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啊,弟弟苦啊……”一进屋子,莫问就哀嚎着扑向桌子,桌子边上挂着一幅画像,画像上的女子身着红衣,美艳中透着几分出尘,是莫问凭着自己的记忆画的,不得不说他的绘画功底还是不错的,这是他最满意的一幅画作,当然,他是不敢将第一幅挂出来的,那样的话估摸着就不是托梦而是直接带走了。
自打进入西山大营疯批的画像俨然成了他的心灵寄托,每次挨了毒打心神受创都要取出画像哭诉一番,后来,每天都被折磨,于是干脆直接挂出来了,每到一个地方第一件事就是将疯批的画像挂好,祈祷一番才去闯关,然后,然后就跟死狗一样回来哭诉。
不得不说,西山大营作为大宇顶尖的培养将才的基地确实了不得,无论你是什么实力他们都有办法收拾你,将你折磨得精疲力尽,却又不伤及根基。当然,所谓张弛有度,每过一段时间就可以休息一下,一开始的时候每逢休息他还会出去转转,现在,休息那就是休息,哪还有心思出去浪啊,都已经快达到人床合一的境界了。
算算时间他们已经来到西山大营三个多月的时间,很久没有见到另外三人了,前几道关卡的时候四人还是一起的,后来就分开了,这也是西山大营的厉害之处之一,总能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去处,这是莫问这段时间总结出来的,每闯过的一关都直击自己的要害,想必三个哥哥也不例外,总归是好事,只要还在西山大营就不愁没机会见面。
这段时间他还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他们似乎是被特别关照了。整个大营几万人,关卡虽然多但总归是会遇到其他人一起闯关的,莫问发现同一关卡负责那些军中来受训的人和负责自己的是不一样的,无一例外,他遇到的关卡负责人全是老头,这些老头看到他的时候双眼冒着绿光,有些老人甚至激动得浑身颤抖,对待训练也是非常地认真,期间还不断写写画画的记录着什么,训练结束也不管你累不累,立马上来问这问那,这种感觉实在太熟悉了,每次刘季昌拿他们试药时就是这样。
莫问猜测,这可能是在进行某种研究,西山大营在武学上的研究在整个大宇独领风骚,经常会听到一些匪夷所思的武学或者提升方法在这里问世。这次他还真猜对了,他遇到的这些老人全都是一群疯子,他们沉浸在各自的领域不问家族的事,总之只要没人打扰他们搞研究就行,直到去年岁末,这些老家伙还是被打扰了,家主将他们请上了西山主峰,下一任家主刘仁雄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今年开岁营里会来一批人,这些人将会交给他们,消息一出老家伙们看刘仁雄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当然也有失落的,那些研究太过疯狂的项目不被允许使用,这其中就有莫问心心念念的锻体之法。
“哎!姐姐啊,你走的时候也不跟我说说那个锻体之法到底在哪里,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暗自打听,可惜啊!没有任何收获。”莫问看着画像低声喃喃,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打听锻体之法,也试过很多虽然也很有效,但他知道肯定不是疯批姐姐说的那种。
咄咄的敲门声将莫问的诉说打断,拖着疲惫的身子打开房门,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老头站在门口:“哈哈!小莫啊!老夫来看看你。”
“啊!前辈,里面请!”看着老人神采奕奕的样子,莫问心里发颤,该不会是又琢磨出什么变态的法子了吧。
“小莫啊!这山头就老夫一人,现在你来了,这里就我们两了,不用怕,老夫就是喜欢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哎,想当年啊!”老人依然站在门口,面露凄然。此话一出,莫问感觉脊背发凉,这话太熟悉了,他遇到的每个老头都是这么说的,他都怀疑这是不是老人们忽悠他的标准话术了。
老人叫刘尚清,是这座山峰的峰主,莫问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这老头也是搞锻体研究的狂人,每个参训的人在通过一定数量的关卡之后就有一段时间可以自行选择关卡,上一关卡刚结束他就直奔这里了,刚上山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老人折磨了一顿,不用想,老头这回来肯定是突发奇想琢磨出了什么折磨人的法子了。
“前辈春秋鼎盛,风采定不减当年,势必会在武坛留名。前辈,请进吧,您老在这里站着,晚辈只能跪着了。”习惯使然,这是莫问这些日子锻炼出来的应对话术。
“哈哈!好!你果然是个好孩子,老夫没看错。”老人哈哈一笑,脸上的凄然不复,迈着步子走进莫问的住处。将老人迎进屋内,莫问急忙去烧水沏茶。
“前辈请用茶,这茶是我……”话没说完,莫问一愣,只见老人双眼死死盯着疯批的画像,神色复杂,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莫问来到老人跟前轻唤了一声:“前辈!”
