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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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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营救百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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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村子的路自西向东,仿佛村子就是这条路的终点站,村子东边就没有官道了,杂草丛生,像是为了运送物资故意往这里分出一条路般。 当然,封建社会怎么可能往村子运送物资?! 多半是为了方便来村子里的人收纳税粮罢了。 估摸着这条路也是村民修的。 刘昊和李方明打东边来,正巧遇见右手面第一户,也相当于最末尾一户走出来一人。 这是一名老者,看上去六七十岁,头发虽然没有完全花白,走起路来已颤颤巍巍,满脸皱纹。 他衣衫单薄,说是褴褛也不为过,全身上下都打着补丁,身体瘦弱。 老者两只手,一手拎着水桶,另一只手抓着扁担,李方明反应极快,当即冲老者道: “老丈,我兄弟二人途经此地,能进去讨口水喝吗?” 老头用警惕目光看了二人一眼,刘昊和李方明风餐露宿这么多天,早就没了人样,狼狈的不比刘昊刚穿越过来时强多少,老者见二人年纪轻轻,却沦为一副叫花子摸样,便说了句小兄弟稍等,把水桶扔在地上,扁担立到一旁,转身回到院子里用葫芦瓢在刚中舀了满满一瓢清水。 “多谢老丈。”李方明拱手道谢,双手接过老者递来的一瓢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干,随后把水瓢递给老头,满脸歉意道:“劳烦老丈再打一瓢。” 老者没说话,转身回去,很快又端回来一瓢清水,李方明也没让让刘昊,咕嘟咕嘟又一口气喝干,脸上愧疚更浓:“劳烦老丈还能不能……我这位朋友还没喝。” 老头六七十岁,连续被他遛了两趟,现在又要遛第三趟,第四趟? “就在那,自己去喝吧!” “多谢老丈。”李方明先一步踏进院子,刘昊冲老头拱了拱手,也跟着进了院子。 李方明进院子在缸中舀了小半瓢清水,象征性喝了一口,便把葫芦瓢递给刘昊。 刘昊接过葫芦瓢朝后一甩,瓢里剩下不到二两的水便被他挥洒在地,老者看着心疼。 其实,这只是刘昊下意识动作,刘昊小时候也不是没吃过苦,在资源紧缺时,他可以接受与好朋友共用一个纸杯,同喝一瓶饮料,共抽同一支烟。 但唯独接受不了,对方喝了一半的水,再由自己喝进去。 或许,可能是由于后世的水没那么金贵,其次也是剩下这不到一口的水,喝着不过瘾。 水一定要咕嘟咕嘟咽下去几大口才过瘾,刘昊在缸中舀了大半瓢清水,才占葫芦瓢的四分之三,不是不想多舀,是缸中实在没水,倘若再换个大点的葫芦瓢,说不定只能舀上一半。 这几天刘昊也是水米未进,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干飘中清水。 去过乡下的人都知道,若是遇见水渠则风景秀丽,若是走到庄稼地,哪怕呈直线照直走,一天一夜也未必能出得去,尤其秋收之后,遍地金黄,耕地一眼望不到头,若是没人指引,可能连回去的方向都找不到。 喝完瓢中清水刘昊又觉不过瘾,一手抓着缸边,向后退了半步,猛得朝后一拽。 老者看得心惊肉跳,生怕他把水缸给cei了,赶忙快走两步扶住身子微微倾斜的水缸。 “失礼了。”刘昊缓缓把水缸放下,拱手向老者致歉。 “不知道哪里有水井,我来帮老丈挑些,不枉白喝老丈一瓢水。”李方明冲老丈拱了拱手。 “不用了,一瓢水而已。”老头连连摆手。 “那怎能行?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李方明执意要帮老头挑些水回来,刘昊也顺势在旁帮腔,但都被老者拒绝了。 没办法,李方明只能明说:“不瞒老丈说,我们二人途经此地,已经好几天水米未进了,若我二人帮老丈挑水劈柴,不知老丈能否给我们一碗粥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古人民风淳朴,老者想了想便答应了。 二人分工明确,刘昊劈柴,李方明打水,一干就是三四个时辰,刘昊手磨出好几个水泡。 值得一提的是,李方明刚打回来第一桶水,刘昊便迫不及待的喝了满满两大瓢。 井水清凉无比,甘甜可口,比缸底剩下的那些福根,真是好喝太多了。 天色越来越黑,饭香四溢,二人被老者请进了屋,就见墙根堆着两个大麻袋,每个至少都足有百斤重,显然是打完麦子晒干之后,准备往上交。 如果这些不是往上交的,老头也犯不着浑身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 “这些是……”李方明问。 “清水县王士绅的租子,来吧,吃饭吧!”老者道。 刘昊和李方明一人坐在一个马扎,也就是胡床上,李方明又问:“敢问王士绅租子是怎么收的?” “二八。”老者说道。 二八这个数字听上去触目惊心,但都没让李方明和刘昊感觉到诧异。 就算没有原主记忆,单凭后世记忆的刘昊,也压根不觉奇怪。 他记得资治通鉴有一段原文是这样记载的:“燕王皝以牛假贫民,使佃苑中,税其什之八,自有牛者税其七。” 后被人劝阻说:魏、晋虽道消之世,犹削百姓不至于七八,持官牛田者官得六分,百姓得四分,私牛而官田者与官中分。 因此,才改采用魏晋之法。 前燕国尚且如此之想,更不要说压榨百姓压榨最凶的后赵了。 一九刘昊都不奇怪。 至于二八不够吃怎么办? 这也很简单,那就是借,平时编点竹筐、簸箕等手工艺品还债。 相当于一边借,一边还,一边再借,一边再还,背着永远都还不完的债。 “你没有子女么?”刘昊问。 “有个儿子。”老者说。 “那他……?” “去年卖身给王士绅家为奴了,后来犯了点小错,被王士绅给打死了。”老者吸溜口稀粥说道。 “既然你没有子女了,为什么不离开?”刘昊又问。 “到哪都一样。”老者苦笑一声。 这时,刘昊才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不止这一句,连同上一句也是废话。 地主如果收谁家子嗣为奴婢,就相当于抵债了,在封建社会,奴力可是地主家的私人财务。 如果不收,那这家世世代代都要欠地主家钱,欠到天荒地老,因为父债子偿。 至于说跑,往哪跑? 跑到别处不说还能不能有这一亩三地分种,单说士绅豪强不会追击吗?不追击人都跑了怎么办? 自己特意来来乡间不也是担心如此吗?否则按李方明计策,绑个鱼肉百姓的土豪多省事?! 三十名青壮年得罪士绅豪强尚不能自诩逃掉,何况一个老头? …… 入夜,村子外围,有些人早已等得厌烦:“百长怎么还不回来?他是不是……” 话说一半,被吴苒狠狠瞪了一眼,这人脊背发寒,转动脖子瞅了一圈,提议道:“要不咱们还是屠村吧!营救百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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