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夏禾转动转轮，内里的焦黑色子弹，在迅速翻转着，“我也是第一次用，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末日科技的含金量，还是值得信赖的。”
...
段城跟在蔡主祭的身后走着，他踩着慢悠悠的步调，在地砖上亦步亦趋。
“不要着急着过去。”蔡主祭忽然回头，“看热闹这事，越是离得近，越是容易遭受无妄之灾。”
段城点头，“他们四个都不见了，不趁着好时机去拿人吗。”
蔡主祭笑而不语，苍老的身型似乎在慢慢佝偻，“你以为刘贯能兜的住？”
“难道不行吗。”段城看不出来，只能凭着感觉瞎猜。
“两个丙上的蠹虫，与一个乙下的沉录。“蔡主祭声音浑厚，”你觉得同样是乙下的刘贯，能坚持多久。”
段城皱眉，甲乙丙丁他还是知道的...过往的记忆在回溯，他恍惚了下，“沉录不倒戈的话...”
火锅店外的虚空忽然一皱，有什么钻了出来。
好像是光滑的玻璃被打破了一样，但又没有完全的碎裂，只是在缺口处有着细密的裂痕，似乎与上次昭文姒的手法有些相似。
裂痕随即扩大，嘣的一声，无数密纹紧随其后，一瞬间侵占了整个空间，而门外守着的马二，自然是首当其冲的被波及。
他甲衣内疯狂的弹出警报窗口，系统内置的紧急模式，一秒内连续申请三次，但无人应答，只能强行开启，随之唤醒人工智能接手。
外骨骼自动弹起，从原地纵向飞入空中，然后明显晃了下...大部分窗口被关闭，人工智能也紧跟着下线。
“刘队，外部虚空有割裂现象。”
“老子能不知道？”
马二看了一眼，随后与上线联系，“蠹虫实力强劲，需要其他部门增援。”
几秒后：“神行鹤已就位。”
但被另一个声音随意的压了下去，“我去吧，蓝耗酒吧大概率是不会有人来了。”
“收到。”马二随即下线，转而与刘贯交流，“冉队马上就到。”
“谁让她来的！”刘贯咆哮着，“小丫头片子看不起人是吧。”
马二挑眉就当没听到，他看着身下的虚空裂缝，此时已经千疮百孔的不成样子，内里时不时的会破散出翠绿色的火光，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
段城远远的望着，虚空如同纠结嵌套在一起的透明纸片，它们互相堆叠穿插...就像是块厚厚的玻璃，脆弱的同时又坚不可摧。
“刘贯强行拖拽虚空，能把三个人同时塞进去...”蔡主祭喃喃自语，“神明永远都是匪夷所思的代名词。他是如何做到乙下实力，调动虚空自如...”
“可能是神明的必修课？”段城随口一说，没想到蔡主祭却是点点头。
“或许吧。”蔡主祭顿了下，“可能他们生来便占了先机？”
“有可能...”段城话说出了口，才发觉不对劲，随之找补着，“...神明与时间共存，可能在某方面与虚空也有些许勾连吧，不然这怎么解释的通...”
“有道理。”蔡主祭再次点头，“走近看看去。”
一行人往前移动，几步之后，倒是又停下了脚步，蔡主祭抬头，看向渐渐变暗的天色，“冉冬来了。”
“谁？”
“军方的狠人，你见了就知道。”邱海也抬头在看，只是黑沉沉的天空里，他什么也看不到，“她来干什么。”
“收拾残局的呗。”黄贵真补了句，随即躬身问蔡主祭：“主祭，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冉冬小时候，您还抱过的吧...”
蔡主祭笑了笑，似乎也是在回忆，“十几年前的事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记得清楚。”
黄贵真继续躬身，“您是知道的。作为指引，对很多事情都必须知晓，不然怎么引导教内的信众，实现有序的前行。”
“有心了。”蔡主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苍老的手臂上全是暗沉的老年斑，“去看看小姑娘吧。”
虚空中的密纹斑驳繁密，但久久不见溃败，似乎要比段城预料中坚实的多，只是每次闪过的绿光，好像渐渐的被火光所代替，随之有突破界限的可能。
忽然间，段城来不及眨眼。
火光遽涨，破烂般的虚空悄然脱落，好像被什么抹去了一样。
但紧接着，翠绿的荧光闪烁，一切似乎又复原了回去，只不过...模糊的虚空交织叠加，能见度变低了，其他一切如常。
“什么情况。”段城抻着脖子看，“那个刘贯怎么做到的。”
“他与虚空的勾连关系，似乎要比你我想象的更深...”蔡主祭的视线落在磨砂质感的虚空上，“即使小小的邪神一类，竟然也可以随意的摆布虚空，真是...”
虚空忽然破碎，崩坏的碎片溅射如飞，但随即就沉降了下去，与地面融为一体。
沉录叼着烟，慢慢走了出来，而另一边的手里则拎着刘贯的脖颈，“我这边突然有点事，不好意思了。”
“我能说什么？”刘贯不以为意的咧嘴，然后转头去看，“都跑了，你不是故意的吧。”
沉录呵呵一笑，松开手，“上次污蔑靖冥司的人，现在还在忘川河里受万鬼侵蚀，你想去参观一下？”
“不想。”刘贯哼哼两声，态度散漫的调转枪头，“小马！谁他妈让你给冉冬求救的？”
“冉队...”马二语塞。
“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突然一个女人插话进来，话锋直指刘贯，“你作为特招人员，不遵守规章制度，我可以理解——这个前提是你听召听宣。但这不是你肆意妄为的理由，老崔那里不方便开口，我可以先说两句...”
“得得得...”刘贯双手合十，“姑奶奶我一把年纪了，能不能给点面子。”
“你也知道你几千岁了？”冉冬丝毫没有为他保守隐私的意思，“你女儿上学的事，是不是老崔给你办的。”
刘贯脸色一下子冷了下去，“你威胁我？”
“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
刘贯嘴角一扯，转头看着倒地的外骨骼，“呼叫竹蜻蜓呼叫竹蜻蜓，投放一套外骨骼到...”
竹蜻蜓是军方的轻型穿梭机，人工智能的典范，它可以携带外骨骼黑箱，是战时的高效补给点位，但用在这个时间点就有些无理取闹了...
稍顿，只听到某人一阵骂娘，渐渐站在了人群之外。
“替我向崔连城问个好。”沉录视线移了过来，“后续方向不会变，注意配合。”
“好。”冉冬点头，“沉姐回见。”
沉录摆摆手，她身形渐渐淡化，与周边的虚空相融，随之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