“啊!”老人似乎是被吓到了般急忙回神,身体向后退了两步,莫问急忙扶住老人,想扶老人在画像前的椅子上坐下,老人却连连摆手,不得已最终只能将老人扶到床上坐下,自己则是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老人对面,良久,老人才平复了心情,严肃地开口:“小莫,老夫且问你,这幅画你从何处得来,你可认得这画中的女子?”
注意到老人的严肃,虽然心中狐疑,但莫问还是如实回答:“前辈,这画是我自己画的,画中的女子是我姐姐,哦,没有血缘关系,晚辈已经没有血亲在世了。”
哪知,听了莫问的话老人却突然从站了起来,枯瘦的双手捏住莫问的双臂,双眼死死盯着莫问,口中低喝:“不可能!不可能!”
“前辈,您……这是?”也不知道老人哪里来的力气,这一捏竟然让莫问感觉双臂隐隐有些疼痛,不过,他不敢有什么动作,万一老人有个什么意外那自己可就完了。
“啊!”老人再次回神,松开了捏着莫问双臂的手,颓然坐回床上“是老夫失态了,老夫……”然后起身准备走,当看到墙上的画像后又坐了下来:“与老夫说说你这位姐姐的事情吧,事无巨细,不要有任何的遗漏,包括你听到的传闻什么的。”
到了现在莫问哪里还不明白,疯批姐姐肯定是跟老人的某位故人长得极为相似,看看老人又想想疯批,两人之间不应该有关系,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将自己与疯批相遇的情形到自己离开龙牙镇最后一次见疯批都说了一遍,还给老人讲了龙牙镇上众人对疯批姐姐的各种猜测,当然,大龙城托梦的事太过匪夷所思,不好讲也不能讲。
“错不了!错不了!就是她!”听完莫问的讲述,老人连连点头,又陷入了回忆。莫问也不打断,此刻的他满脑子的骇然,老人认识疯批姐姐,看样子还不是简单的认识,看老人的神态已经说明一切,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脑海中生出——疯批是刘家人!
“小莫!”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问被老人的声音惊醒,只见老人已经恢复了刚来时的神色,便立即朝老人躬身一拜:“恭贺前辈!”
“哈哈!你这小辈倒是机灵,也难怪,一般的人可入不了她的法眼。”老人哈哈一笑,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心思活络聪慧过人,依着那位的性子定然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以姐姐自居。“想必你已大致猜到了你这位姐姐的身份了,老夫便也不与你卖关子了,你的这位姐姐她确实姓刘,而且是老夫的一位故人,不过……”老人说辞一顿,沉吟了一会儿继续说到:“以后再与你说吧,这其中的事情有些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楚,好了,时候不早了,老夫该回去歇息了。”老人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临到门口的时候停住脚步“这画像收起来吧,不兴这么供着。已经进雨水了,大营中的训练会停一阵子,你可以下山也可以就住在山上,想想你姐姐跟你说过的话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想起来了可以找老夫说说。”
莫问跟上前去想要问些什么却被老人挥挥手打断,最终只能说了句:“恭送前辈!”
转身回到屋里,将墙上的画取下,老人的意思他明白,是怕别人看到这幅画给自己惹来麻烦:“哎!真是没想到啊,姐姐竟然是刘家人,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不是刘家人怎么会知道刘家隐藏起来的锻体之法呢。”
收起画,取了干净的衣物到井边提了水舒舒服服地洗了澡,回到屋内吃了点干粮,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今晚刘尚清的种种表现在脑海中一一浮现,突然,老人临走时看向画时的神色从众多画面中凸显出来,画面中老人看向画的神情带着恭敬!没错,绝对是恭敬。嘶!疯批姐姐在刘家到底是什么身份?
还好,两人都没把说清楚,不然老家伙非得吹胡子瞪眼暴跳如雷,逃过一劫,看来以后说话还是含糊些比较好,说一半,剩下的让人家去猜。呵呵,管你是什么身份,既然把我安排进西山肯定是不会害自己,想通这些,莫问倒在床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