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毛州丢失,苏哈托大发雷霆,气得浑身颤抖,甚至从王座上滚了下来。他当即命令身旁的几个将官将好不容易逃回的尼法绑起来,并高声怒斥道:“废物,要你何用?这么大一座城池,说丢就丢了!我花那么大力气扶持你,你居然还是不能掌控局面,让羊族忠心臣服于我,真是枉费了我一番苦心!”
尼法的身体抖的跟筛糠一样,嗫嚅着说:“不关小的的事,实在是敌人太强,而且羊大盘角和长毛太狡猾……”
“别找借口!说的像你这王八羔子是只圣羊一样!”苏哈托更怒,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桌面顿时碎了一大块。“来猪,把这个王八蛋拖出去烧死!谁敢劝我,结果和他一样!”说罢,他又怒瞪了想来求情的里宾特洛甫一眼,后者不敢说话了。
“不!圣皇大人!我为帝国流过血,出过汗,请饶我一命!啊啊啊啊——”一直在变成焦炭前,尼法都在不甘的嚎叫着,在场群臣无不胆寒,看向自家皇帝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恐惧。
处决尼法后,苏哈托赶走了群臣,在沉默中自语道:“都是一群废物啊……希望白蹄他们和兰布卡戈不要让我失望吧……”
“活该!”听说尼法死了,正在主持会议的格陵兰略带笑意吐出两个字。随后她收敛笑意,问向群英会诸将:“毛州事己毕,目前我们向角州和蹄州的拓殖工作如何了?”
犬族首领格尔朗声禀报道:“格陵兰同志,目前来看一切顺利,但角州城内顽敌尚存。在野战中,我率军多次击溃了牛族的主力部队,并俘虏和收降了大量受蒙蔽的牛族战士和村庄民众。而角州控制区内所有残余的牛全部被我赶入了环城一里之内的地区。这少不了其他很多将领的帮助,比如……(此处省略50余名头人的名字)。尽管大家打的还不错,但总体来看,牛族的实力依然不弱小,打下角州还需要一些时日。”
“很好,格尔元帅和各位辛苦了。抖森,你这边呢?”格陵兰道。
“母上,我这边的战况也差不多,敌军也退入了城池。蹄州附近的很多部队在枪支弹药面前简直显得不堪一击,我很快就击垮了他们并收服了大量动物。至于那些不愿意投靠我们的家伙,大部分已经不能说话,变成晾在树枝上的肉片儿了。不过地方实力派的马千里和那个苏哈托的知名走狗兰布卡戈倒颇有些实力,略微难打了点儿,但对我而言恐怕也不是问题!”见格尔得了夸奖,抖森不服气,颇为自负地夸耀着自己的功绩。
“干得好,我以你的英勇表现为荣,期待你之后的胜利。”格陵兰有些宠溺的看了一眼自己有些好胜的长子。但格陵兰作为群英会的会长的职分提醒她并不能在大众面前显出对孩子的过分偏爱,于是她很快收回了目光,转而问向工程建设高手,次子科里森:“孩子,之前交给你负责的工业生产线怎么样了?”
科里森恭敬地低头禀告:“一切正常,现在我们已经有稳定生产低质量土质枪炮的能力了。虽然存在炸膛问题,但起码能用。”
“很好!看来军队的装备很快就能换新了。羊兄,新占领区的民政又何如?”群英会会长又转头问向羊大盘角。
“托您的福,羊族民众的生活更好了,他们对群英会的忠诚程度自然更上一层楼。我的话日月可鉴。”刚归顺不久的,和长毛一起被封为“编外大将”(非十八路诸侯)的羊大盘角回应道。
“听起来还不错,这也多亏了你和长毛的帮忙。”格陵兰客气地感谢道。随后他又转向两个墙角生物:“尼古拉元帅,锦刃大将,拜托你俩传信的事儿办怎么样了?”
