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青阳的住处几个老人坐在一起极力地劝说着烛青阳不要将小蝶嫁给那个登徒子,烛青阳坐在主座听完几个老人的说辞后才开口:“那,你们倒是说说怎么办?夜里的事情现在全族都知道了,除了让两个娃早点完婚我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青峰哥你说说。”
烛青峰捋着胡须沉思了半晌才悠悠开口:“哎!原本我还以为你只是说笑,那孩子最近我也有所观察,方方面面都是不错的,要不是昨夜的事,他跟小蝶倒算是良配,小蝶是你的亲孙女不假,但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可现在,让她嫁给这么个品行不端的小子,总觉得不妥。不如等应辉夫妇回来听听他们的想法,毕竟他们是小蝶的父母。”
烛青阳直接摆手拒绝:“不行的,现在南方混乱不堪,不止有草原和张家两方势力,就连刘家和皇甫家都插手进来了,还有其他势力都在搅和,应辉他们短期之内回不来的,我们等不了那么久,那里就要开启了。”
听烛青阳这么一说众人不淡定了,烛青峰倒吸一口凉气:“嘶!要开启了?不是还有几年的吗?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是,也不是,那里开启的时间本就不定,时间有所偏差很正常,至于异常,确实是有一些,我估计跟那小子有关,古城的事你们已经知道了,那小子把那东西吞进腹中了,啧啧!真是不知者无畏啊。”烛青阳拢了拢袍袖。
“什么!他……他吞了那玩意!就……那小子?”石屋内顿时炸锅了。
“诶~”烛青阳压了压手,示意几个老兄弟不要惊讶:“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们接近不了,不代表别人不行,那小子邪性的很,哦,忘了跟你们说,那小子是我的一位故人的弟子,我也是那天晚宴时才知道的。”
“你想让他跟小蝶一起进入那地方?不过似乎也不用非得结亲才行吧,难道你还有什么没说的?”烛青峰一脸怀疑地看着自己的族弟,这家伙是个什么尿性他还是了解的,肯定有话没说完。
“呵呵!确实有,小蝶与那小子的婚事啊,是我跟那位故人定下的,没想到啊,一语成谶。”烛青阳昂着头用眼角余光瞟了族哥一眼。
“呵!好你个烛青阳!该不会是打赌输了,然后把自己的孙女给赌出去了吧?”一看烛青阳的样子,烛青峰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也不是,当初应辉才成婚多久啊,我再怎么厉害也算不到会有小蝶这个丫头不是。”烛青阳神色有些不自然,莫问与小蝶的婚事确实有打赌的成分在,但也全是,要真算起来倒是他欠卢长青一个天大的人情,总之两个年轻人的事他就是下药也要将他们凑到一起的。
“好了!不提这些了,既然是青阳与人家的约定,那咱们也不能毁约,此事就到此为止,至于小蝶的婚事自是不能应付了事的,还是说说那地方的事吧,族中符合条件的年轻一辈可不多啊。”烛青鹏作为现存的几个人的大哥及时止住了二人的话头。
烛青阳的院子终于恢复了议事时该有的样子,可另一边就热闹了。部落正中央有一处小广场,一座祭坛建在广场正中央,祭坛上原本用来挑部落旗帜的木杆上正吊着一个人,如同一块腊肉一般在随风晃动。原本吊在半空没人能够得着,后来族中小公主的女子团来了,说是怕风太大吹伤了姑爷,于是放了绳索,降低了靠度,此时吊着的人离地不到一丈,若是能站直双脚离地恐怕也就只有三寸,这个高度可高兴坏了一群孩子了,一群孩子正朝着吊着的人丢石块,石块砸在那人身上发出噗噗的声音,丢完石头觉得不过瘾,胆大的小孩走上前去朝着那人吐口水,见吊着的人没反应一群孩子便围了上来照着那人就是一顿吐,一边吐口水还一边嚷着:“哼!大坏蛋!把小蝶姐姐弄哭了!他就是个大坏蛋……”于是,更多的孩子围了上来朝着那人吐口水。
“哎哟!没法看了,老四都没人样了,我看到几个小孩拿尿粑粑(童子尿与泥土的混合物)往他脸上抹。”广场不远处,刘季昌钻进两间石屋的缝隙中,朝着大哥和二哥描述老四的遭遇,那表情比他自己被糊还要痛苦。
李孟坤听完后看着两人问道:“咋办?”
