惜。
“你是指他们会杀了杨乔，还是暴露自己？”
郑毅的疑问当然是两者均有。不过，想来他们几次三番如此行动，并没有因为警方的介入而收敛，看来自己的疑问是多余了。
“杨乔，如果不是实验室的孩子，也不在大爆炸中，那他为什么会牵扯进这些案子中，方圆又是怎么找到他的。”
朱长洪叹了口气，这个问题他也无力回答。
“当年，实验室的人员名单都被登记在册，这份名单被秘密保管。然而，上面没有杨乔，也没有任何有关于他的记录。”
“所有孩子不是都改名换姓了吗？门头山案件中的吴二狗，甚至连身份都没有，你们如何确定杨乔就不会是其中一个孩子呢？”
“实验室里的每个孩子，都有一份实验数据，而这份数据被我们完整的保留下来了，我们通过基因比对，很容易找到他们。杨乔不在其中。”
“他母亲，你们查过吗？”
朱长洪点点头。
“杨仪也是实验室的一员，杨乔是她领养的孩子。我们怀疑杨乔的档案被她销毁了。但，这个可能性很低。因为那份档案除了纸质档，还有一份电子档。那份电子档是加密过的。而杨仪当年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实习研究员，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么秘密的文件。”
“杨乔到底是谁？”
“我们也好奇。”
“你们选中他，就因为，他不在档案上？”
郑毅心想，这无异于是将杨乔往火坑上推。他对杨乔的同情，还真的蛮突然的。
“我们并不清楚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最先发现杨乔的人，是你父亲。至于他是如何发现的，我们一无所知。”
朱长洪目光坚定且对自己无能为力感到抱歉。
“那杨乔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们没有对杨乔采取任何行动，只是观察。一开始我们觉得他们可能是忌惮警方，但随着其他异能者被迫害，我们发现并非如此。他们对杨乔的观察持续了很久。但一直没有动手。”
“很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们对杨乔的观察长达六个月，六个月里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仅仅局限于观察。”
“六个月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在此之前，杨乔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的能力。”
“对，这就是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杨乔并非实验室的孩子，也不是实验室的一员，并且没有表现出任何能力，在此之前他们对杨乔的观察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我们一开始只能猜测，他们监视杨乔，是为了找到杨仪。然而随着事情的发展，我们发现，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杨乔。”
难道，他妈妈没死？
“杨仪没死？”
“我不确定。这件事，我也是在半年前从你父亲那里得知的。”
郑毅陷入沉思，父亲，这些年隐瞒家人，离家出走，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案子吗？
“你别怪他，他也没得选。”朱长洪清楚他们父子之间的隔阂。
“杨仪的对象是谁？”郑毅早就猜到那人是谁，但他仍然想要亲耳证实，最好是从他最信任的人口中得知。
“是你叔叔，郑恺伦。当年他卧底一个犯罪组织，偶然间与杨仪相遇，两人相爱了。”
“我叔叔是在查实验室的案子吗？”
朱长洪冷静地摇着头：“不是，当时他正在查一起人口拐卖案。可惜，案子还没结，他就被人给害了。”
郑毅十分震惊，叔叔卧底的事，至今没有定论，为何朱长洪能够如此确定。如果叔叔是卧底，在查拐卖案时遇上了杨仪，那是否意味着，杨仪与拐卖案有关。
郑毅一脸疑惑，朱长洪，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可他总感觉朱长洪未将实情悉数告知自己。
“杨乔知道这件事吗？”
“目前来看，他一无所知。”
“我听杨乔提起一个叫K的人？”郑毅试探性问道，尽管他做好朱长洪不会告知自己真相的准备，但朱长洪给出的答案仍旧令他大为惊讶。
朱长洪点着头：“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搞清楚K的目的，谈何知道他到底是谁。”
“一点眉头都没有吗？”
朱长洪摇着头。
郑毅再次叹息，看来就是因为一点眉头都没有，他们才将杨乔当靶子。
“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也是你父亲的意思。因为，杨乔正在利用你。我提醒你，并不是想阻止你。只是不希望你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陷入危险。”
郑毅面色苍白，倒不是因为杨乔耍小心思利用自己，设局让自己保护他。只是，他担心K，会让整个宁市不得安宁。
“杨乔的能力到底是什么？”郑毅不安地问道。
“预知未来！”
预知未来！！！
所以他能躲避子弹，并非他的感官灵敏、速度快，而是他预测到了子弹的到来？他每次总能早警方一步，找到关键线索，难道也是他的预测？
难道，他画梦，根本就是预测未来，而找他画梦的人，是在测试他？
如果真是这样，这一切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就都说得通了。
如今，他们为了测试他，已经直接用枪了，那么，接下来～他岂不是会遭遇更加难以预测的危险？
郑毅看着眼前的朱长洪，想到父亲，正在和一个不知身份的K对抗，甚至要面对一群未知能力的人。他的内心充满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