尼古拉低眉顺眼,以一种谄媚的口气报告格陵兰道:“会长,老奴幸不辱使命。经我的一番劝说,马千里同意带忠于自己的几匹马同我们在约定的地点会谈和平与合作事宜。”
锦刃则直截了当的回应:“牛大力也同意和平会谈这事了。”
格陵兰先是肯定了这一段时间群英会各将的成果,同时首次强调了内部安全工作的重要性。“辛苦二位,看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不过,越是一切顺利的时候,越要警惕藏在暗处的敌人,毕竟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啊。最近这些日子的情报勘查工作得劳烦两位和其他墙角生物同志们了,而中大型的动物同志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尼古拉、锦刃等群英会将领随即领命。
会谈的日子很快到来了,为表示自己对于会谈的诚意,也为了保证营地不至于空虚。格陵兰没有带太多的将领和士兵,仅带上了自己的三个孩子、长毛和羊大盘角及猫、狗、羊三族的四十几名亲卫前往约定的会议地点——禾香仓库。
待群英会代表团赶到仓库时已是黄昏时节,所幸仓库里开着电灯,会谈不至于在黑暗中进行。此时牛族们还没来,但马千里已经带着二十几名亲信在此恭候多时了,这其中还包括马族的两位知名异能者豪杰白驹和黑骥,这足见他们对此次会谈的重视。由于蹄州离这个仓库比较远,害怕迟到的一众马族昨天就踏上了征程,并于下午抵达仓库,还在此小憩了一会儿,此刻他们刚刚睡醒不久。看到格陵兰来了,睡眼惺忪的马千里费了一番力气起身迎接,格陵兰也举起前爪向他致意。在牛大力到来前,双方先是介绍了一下彼此代表团的成员,并客气地寒暄了一番以缓和紧张的气氛,但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到政事。
二十多分钟后,随着阵阵粗壮的呼吸声和沉重的脚步声,魁梧的牛族首领牛大力带着他的两个儿子铜身和铁头姗姗来迟。由于角州的局势比蹄州更加糟糕(有三名苏哈托党徒镇守),为了不暴露这次行动,他没有像马千里一样带上很多部下。“格陵兰会长,很遗憾我来的有些迟了,但我也无意说什么抱歉。你知道我们城里局势不乐观,我和你们这样的“反贼”打交道可是要提着脑袋的,希望你们不要让我白跑一趟吧。”牛大力直截了当地将格陵兰表明了自己的看法,正式开启了会谈。
“那好,感谢牛大力、马千里二位首领能够赶来,我也不说废话了,在场诸位,我们开始吧。”面对牛大力的莽撞言行,格陵兰没有生气,而是以一笑回应。因为不论是现在自己的心灵异能探测结果,或是和这头牛以前打交道的经历,还是尼古拉近来收集的有关牛大力的情报无不告诉她,牛大力就是这个性格:直率的懒得做任何掩饰,一切皆为部下民众考虑又无比固执。对这种性格的家伙其实蛮对格陵兰的胃口的,她也知道如何应对他们:别妄想以计谋之或以力服之,言语辩倒他即可。
“那好,我就表述一下我的意见吧。首先,苏哈托确实不是个好东西,这点我倒没啥意见。但他毕竟是大起义的领导者,替我们赶走了人类,我觉得不应该就这一点否定他。当然了,会长您以前是人类的宠物,和我的思维当然不一样。我理解你们的反抗,在他搞各种逆行倒施的政策时,我也一度想举兵的,但觉得自己实力不够,同时满足于那家伙为我提供的优厚地位而选择放弃,甚至连一言都不敢进谏,任他肆无忌惮到如此地步。相比之下,您同样受到了苏哈托的优待,却勇敢的抛弃了稳定的生活,选择以力抗之,这让我汗颜,我对我自己的胆怯感到羞愧。现在,福寿帝国这棵大树已经被苏哈托的那些同党们祸害的烂在了根子里,经不起折腾了。我之所以目前不愿意追随您,是因为我有更害怕的东西。”牛大力肯定了格陵兰的勇气,对群英会的反抗表示理解,但也展现了自己的纠结心态。
“牛大力首领担心的,可是福寿帝国这个反人类的招牌倒下后,那些被赶走的人类会卷土重来?”格陵兰问道。牛大力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点了点头。“如果是那样,原谅我,我虽然理解你,但还是感到颇为可笑了,您始终处于苏哈托散布的迷雾中啊!
