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字营,校场。
一百名精兵站成五排,挺直身子矗立在刘昊面前,个个精神十足,早已没了晨时懒散样子。
大部队归营没必要再次到帅营门口集合,他们都是回到自己营中。
刘昊背着手站在众人面前,满意点点头道:“这才是精兵营该有的样子。”
他伸手指向自己帐篷不远处一片空地:“下午你们就搬过来,明天抓紧再配合一次。”
“是。”众士卒一起拱手。
“王将军……”等士卒散去,刘昊才转身抱拳冲王忠深施一礼。
无论出于哪种原因,他都要好好感谢眼前这名千夫长,若不是对方一直站在自己身边,始终给自己撑腰,怕是今天不会那么好过。
凭自己这个刚上任的百夫长,若是队伍中出现一名刺头、滚刀肉,自己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
想要让大家心悦诚服,刘昊知道单靠体罚是不行的,而自己只是第一天走马上任,一没钱,二没过人的勇武武力,若是王忠再不支持自己,结果肯定会乱成一团,也许出发前,自己就得下一番苦工。
“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王忠轻笑道。
他冲牵马士卒一招手,满脸不舍的看了一眼绝尘,最后还是挥挥手让士卒把马牵到刘昊面前。
“绝尘跟了我许多年,现在我便把它赠予你,若你平安无事,回来替我好好善待它。”
“将军。”士卒轻唤一声,他是王忠的养马官,自然知道王忠与绝尘有难以割舍的情感。
“嗯!”王忠闭着眼睛一扬头。
“唉。”养马士卒叹气摇头,躬身双手将马缰举过头顶递到刘昊面前。
刘昊看着王忠一脸不舍样子,心想:“你说你,没事装什么大半蒜?就为胜过宋礼,明知对方在设局还往火坑里跳?”
面子真就有那么重要?
他现在终于有点体会到王朗是怎么被诸葛亮骂死的了,虽然历史上诸葛亮并没有骂死王朗,但大家却都不觉得违和。
“将军,属下若回不来,将军当真会杀此马?”刘昊问。
王忠一脸愕然,当时光想着气宋礼,没想到自己能不能下去手。
现在看来,自己多半是下不去手。
“为之奈何。”王忠叹了口气,苦笑道。
刘昊一拱手:“属下听闻,陇上有好马,通体漆黑如墨,正和将军这匹绝尘一样,名叫绝影。”
“在哪?”王忠眼前一亮,随后看向杵原地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刘昊,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一扫之前阴霾,哈哈大笑,走过来拍了拍刘昊肩膀:“我果然没看错人。”
“大哥,你这么是什么习惯?一天拍我肩膀八百遍,长不高不知道吗?还有,这种方法很难想出来吗?”刘昊躬身行礼。
“想必忠字营应该不缺黑色野马。”
“自然不缺。”王忠喜笑颜开。
“那属下……告退?”
“嗯,你下去吧……”王忠摆了摆手,看着通体乌黑的绝尘笑得合不拢嘴,亲昵的摸了摸马头。
随后像是又想起什么:
“哦,对了……”王忠贼兮兮的冲刘昊招了招手,在刘昊耳边小声嘀咕道:
“你帐篷那女子我还来得及送回去,这两天就便宜你小子了,等攻城前一天夜里,我再把他接走。”
说完,王忠锤了刘昊一下胸口。
刘昊觉得这是个机会,便向王忠提出请求:“将军,属下若侥幸不死,能不能把这女子赏赐给我?”
“这……”王忠一脸为难道:
“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必为军中一名妓女动情,你年纪还小,若早早娶妻,不利于前程。”
“将军,谁说我要娶他为妻了?”
“莫非……你是要先纳她为妾?”王忠哈哈大笑:
“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是个风流种,行,等你凯旋而归时,我去和义父商量一下,你放心,之前答应你的条件不变,我单独找个房间看好。”王忠道。
却见刘昊眼睛微眯,身子向后倾斜,瘪了瘪嘴。
“怎么?你小子还信不过老子是吧?那好,本将军答应你,在你出征归来之前,她都暂时留在你帐篷中,这样总行了吧?”
“多谢将军。”这时,刘昊才躬身行礼。
王忠又拍了拍刘昊肩膀,顺势搂了上去,语重心长道:“作为过来人,我可要提醒你一下,攻城前你一定要节制,否则冲上去两腿发软,我可救不了你。”
“谢将军提醒。”刘昊拱手。
“王将军,主公招您前去问话。”刘昊刚走不久,王忠便接到张权招自己的命令,刚想翻身上马,一只脚都踩在马磴子上,身子也已凌空,想了想还是果断放弃骑马,改为步行。
忠字营和帅营相距并不算远,即使王忠不骑马只靠步行也没超过十五分钟,他径直来到张权帅帐,先冲高台上二人拱手行礼,又冲坐在座位上的李义点点头,转身坐在两排座椅右手边一号位上,值得一提的是,李义并没有按照排序坐,他坐在王忠对面二号座椅上。
“刚才义儿说刘子陵这个人可疑,你怎么看?”张权问。
李义一拱手,将先前对张权讲的话复数给王忠听,王忠听完眉头一皱道:“义父说刘子陵可能一名细作?联合黑衣人诓骗我们?”
张权摇摇头,道:“刚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们仔细查探一番,发现事并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简单。”
又是李义,他将方才发生的事复数给王忠听。
其实就在刚刚,刘昊与王忠在校场谈话时,帅营军帐发生两件事,一是李义手下来报,他们查到刘昊,也就是刘小三从军时间。
上个月,张权和孙邈才刚有攻打华亭打算,因此募兵。
除了他们二人,没有第三者知道这件事,如果说刘昊一开始便是以细作身份从军,只能是范同自己猜测,或是孙邈泄露天机。
与其怀疑孙邈,不如说范同是有危险意识。
可接下来,他们又详细问黑衣人是怎么被俘虏的,并去实地勘察,发现树桩下没有上厕所痕迹,但是有屁股印和鞋印。
这就表明刘昊撒谎了。
当然,谁都能理解,没人会说自个是逃兵。
他们只从这个信息中得到,刘昊消失两天,却不知为什么要躲在军营附近的树桩下。
如果说刘昊想要当逃兵,他已经成功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那有没有可能是刘子陵被敌军俘虏了?”王忠问。
“嗯,有这个可能。”张权点点头。
王忠看了一眼军师孙邈,孙邈也是屡屡胡须频频点头,而就在这时,帐外又有士卒来报。
“报~~~”士卒单膝跪地:
“禀将军,检查之人找到了,就在帐外。”
“带进来。”
“是。”
一名士卒进到帅帐单膝跪地,拱手道:“禀将军,是属下负责刘百夫长当时所属区域,属下确认已探过刘百夫长鼻息,刘百夫长当时确实已经没了呼吸,只是不知为何……”
“你仔细辨认过他相貌了吗?”张权问。
“辨认过,是刘小三无疑。”
“报~~~掩埋之人也找到了。”
“禀将军,属下确实是将刘百夫长尸体扔在乱坟岗,但不知道他怎么又活过来了。”
“你也确认过了吗?”
“属下早上还吃惊,刘百夫长怎么又活过来了。”
“你们是怎么确认的?可有凭证?”张权不死心道。
“将军,当时有个人被铁柱误伤,我们亲眼见到,还说是谁这么倒霉呢!自然有印象。”
此话一出,四人集体懵逼,什么情况,张权忽得问:“军师,你可听闻过什么起死回生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