李仲鹤白了李孟坤一眼:“咋办?能咋办,咱们三个都被困在这里了,只要我们出去保准待遇不会比老四好,老四有着公主驸马的身份不会有什么事,咱们三有啥?指不定要被口水淹死,猫着吧,天黑回去,躲在屋里别出门了。”
刘季昌立马点头:“啊,对对对!二哥说得对,刚才,我都差点被发现了,这族中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即便易容也会被识破的,老四铁定是没什么事,你们猜我看到谁了?我看到弟妹了,喏,就在那座楼里,她可不会舍得老四出事,我估摸着没多久老四就会回来的。”说着刘季昌指了指广场边上一座二层的石楼,那里果然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女子不是小蝶又能是谁呢。
石楼二层的窗户边,烛小蝶面纱遮面,目光看着祭坛,小屁孩每上去吐一口口水她的绣眉都会皱一下,她的身后站着几个姑娘,其中就有烛赛男。
“小蝶,你别心疼了,这样的登徒子就应该让他尝尝万人唾弃的滋味。”烛赛男看了一眼祭坛,似乎觉得不解恨于是继续说道:“要我说就应该手起刀落断了他的根,免得他以后再祸害人。”
站在烛赛男边上的姑娘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别再说了,不得不说赛男姑娘虽然长得吧确实跟名字相配,但心思还是很细腻的,果然不再说话,任谁都看得出小蝶对那登徒子动心了。
烛小蝶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看着吊在旗杆上晃荡的人不由想起昨晚的事,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因为父母长期在男方打理族中的事务,她自幼跟着爷爷长大,爷爷教了她很多东西,更是从小熟读南方的各种典籍,年纪稍大一点后还去南方两次,也见识过南方翩迁公子的模样,再加上生在大漠,对北方男子的彪悍善战再熟悉不过,但两者都不是她理想中的类型,反而是昨晚那样的莫哥哥让她心动,有文采,那些句子任何一句都堪称经典至少她是从未读到过的,还能打,比自己实力还强,族中同龄人中没有一个是自己的一合之敌,而昨晚自己完全是被压着打。就是动作实在下流,想到昨晚莫哥哥的动作,烛小蝶脸上不由爬上一丝红晕。若说文采和实力还不足以打动她的话,那么在她昏过去后莫哥哥当着自己爷爷说的那些话足以打动天下间任何一个女子了,最关键的是为了自己敢直面爷爷那样的高手。有文采有实力还有胆识,能有这样的男子做夫婿似乎很不错呀。
可是,他昨晚的状态明显不对,听爷爷说他的身体出了问题,嘶,他该不会记不得昨晚说的话了吧!他醒来之后会不会变得跟以前一样像个木头人一般!可,昨晚他把自己身子都看光了,他要不认账怎么办?以后我还怎么嫁人啊!
想起莫问是因为身体原因才出现昨晚的情况时,烛小蝶突然感到有些惴惴不安,开始患得患失起来,目光不由又看向广场的祭坛,日头已经偏西,夕阳洒在那吊着的身影上,那道身影已经被那群小孩糊成泥人,定了定心神,对身后的烛赛男说道:“赛男,去把他升高些,免得夜里被狼咬了,告诉拓伯伯夜里加强守卫。”
房屋的缝隙里,兄弟三人眼巴巴地看着又被吊高的老四,相视一眼摇头叹息,暗道女人真不能得罪啊,即便那只是十七岁的少女,即便她的背后只有一个宗师级别的爷爷,只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老四这到底是在受罪还是在享福呢。然后,再看向旗杆上吊着的那道身影,似乎觉得已经不值得同情了,真想跟那群孩子一样上去吐他满脸口水。
正所谓退一步越想越气忍一时越想越亏,上去吐口水是不现实了,他们因为被老四牵连现在很不受待见,光天化日之下都不敢露面,于是三人相视一眼,朝着祭坛方向狠狠吐了一口老痰,愤愤地离开了。
不出意外,这一觉莫问睡得很久,直到第三天才悠悠转醒,只是当看到四周的人影以及不断摇晃的地面时愣住了,想了半天才将所有的记忆重组起来,那晚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起来,紧接着汗水还开始从额头滴落,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张俏丽的脸庞出现在眼前,他还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烛小蝶的脸,那晚除外,兴许是被莫问盯着看久了,烛小蝶脸上爬上一丝红晕,显得更加美丽了,莫问脸上立马挤出一个自认为和煦的微笑,想要打声招呼却发现自己的穴位被封住了,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丽人这能无声地嘿嘿傻笑,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不知道现在装失忆还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