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文姒捂着安容的眼睛，在她耳边轻语着什么。随后，安容就呆呆的走了出去，徒留余秉在电梯内喘息。
“我问你答。”段城再次重复。
“说什么...”余秉语气蔫了不少。
“你在畏惧什么？”段城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发现了余秉的不对劲。
余秉沉默着，他看起来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要不直接送他上路吧。”昭文姒嬉笑着提议，她伸手摸了摸余秉的耳垂，“还是算了吧，这太血腥了...要不就从这里开始？”
她抚摸过余秉的面颊，雪白的手指上沾染满了血色。然后，在段城的视野里，他看到余秉的耳部组织，无声崩解...当然，还有他痛苦的哀嚎声，充斥在狭小的空间里。
段城冷眼看着，皱起的眉峰是他最后的表态。
“我说我说...”
余秉绷着身体，似乎使出了全身力气：“我是安容的前男友...啊...”
“他没说实话。”昭文姒手上用力，已经慢慢滑到他的脖颈处，“要是再不说实话，你可能没机会喽。”
她指尖轻轻触碰，余秉敏感的肌肤似乎在跳动，它们疯狂的萎缩后退，但一切于事无补。
“等会儿。”段城忽然出言阻止，问起了其他事情：“敬晨东你认识吧。”
“认识认识。”余秉连连点头。
这不就是又一个深渊吗。
昭文姒笑着收回手，她知道接下来或许都不用她出手...余秉今天恐怕不会活着离开了。
“军方消息哪来的。”
“军方...军方什么消息。”余秉的大脑似乎还保持着大部分的清醒。
“军方通过什么渠道知道的...”段城一时语塞，他不记得小店的名字。
还是昭文姒替他说了出来，只是他一时间没有听懂而已：“黄蛇计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黄蛇...”余秉顿了下，“我想想...好像是上个月。”
“那个被放在银行保险室里，许久不见转移使用的灰质，是不是黄蛇计划的一部分。”
“我怎么知道...”余秉脱口而出，但紧接着又补充道：“应该是吧，我听家里老头子说过一嘴。”
“引蛇出洞前的布置...”
余秉抢着说话：“肯定有布置...那个灰质只有几个人知道具体位置。诱导这方面的可能性，不是明摆着的么。”
“然后呢。”
“然后，我家里的老头子放出风声...接着弄一个职位变更的消息...他们不就蠢蠢欲动了么。”
“都是你猜的？”
“有脑子的都能看的出来。”
段城压着怒火，他尽量不在这个时候发作。
“诱饵具体对着谁，你能推理出来么，我聪明的余大少。”昭文姒亲昵的称呼，同时伸手去触摸他。
余秉受惊了一般，死命的往后躲，尖叫着回答：“具体对谁一目了然。我父亲排除在外，还有一个养老的叫什么来着，也可以排除，就剩两个，其中一个还攀附着军方，你说呢。”
“谢谢你的回答。”昭文姒看向段城，“到你来问了。”
还是同样的问题，段城冷硬的说出口。
“你在畏惧什么？”
“我...”余秉沉默了好久，似乎在做心理建设，“我找过家里的小叔，问了一下处理流程，能不能在回收你的时候，把你在路上处理掉...”
段城黑着脸，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但也与他刚才畏手畏脚的行为挂上了钩。
“黄蛇计划都是谁参与其中，又是谁提出敲定...最终签字的又是谁。”
“...我是真不知道。”余秉愁容被血液沾染，视野里一片血红，“我只是道听途说的居多...家里老头子不受爷爷待见，一直被排挤在外，能在这次被点名参与，估计也是有些惊讶错然的。不然他不会喝多了，在家里乱讲...”
余沧一直不被父亲重视，久而久之，形成个有意思的习惯，总是喜欢在家人面前炫耀他自认为很重要的事...尤其是喝多了以后。
昭文姒点头：“然后呢。”
“然后...”余秉抿着嘴，估计也是在大脑中补充着细节...
“大概率不会是爷爷提起的，他比较反感灰质...你们可能不知道，老一辈人的思想，有些不可理喻的执拗与顽固，轻易是不会改变的。”余秉顿了下，喘着气道：“我只能说，爷爷肯定在中间出力了，不然也不会特意给我爸说...”
他话刚说出出口，就发现了不对，当想再改时，已经为时已晚。
“你看。”昭文姒看着段城，“连小孙子都猜的大差不差的。”
昭文姒显然什么都知道，就是故意讲给上周刚到的外来人员听得，她看着段城：“黄蛇计划，说得好听，在我看来就是个抓黄鳝的过程...”她指着余秉，“他父亲余沧弄出动静，然后军方与灰质蠕动合作，投下蚯蚓饵料...后面的还想听么？”
段城看了她一眼，只要不傻，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灰质与军方有合作？”他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点。
昭文姒用手指戳他的头，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你用脑子想想。灰质能做这么大，不是它有多强，而是它有多么识相...懂了么，我的大傻蛋儿。”
说完，她哈哈大笑，丝毫没有想过给段城留一点面子。
紧接着，昭文姒手掌虚握，她对着余秉，纤细的手指与皎白掌心合拢，犹如黑夜里嗜人的鬼魅一般。
段城只看到，余秉张着嘴，一点声音都未来得及发出，就迅速的瘫软了下去，然后一点一点的破溃...渐渐被分解消散。
当然，也不知道是她故意的，还是好心为之...
一副残败的骨骼，孤零零的躺在电梯角落里。
段城面无表情的走出电梯，他打算去看一下安容，刚才昭文姒在她耳边耳语，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他轻车熟路的推开明湍的办公室，里面几人同时望来，但段城并没有看到安容。
“安容人呢。”
“她在里面睡着了。”周文指着隔壁房间，“估计是路上太累了，她一直在维系着客户资源...”
段城扭头就走，他只是来确认一下安容是否安全，其他的一概不想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