看看这些照片吧。苏哈托对我哪里是不薄啊,是太狠了,我的主人和丈夫就是死在他的手下的!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他的政权也起不到抵抗人类的作用,因为他的王朝就是靠着人类维持着的!这里都是他和那群雇佣兵勾结的证据,不然他哪会那么容易胜利?”格陵兰嗤笑一声,从背上的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大堆照片洒在地上,上面无不记录着苏哈托的罪证。在场的牛马两族成员惊愕的看着这些照片,马千里的神色变得凝重,牛大力的双眼中显露出的情绪更是由惊愕变成了愤怒。
牛大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心脏隐隐作痛,一种无力感随着愤怒流遍了他全身的血液。我所参与的,这场让我流了血的起义的成果,竟然被苏哈托这样的黑心肠东西篡夺了。他就这样利用了动物的反抗精神,把很多为自己所利用的战友送入了属于他一家的帝国——一个崭新的地狱。太无耻了!太无耻了!之前的自己做了些什么,助纣为虐吗?刚才自己还为这个暴君和叛徒辩解,就这样成为独裁者帮凶的自己还有自诩为民的资格吗?自己所渴望的,给家畜们争取一片自由的天空与陆地的梦想和初心,都是个笑话吗?他怒吼道:“触目惊心啊!无耻啊!苏哈托这个混蛋!我竟然被蒙蔽了这么久!抱歉,格陵兰夫人,我不知道这一切。我收回刚才的话,从现在起,我将带领追随我的牛族,加入群英会,为推翻暴君而努力,赎清过去那个胆怯的自己的罪过。”说罢,牛大力流下了羞愧的泪水。
马千里看到苏哈托的这些罪状没有牛大力那么激动,但也很震惊和愤怒。理智的他更加笃定苏哈托不可能成事,决意投靠格陵兰。但是他没有因此改变自己参与这次会谈的目的,希望为马族争取更多的利益。在这种思维的驱使下,他试探着问:“格陵兰大人,感谢您的开导,让我认清了苏哈托是个什么混账东西。我也决意投靠您。但我冒昧地,甚至可以说是自私她希望了解一下,加入你们群英会对我们马族究竟有何好处。毕竟,我们之所以要投靠群英会,就是想追求一个光明的未来。”
“这马千里首领可以放心,除了处决苏哈托党徒之外,我们不会损伤牛马两族一分一毫,你俩也会和羊大盘角和长毛一样,成为我们群英会的“编外大将”。世界上没有一个胜利之后一分红利都不取的政权,那样是满足不了我们的民众和我们的基本盘的。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谁想搞按闹分配这一套行不通!我相信你们不会,但更希望你们约束自己的属下不要这么做。”
针对马千里的质疑,格陵兰发表了一番恩威并施的讲话。
看到事情即将尘埃落定,格陵兰趁热打铁,又慷慨激昂地发表了一番自己对政治的见解:“其实抛开苏哈特的罪行不谈,从理性的角度上说,这个穷奢极欲的家伙也不是个合格的统治者。从两个极端说,不管一个领导者有怎样的恶习,是独裁者,黑帮头子还是邪教牧首,只要他能让自己治下的人民获得相对安定的生活,那他就不失为一个成功的统治者,也不会失去人民的拥护。反过来说,即使一个统治者是所谓的大善人、民族英雄、民主斗士乃至圣人君子,治理不好国家也活该下台。但最起码的,一个自身黑暗又不能保证人民需求的统治者理当被毁灭!而我有这个自信,在取代苏哈托之后为动物们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说罢,格陵兰先是流出了眼泪,随后发狠用爪子重重拍在旁边的一块是裂痕的砖头上,砖头彻底碎裂,她的爪上也流出汩汩鲜血。“若我背誓,则我浑身如此爪,流血满地而死。”牛大力和马千里看到这一幕无不动容,恭敬地低下了头。
收服两位首领之后,格陵兰开始同他们一起商讨接管两城的事宜,尤其就如何去对付白蹄和兰布卡戈进行了深入的交流。这时,一只蝙蝠紧急飞入了仓库,大叫道:“格陵兰首领不好了,白蹄那边有动作,他带着二百多头牛坐卡车朝这边来了,离这里还有一百多米。他们来势汹汹,不好对付啊!”
