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刘昊双手捏着抹布,端着铜盆,将一大盆开水倒进木桶中,白色水蒸气熏得刘昊身子向后倾斜,他用手挥了挥,待蒸汽完全散去,才把手伸进木桶里搅合一圈,少女则是在身后替他宽衣解带。
“你干嘛?”刘昊下意识打个机灵,朝旁一闪,扭过头问道。
“恩公不是洗澡吗?”少女扑闪着水灵灵大眼睛,也是满脸疑惑看着刘昊,又有些委屈道。
“给你洗的……”刘昊闭着眼睛舒一口气,拎着铜盆往出走。
“记得把衣服也洗一下,挂在木桶上等我回来收拾。”说完,头也不回走出军帐。
少女看着刘昊离去的背影,泪眼婆娑,眼圈微微泛红。
在这个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女人要服从三从四德的封建社会,向来只有丫鬟服侍家主。
哪有反过来,家主给奴婢烧水的?这不是乱了纲常吗?
少女激动的说不出话,被刘昊行为感动得稀里哗啦,但她并不知道,这是后世每个男人基本素养,随便挑出一个遇见相同境遇,做的想必都不会比刘昊差。
走出自己的帐篷,刘昊将手里的铜盆朝身侧一扔,抹布为防止过会找不见,也顺手扔在盆里,笑着走到李方明面前,带他边走边聊。
“你怎么来了?”刘昊问。
“我怎么不能来?难道你不欢迎?”李方明反问。
“别来这套。”刘昊笑了笑。
两人并排而行,李方明蹙眉,扭过头若有所思看了刘昊一眼,倒也没对刘昊性格方面发出质疑,回道:“你得张权看中,被提拔为百夫长,做兄弟的怎么能不看看你?”
“李二还好吧?”刘昊问。
“他现在已经改名叫李旭了,仗着有几分聪明倒还过得去。”
“那你是不是也改名了?”刘昊又问。
李方明点点头,道:“嗯,我现在叫李方明。”
“怎么还是两个字?”刘昊皱起眉头。
“我又不是豪门世家,一个字和两个字又有什么区别?”
“这倒也是。”刘昊点了点头,平民百姓一个字和两个字确实没有区别,他只是想起张天锡投靠东晋时,因为名字是两个字所以经常被人嘲笑,但刘昊也只知道这么多,至于张天锡后来怎么样,他就完全不清楚了。
接下来,二人便沉默好一阵。
李方明在谋划一个局,这些事目前他还不能对刘昊讲,包括他来见刘昊也是局中一环。
而刘昊想的是,只有自己活下来才能将三人重新聚在一起,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难道要三人手拉手一块死在城墙下?
后世刘昊就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真有一天,自己和一个人发生不可调节的矛盾,是叫兄弟来,还是不叫兄弟来。
兄弟肯定义无反顾帮自己,也是出了事后自己最不想连累到的人,每个人都有父母,单考虑前者是不负责任。
虽然事后肯定会被兄弟吐槽。
但他不后悔。
可能这就是成长。
成年男人崩溃往往只在一瞬间,也许说的就是这个。
于是,刘昊并没提起让李方明到自己这来,二人只是闲聊了彼此见不到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李方明问刘昊消失这两天去哪了,刘昊则问李方明在帅营过得如何。
关于刘昊这方面自然不必细说,他除了自己是一名穿越者身份没交代外,基本是和李方明实话实说。
刘昊说自己一睁开眼就躺在乱坟岗里,看到记录官所写的七月六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昏迷两天,迫不得已才去的王忠军营。
相比之下,李方明日子过的就很是惬意,刚开始他被调到帅营确实干了不少活,可是后来被提拔为伍长,基本就不用亲力亲为了。
想来也是,守门士卒无非是里面俩,外面俩,要是士卒不去上茅房的话,伍长确实有些多余。
话匣子一打开,二人便聊了几个时辰,直至酉时营中生火煮饭,刘昊才把李方明送到营门口。
李方明挥手与刘昊道别,转身朝帅营走去,自言自语道:“接下来就是怎么从帅营抽身了。”
刘昊回到自己帐篷,掀开帐篷帘子就见少女躲在被窝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依偎在墙角,衣裤和肚兜也已经洗干净挂在木桶边,刘昊走到床头,弯腰将士卒新送来的内衬朝少女头上一扔,把少女衣裤和肚兜挂在窗户上,旋转着木桶出了帐门。
值得一提的是,士卒不仅送来了百夫长皮甲,连同内衬也一样不落,而少女看见刘昊抓起自己肚兜,脸上潮红更浓了,红的像个红苹果。哪怕刘昊当时只是拎着肚兜上的红绳,也够她羞涩好一阵了。
这毕竟只是一个对外说十六七岁,实则只有十三四的少女。
刘昊在帐篷外用木棍支起一个晾衣架,将女子的衣裤晾好,若不是帐篷里空气不流通,女子单薄的衣裤其实早就干了。
差不多六七点的时候,太阳落山,士卒送来晚饭。
这次,刘昊的碗里足足有七张面饼,显然是火头军和王忠说过此事。
刘昊接茶盘便打发士卒离开,当他再次回到帐篷里,就见少女……
咳咳,只可意会,不可外传。
虽说衣服是宽大了些,但少女挺拔的身姿,和那两点若隐若现的殷红,让刘昊这个老处男血脉喷张,他急忙扭过头,将茶盘放在桌子上,低头不敢看少女。
“吃饭吧。”说着,刘昊拿起张饼往嘴里塞,掩饰内心慌乱,下方似乎有本能的欲望不受控制。
要知道,一件夏衣通常是不会很厚,而一个俏美的小萝莉,对一名后世宅男杀伤力有多大。
“恩公你怎么了?”少女大大的眼睛,疑惑着问。
“食不言寝不语没听过吗?快吃吧。”刘昊不敢抬头。
晚饭过后,刘昊将没吃完的面饼藏好,便出去烧水洗澡。
他可不想攻城前再来场感冒,流着鼻涕去冲锋。
水温三四十度,刘昊便脱下衣服钻进桶里,洗的也是很快,不出半个小时就洗完了,若是有后世的淋浴,十分钟就够了,刘昊穿上少女灰色囚服,坐在马扎上把内衬也洗干净,搭在晾衣架上。
弄完这一切,天刚擦黑,还是按照昨天规矩,刘昊把桌子立在二人中间,桌腿朝向自己。
而正当他刚抬起桌子,却被少女拽住衣角。
少女摇了摇头道:“我信得过恩公。”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刘昊这个大男人计较什么呢?
二人躺在床上两侧,空中也没空出多大距离,半晌,刘昊才问:“你怕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