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放开那姑娘！”安德鲁走进篮球场，对着面前的三个正打算对一名女子实行犯罪的街头混混喊道。
“你他妈谁啊？管的真宽。”那些混混的老大站出来说。
“老子叫安德鲁，安德鲁·琼斯。”那女子急忙跑到了安德鲁身后，安德鲁也伸出手挡在那三人面前。
“那家伙怎么又开始彰显他的正义感了。”丹尼尔无奈的说。
“有什么关系，反正早就该管管那些猖狂的街头混混了。”我对着丹尼尔说。
“那你们两个就去当英雄吧，我抽根烟。”丹尼尔拿出烟盒抽出了一根烟，我没管他，转身走到安德鲁身旁。
“他说的对，不管你们是想打真枪还是假枪，都别在这儿，快走开。”
“我去，你这嘴一天比一天冲了啊。”安德鲁笑着对我说。
“在这城市里，这都是迟早的事儿。”
“去你妈的吧，两个毛小子也敢来装叉，给我揍他们！”那个混混有些受不了，指挥着身后两个小弟朝我们发起攻击。
“你可别死了。”我看着冲过来的三个小混混，摆好战斗架势对安德鲁说。
……
“大哥！不！爷爷们！我们这就走！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吧。”
几回合下来，那三个小混混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唯一还有清醒意识的就只剩那个领头的了，现在也跪在我们两人面前不停地求饶。
“可以是可以，但是就这么放你走了，感觉有些亏啊。”我说。
“啊，大爷，您看我都成这样了，光是事后医疗费就要花不少，您还要我怎样啊？”那人看上去都快要哭出来了，不停地求着我。
“怎么说？”我看着安德鲁问他。
“要不你给他表演个？”安德鲁说。
“去你的，我可不感兴趣。”我说。“不过我知道西边有个会所。”
“你的意思是……”安德鲁看着我，欲言又止，嘴角露出一抹难以形容的微笑。
“丹尼尔，帮个忙！”我扭头朝丹尼尔喊道。
“操，怎么又是我？”
“这不是因为你人脉广嘛，一会儿咱吃披萨去。”说完，我转过头看着那名混混。“好了，一会儿就给你们送到一个好玩的地方，放心吧。”
“啊！不！我不要！别这样！”那人大喊着求饶，安德鲁直接朝他脸上踹了一脚。
“你的犯罪信息我已经看了，自己犯过什么事你心里应该清楚。”
“那只是一群婊子！”那人捂着脸，对着我们大喊。
我走上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到了墙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随意践踏……”
这时，安德鲁走上前拦住了我，并伸手示意我往后站站。
正当我疑惑他这一行为时，他弹出了手臂上的螳螂刀，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螳螂刀出鞘。因为平时他大多是用枪的，即便是到了很紧急的情况，也会从腰后拔出小刀，我问过他很多次，但他从不告诉我为何不用螳螂刀，今天，我似乎终于明白了原因。
“L，带那位小姐离开。”安德鲁对我说。
“啊？哦。”
我拉着那位小姐跑到了大街上，给她叫了一辆德拉曼出租车。
“德拉曼，把这位小姐安全送回家。”
“好的，请您放心。”
我关上车门，随后便急忙赶回了篮球场，然后我就看到了那一幕。
那名混混被砍断了一只胳膊，还断了一条腿，而他的另一只胳膊也被螳螂刀贯穿。安德鲁直接将他提了起来，用另一只手将他的身体撕开，里面的器官和一些义体都漏了出来。
哀嚎声响彻了整个巷子，篮球场也被溅满了鲜血。老实说，我有些被吓到了，虽然经历那么多次关乎生死的枪战，但靠着斯安威斯坦，我基本没有受过伤。那些被打死的家伙基本也都是一枪毙命，和面前的场景是完全不同的。
“安德鲁！”我喊了一声安德鲁，他顿了一下，随后将螳螂刀从地上已经没了呼吸的男人身体中抽出来，鲜血还在不停地往下滴着。