“大家赶快离开仓库,若是被包围就难办了!快撤,往四周跑,但不要离开太远。我来想办法把他们引进仓库!”格陵兰当即立断下了命令,带领部下冲出了仓库,牛大力和马千里等也紧随其后。刚才还很热闹的禾香仓库顷刻间空无一兽。
几分钟后,超载的卡车姗姗来迟。白蹄、独角、独眼带着自己的嫡系部队走下了卡车。由于牛大力在牛族威望很高,即便是白蹄也很难与其争锋,所以即便三头牛苦心经营已久也只培养出五百多名牛族同党,剩下的牛不是摇摆派就是牛大力的铁杆儿。而这仅存的五百多名同党在征讨田庄和同各路起义军的战争中死伤大半。如今从卡车上下来的二百头多牛已经是白蹄可以调用的最大兵力了,他们好不容易抓住了牛大力的把柄和像苏哈托表功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在赶来的途中,三头牛还在做着全面掌控角州的春秋大梦呢。见到仓库空无一兽,白蹄等牛大失所望,打算直接离开。这时一个特殊的声音在每个牛族福寿军的心中响起:“里面没准有证据呢,进去看看。”这自然是格陵兰的手笔,她潜藏在仓库附近的一个地穴内,运用心灵异能影响牛群,引导他们鬼使神差的进入了仓库。
仓库面积很大,搜查证据很困难。一群牛虽然能够用灵敏的嗅觉感受到牛大力和其他动物在这里会过面,但视力不行的他们却找不到多少物证。白蹄不甘心,领着自己的走狗继续搜寻。十几分钟后,他们把仓库翻了个底朝天,这才勉强发现了一些可以用于交差的动物毛发。他们全然没有注意到,之前与会的群英会部队已经在格陵兰的心灵异能的号召下聚集了起来,堵在了仓库的门前,准备趁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率先动手的是格陵兰所带领的猫、犬两族护卫,之前为防意外,他们随身携带了火枪,现在正好用上了。此起彼伏的枪声惊动了牛群,一些牛惊慌失措的猛冲,想逃出仓库大门,却纷纷中枪倒地。为了不蒙受更大的损失,白蹄只好命令牛群版入仓库内寻找掩体。他敏锐的察觉到,群英会的这次埋伏非常仓促,不可能带足弹药,因此只要静观其变,等其弹尽便可。
果不其然,火枪兵们的弹药很快就耗尽了,接下来的战斗就只能靠肉搏了。白蹄开始丝毫不慌张,因为牛族的身体在进行肉搏战时有巨大的优势。但真正交战时他才意识到自己错了,对面的实力并不弱:牛大力虽为非异能者,但身为崇尚力量的牛族的实际首领,自然是能征善战之辈,以一敌三对阵独角和另他的两个部下;他的两个儿子虽然还是小牛犊,但都拥有表层肉体金属化的异能,联手扛住了独眼的进攻;马千里、白驹和黑骥领着二十多匹马灵活地和牛群对称,在闪避之余不时给敌军来个一蹄子;猫、狗、羊三族的战士也没闲着,他们依靠身体灵活的优势攻击牛族的下盘或背部,籍此击倒了不少敌人。
最让福寿军众牛感到恐怖的存在并不是那些大体型动物,而是抖森。这只行动迅速的猫有好似从地狱窜出的恶鬼,爪牙所至之处煞气横流,血肉横飞,一连用煞气凝刃砍断了多头敌牛的小腿和脖子。更可怕的是,此猫似乎还在享受这一过程,在战斗中经常不急于解决对手的性名,而更喜欢用撕裂对方肉体的手段增加敌人的痛苦。在这么个阎王在附近,牛族福寿军们更是苦不堪言,只能依靠数量和体型优势苦苦支撑军阵。十几分钟后,牛大力和赶去帮忙的莫森解决了独角,被铜头和铁身牵制住的独眼则被抖森击毙,牛族福寿军仅剩六十余头。
见左膀右臂尽数身死,铁杆亲信也损伤大半,白蹄在惊怒之余意识到,若是自己继续这么打下去,只能落得个被歼灭的下场,不如搏一搏试着突围。随即他心一横,运起护体的白光,领着群牛发动了冲锋,一举冲散了群英会的防线。但这时莫森出手了,他抓住白蹄的右后脚,运用怪力将其抛向距地面十米处,在其落地之后又猛的一推,撞翻了后面的一大片试图逃亡的牛。白蹄在护体光芒的保护下没有当场摔死,但浑身骨头大半碎裂,成了废牛动弹不得。但这家伙毕竟是福寿军少有的勇将和最忠实的党徒之一,并没有选择等死,而是在莫森等兽以为尘埃落定,因而有所放松之时催动全身阿波罗气息自爆,通过爆炸强烈的冲击波将在场群英会成员大半推倒在地或震伤。
他通过这一惨烈的方式以身许国,企图为同党争取逃跑时间。
白蹄死后,刚才被震得晕乎乎的众群英会成员暂时无力对牛族福寿军剩下的二十几名残兵进行围剿,后者试图从仓库冲出来,趁机脱逃并杀部分群英会成员雪恨。被炸瘫在地上的格陵兰忍着浑身疼痛,试图用心灵异能阻止敌方的逃亡和报复,但收效甚微。这时,一只与格陵兰久别而又为其朝思暮想的猫挡在了群英会成员们之前,凭空将大量液体释放在前面几头牛的脑袋上,随后点燃了他们。惊慌失措的“火牛”们瞬间掉头逃跑,将其他牛也逼入了仓库,还能够活动的群英会成员们也纷纷在道谢后趁机脚底抹油,顺便尽自己所能带走了一些伤者。
“你……是罗森!谢谢你,孩子……你终于回来了!”尽管来者披着既像斗篷又像防护服又像储物袋的不明布料物体,以此遮掩自已,周身还散发出化学药品的刺鼻气味,但作为一个负责的母亲,格陵兰依然能够轻易认出自己的孩子。
罗森拉开布料露出面容,对母亲露出一个带有些许惆怅的笑容:“好久不见,娘,孩儿不孝,没能早些回来,愿您莫怪。我最近撞了些厄运,虽侥幸苟活,想来却仍有锥心之痛,以后我再说给您。现在,这里的残局就交给我收拾吧,您赶快坐二哥的车去主持大局吧。”说罢,他用爪指向从敌军处夺来的、如今载满了伤员的卡车和已经找到钥匙并将其发动的科里森。
“那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全军撤退!”在罗森回应她的过程中,格陵兰就通过心灵探测异能了解了他近期的经历。“唉……银月那孩子竟然就这么没了,罗森也一定很伤心,这些日子他过的不容易啊……所幸他似乎觉醒了某种很厉害的异能,确实能收拾这一局面,但就怕出什么幺蛾子啊……”母猫有些心烦意乱,但最后还是出于对孩子的信任同意了,带领部下上车撤离此地。
这时,仓库里的牛族残兵终于扑灭了身上的火,勉强稳住了阵脚,他们开始盘算着向罗森发起进攻。虽然对方只有一猫,但这些牛也不敢轻视,因为对方的手段实在过于匪夷所思,他们已经吃过苦头了。而罗森只是冷笑地看着群牛,自言自语道:“终于可以放开了施展手段清除这群渣滓了。很好……”
说罢,罗森一挥爪子,距他身上十厘米处的空气中散发出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大量的黄绿色气体(也就是氯气),并在罗森的操纵下涌向仓库中的群牛。吸入这些气体的牛顿时感到呼吸困难,随后体内产生了剧烈的灼烧感,痛得乱跑乱叫,最后力竭倒地,不停地求饶。而罗森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些在他眼里还不如一粒微尘的这家伙痛苦的死去,随后用和之前类似的方式清理了场上的毒气(吸收入未知的空间),沉默着扬长而去。