安德鲁冷冷的看着地上被分解身体的男人，随后他抖了抖手臂，将螳螂刀收了回去。我走上前，但也不知道说什么，低下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忍住恶心，我又叫了一声安德鲁。
“我们走吧。”
“嗯。”
……
回过神来，我看着面前已经恢复宁静的篮球场，几个孩子在这里快乐的打球，不会有人了解到这里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明明那天我们是要来打球的……
“你好。”这时，我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我转过身，面前是一个女子。
“没记错的话，您就是之前帮我叫车的先生吧。”
“啊，你是之前那位小姐。”因为她很漂亮，我记得她的样子，她就是当时安德鲁救下的那个人。
“请问，之前那位先生现在怎么样了？”那女人小声的问我。
“安德鲁？他……”我想到安德鲁的现状，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还算过得去吧。”
“他叫安德鲁啊……真希望可以再见他一面。”
“那等过一段我联系你和他见面吧，那家伙要是知道有个漂亮女生找自己，一定会拿出自己最贵的一套衣服出来的。”
“诶，可以吗？那太感谢您了。”那女子说。“话说，安德鲁先生，没有家事吗？”
“嗯，恋爱都没谈过。”我说。“怎么？看上他了？”
“啊，那个，我只是……”看见她羞红了脸，我有些没忍住笑了出来，但转头却又想到了安德鲁，眼下可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必须尽快帮安德鲁解决问题。
“这是我的号码，要是有事也可以打给我，包括关于安德鲁的，我要走了，保重。”我跟她挥手告别，随后走向地铁站。
……
回到安德鲁的公寓，却发现安德鲁正靠在床边大口喘着粗气，地上还散落着一地玻璃碎片，以及那张合照。
“安德鲁！你怎么了！”我急忙跑过去想要扶起他，但却被他推开了手。
“安德鲁？”
“别碰我，L……我……”安德鲁说这话时看起来很虚弱，我没有理会他，坚持伸手去扶起他。
“好好休息，这才是对你来说最重要的。”
“你觉得我很弱吗！我可是大人物！是……”
安德鲁突然情绪激动，但喊着喊着，他的声音又变小了。他低着头，说了一句抱歉，随便转身对着墙壁躺下。
“出去转转吧。”我说。
“……”
“我请客。”
安德鲁站起身，把地上倒下的衣架扶了起来，随后扯下衣架上的衣服，结果又将衣架弄倒了。
“出去等我吧。”我扶起衣架，告诉安德鲁出去等我，随后我便开始收拾房间里的玻璃碎渣，同时将那个相框摆回了它原来的位置。
……
夜晚——
我们爬到了附近的一座楼顶，那里可以看到半个夜之城的景色，而且还是最繁华的那一半。
“虽然只是一半，但风景倒是不错。”我说。
“是啊，就是这牌子有点煞风景，也不知道哪个傻叉写的。”安德鲁蹲下身，拿起地上一个写着“ENDISNEAR（终点已近）”的纸板，随后一脚将它踢飞。
“丹尼尔呢？走了？”
“嗯。”
“操……这混蛋。”安德鲁有些生气的说。“算了，咱们不提他。”
“嘿，跟我聊聊好吗？”我说。
“聊什么？在这城市里除了死人和涨得向体重一样的物价，难道还有什么新鲜事吗？”
安德鲁有些不耐烦，但他以前并不是这样的，遇到什么事都能聊上个半天，我知道他肯定是受到了机械的影响，但如果直接告诉他，他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举动。
“有，还记得篮球场那事吗？那姑娘想约你，我看得出来，她对你绝对有意思。”
“篮球场……你说那事啊，你见到那姑娘了。”
“是啊，就在篮球场那，你说巧不巧？”见安德鲁情绪有了些许缓和，我继续跟他聊这个话题。“当时我还没注意，今天一见，那姑娘真是漂亮，绝对和你胃口，我看你俩真可以试试。”
“哈哈，得了吧，我哪行啊。”安德鲁笑着说。“倒是你，我觉得你绝对一堆人喜欢，不过这城市里那种好女孩太少了，要我说都配不上你。”
“你这马屁拍的，要真这样，兄弟我不早就结婚了，哪还像现在这样。”我和安德鲁一起靠在围栏上，一起打开了刚刚买的酒，吹着小风，喝着啤酒。
“在这里想过一段平常人的生活是不可能了，要么做踩着别人的人，要么做被踩着的人。”
“偏偏我们选了那条傻叉都不一定会选的路，那就是被别人踩在脚下，还想要站起来的人。”安德鲁苦笑道。
“看来，最后也只能做一个无名小卒了。”
“不！不会，我们会成为大人物，一起成为，我们要让来生的那群小子听我们的故事，而不再是老掉牙的强尼·银手。”我有些太过激动，手中的酒也不小心全部撒了出去。
“我的可不会给你啊。”安德鲁把酒往旁边藏了藏说。
我扭过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轻声笑了一下。
“傻弔，我才不抢你的。”
“L，现在我是安德鲁，所以你有什么话就对我说吧。”安德鲁突然严肃起来对我说。
“欸？什么意思……”我被他的话搞得摸不着头脑，转头问他。
“不久前，我就总能听到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我……”
“去吧，去把一切破坏掉，去把这做城市，烧成灰烬。”
安德鲁停顿了一下，看样子是想从口袋里找烟，但缺什么也没找到，他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继续趴回栏杆上。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像是那种死板的书呆子，在这儿这么久，居然还保持着不抽烟的习惯。”
“也算说对一半吧，我就单纯不喜欢烟味儿而已。”
“唉——可是这城市里的硝烟味儿可是一刻也没停过啊。”安德鲁叹了口气，望着面前深入云层的霓虹灯说。
“我也只是在苟延残喘罢了，若是没有家人朋友，我早就自杀去了。”我说。
“那还真是抱歉，我居然耽误了你摆脱这垃圾一样的城市。”
“好了，继续刚刚的话题吧。”安德鲁拍了拍手，表情凝重的说。“在我听到那个声音后其实是有些害怕的。”
“但是我接受了他，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
“你也看到了，那大概就是NCPD的那些家伙常说的赛博精神病吧。”
“你才不是什么赛博精神病……”我没底气的安慰他，但他并没有理会我。
“或许，我们的心早就被机械取代了。”
“才不是……”
“L。”安德鲁突然叫住了我。“你根本没装义体对吧？”
“我……”我被他突然这么一说吓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怎么可能呢，你不是看到了吗？斯安威斯坦，还有大猩猩手臂，那只是为了隐藏实力的伪装。”
“别跟兄弟开玩笑了，你不会是哪个老故事里的神吧？”
“我才不是，我就是个普通人而已。”我比刚刚更加没了底气，虽然我一点没看出来自己身上哪里像神，但似乎自己真的是这么个东西。
“好了，城市里的臭儿我已经闻够了，回去吧。”安德鲁转身往梯子边走。
“哦，嗯，走吧。”我心不在焉，慢慢走向梯子。
……
到了安德鲁家的门口，安德鲁停了下来。
“不用送了，我觉得今晚我都一直会是安德鲁。”
“可是，还是让我在这比较保险吧？”
“回去陪你妹妹吧，要不然她要难过哭了，到时候又说什么哥哥要被奇怪的大叔拐走喽~”
“哈哈，伊莉莎才不会那么说。”
“那是你没听到，拜啦！”安德鲁转身走进房间，房门关上，我也转身离去。
公寓内——
安德鲁背靠房门坐在地上，听着门外L离去的脚步声，低下了头。
“L，我走不下去了……”
电话响起，丹尼尔的全息投影出现在对面。
“你还没疯啊，怎么了？”
“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