让我们再把目光投向另一边,由于白蹄等苏哈托同党已经被消灭,牛大力和群英会顺利的接管了整个角州。现在,他们唯一需要紧急处理的敌人就只剩下兰布卡戈带领的一众马族福寿军。格陵兰在角州休养了两三日,随后又发起了进攻。在这段时间内她也没闲着,不仅会见了回来的罗森并安慰了他,而且将他、牛大力和马千里一同册封为“编外大将”,还抽出时间制定了进攻蹄州的战略计划。阿波罗四年10月29日,格陵兰派格尔同马千里一同向蹄州进军,准备一举消灭兰布卡戈势力。
当日,蹄州的头头们开了一次大会,打算商讨接下来的举措。在场大多都是马千里的亲信和已经倾向于群英会,昔日极富权势的兰布卡戈及他带领的福寿军干部首次显得势单力孤。
兰布卡戈像往常一样率先发言,众马以为他要向群英会宣战,早早作好了反驳的准备,但这位福寿军首领接下来的发言使他们瞠目结舌:“马族同胞们,我对不起你们。我将带福寿军离开蹄州,你们其他马去追随格陵兰和群英会吧,没关系的。”
会场一时鸦雀无声,谁也不知道这位苏哈托的忠实党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兰布卡戈只是苦涩地一笑:“我之前所为的一切背叛了我的同胞,是匹罪马。我也许是个懦夫,一直和苏哈托,这个我眼中的圣君和掠夺你们财富的强盗沆瀣一气,只敢劝说他不要加税而不敢为了帝国和同胞的未来违逆他。不阻碍你们随马千里在群英会中谋得一席之地,算是我的赎罪吧。”
随后,老马又话锋一转:“但我不会背叛我的主公,我已回不了头,格陵兰和万千百姓不会放过我,而我也不打算回头。是的,苏哈托压迫民众,残害同胞,勾结岛外的人类,我不否以这一切。但他毕竟是反人运动的领导者,是我的挚友,是我心中永远的皇帝,是他带着我向该死的农场主们复了仇,我曾尽心辅佐过他,陪他度过无数日夜,此刻我也不会放弃他。白蹄为皇帝死了,我也会随之而去,这是我对皇帝最后一点愚忠。”
“如果你们愿意,现在就可以和我们这些福寿军余孽打一场,摘下我的脑袋向格陵兰表功,我私毫不会介意,但如果可以我个罪马更想用命和敌人打一场。永远不见,各位。”说完这话,兰布卡戈带着在场的福寿军的离开了,留下众马在场沉默。
第二天,兰布卡戈带领自己全部的三百多匹福寿军部下向群英会的军队发起了自己马生最后一次冲锋,在此之前,兰布卡戈已让一位福寿军马族异能者给予参与此战的所有马族死后则自燃爆炸的异能。他劝过这些战士若想的话可以逃离,但无马放弃。经过半小时的负隅顽抗,随着阵阵爆炸声响起,包括兰布卡戈的全体马族福寿军毙命,群英会也蒙受了组织建立以来最大的损失:五百四十七只大小动物战死。
阿波罗四年11月1日,格陵兰和群英会成员大宴于蹄州,庆祝牛马两族的加盟和取得的伟大军事胜利。
同日,得知两城陷落,白蹄和兰布卡戈身死的苏哈托气急攻心昏倒在地,抢救一日苏醒。而自挚友弗兰奇身死后再未流泪的里宾特洛甫泪流满面,哭号了一个时辰,随后七日未食。
是夜,喙州鸡族如今的两位首领金羽和朝天阙皆未眠,各怀心思又不约而同的选择观星,思考着本族未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