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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入的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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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错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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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回到正大门的时候,欣薇正好开车过来,我忙让她把车调了头,跟她说着情况,出了大门沿着附近的几条街道慢慢地寻着喊着,终究是一无所获。 我的脑子里空荡荡的一片空白,傻傻的任由欣薇载着我回到家里去,稍后,欣斌也赶来了。妹妹让她三哥马上去物管调看监控录像,就在六点过五分的时候,天上还是濛濛的,有一层淡淡的薄雾包裹着大门,张晓溦一下子就晃晃悠悠的从镜头外走了进去,隐隐的见她出了大门,就再也没发现她的踪影。 我赶紧打了110报案说,我的爱人张晓溦是重度精神分裂症患者,于今晨六时许离家出走,未见踪影。 电话那边回话说,已经记录下来,这人不见的时间并不长,兴许她只是出门去买东西,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苦海翻起爱恨,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可她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这么长的时间了,连去了哪里都不能确定,我只得先去了最近的派出所报了案。 这一整天的时间,我们发动了所有的亲戚朋友,想尽各种方式的寻找着张晓溦。张晓露和张晓龙两家人甚至还让张家的亲戚们,沿着几条大河的两岸都搜索着。 可是,不管是在交通控制中心,还是在天网平台中心,所有的街面影像里,都没有发现张晓溦的身影,哪怕是疑似影像也没有一个。 我不相信我的晓溦会这样就去世了或者永久的就失踪了,欣斌把那段录像拷了过来,在电脑上我反反复复的观看着,发现那团雾气是淡蓝色的,那样子好熟悉,闪现着金属般的光芒,又像一团漂浮在空气中的液体一样,翻滚着就一点点把我的晓溦吞噬了。 从那天起,黄卫东就丢下自己的生意,每天都到我家来安慰着我。隔几天还把在县城里的白卉和蒋晓蓉都找过来陪我,可是眼前的这些人只会让我更加想念我的爱人,让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时候还会和他们拥抱着失声哭泣。 长久的悲伤之后,我才想起来,正月十五那天正是二零一四年的二月十四日! 而这一天,恰恰应该是我进入镜像世界里轮回的日子。 莫非这是轮到我的晓溦进入了那个镜像世界里,她是不是也心有不甘,去修正着过去的某一刻错误或者bug?可我不甘心就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永失我爱。 我每天都守在家中,再也不外出,连集团里的那些事都全部交给黄卫民去定夺,管他想怎么整,反正我只想留在家里,等着我的晓溦每时每刻都可能的回归。 黄卫东每天都过来陪我吃中午,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坐到院子里或者是露台上,望着大门的方向,晒太阳。 蒋晓蓉也会不约而至,隔两天就过来看我安慰我,后来也常带着我家未来的儿媳妇蒋琬怡过来陪伴我,喝两杯红酒或是啤酒,聊聊天说说话安慰我。 见到我这样的状态,阳琳建议把巧巧接到他家里跟杨静月住到一起,这样,巧巧每天都跟欣薇待在一起。 从那以后开始,我一见到巧巧就会止不住的流泪。 岳母在世的时候,就说我们的这个女儿,就是张晓溦一个模子复制下来的。后来张晓龙也说,他二姐小时候就是巧巧的这个样子。 十天之后,儿子才打回电话来,我告知他母亲莫名其妙就消失的情况。他除了在电话里哭泣之外,也别无他法。我只能强忍着悲痛,安慰他,也是安慰着自己,期望着张晓溦可能会在某一天就会突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后来,黄卫东和蒋晓蓉等依然会隔三差五的过来陪我,有时候也会喝喝酒,基本上都是要喝到半醉状态,好尽快入睡。 三月底,派出所来人,说是有人在青观山下的草丛里捡到一个包,里面有张晓溦的身份证,让我和张晓龙一起去辨认。 我一见到那个白色的包就知道是她的。真奇怪,那个挎包擦拭掉尘土,没有一点腐烂,里面的东西,如口红,湿纸巾、银行卡等,就像是昨天才放进去的,还有她的身份证。 办好认领手续,带着晓溦遗落的挎包,我们一起回到家里。 张晓龙告诉我,他想自己去开一家农家乐,希望我支持他。晓溦都没了,钱财都只是身外之物,我干脆给集团的财务部打电话问了问最近的流动资金情况,暂借了伍佰万元,作为晓龙独立后的运作资金。 清明节给岳父母上坟烧纸的时候,给他们禀明了情况,请他们保佑他们的女儿平安无事,有朝一日还能回来,和我和孩子们团聚。 但是,这时间拖得越长久,我的心里越是不实在,一天天的更加思念自己的爱人,几乎就是终日以泪洗面。 黄卫东见怎么劝我都没法,久而久之,也就渐渐疏远了。反倒是蒋晓蓉过来的越来越频繁,基本上都不约着蒋琬怡一起,就会独自过来。同魏姐一起做一顿饭给我吃,到院坝里喝喝茶,帮我修剪一下花草,浇浇水施施肥。每半个月就带着我出去理个发,修修面。 七月中旬,强子毕业回来,直接带着蒋琬怡回来,在家陪我住了半个月。 后来琬怡也在县城里找到了工作,强子的分配派遣单到家后,他就在离家不远的五津空军基地上班,每个月都能回来看我一次。 二零一四年八月,暑假里我带着女儿去看了一场进口科幻大片《明日边缘》。 只要任何阿尔法挂了,就会重启时间。身体回溯到24小时以前。 而阿尔法们(男主也算)会带着现在的记忆回溯过去。所谓身体还原记忆保留。 欧米伽身体不能回溯到24小时之前。(结尾新闻上爆炸了。新闻可是前一天的新闻)这就是最后一次回溯。 所以——阿尔法的回溯是以现在的思维,24小时前的身体回溯到过去。欧米伽的回溯是现在的身体,现在的思维回溯到24小时前。 但是回忆一下,在最后一次回溯前的24小时,男主被抽了血,他不能以阿尔法的身份触发回溯了。欧米伽希望在他失去阿尔法能力的这一次把男主除掉,要不然在小队攻来的时候,直接杀掉一个阿尔法,自己这一次是没危险了,但是男主记忆中有欧米伽的坐标那反倒是更危险。 那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只不过梦的内容和细节非常清楚,和我以前的轮回极其相似。 同时还有一种上帝视角的掌控感,主人公凯奇反复重启的情节虽然不算是新颖。我在这里可以说几个我所知道的,是我以前看的两部动漫,它们分别是《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和《命运石之门》,里面的主人公也拥有类似的能力。 所以说,梦和电影是有相通之处的。梦可以理解为自己利用自己的脑细胞拍了一部自导自演的电影,电影可以理解为把梦境在现实世界用各种道具显现出来。有时候,电影更加形象,而梦或许更加真实。 真的像做了一场梦,如果不是强子和巧巧还在我的生活当中,我会以为我现在的生活是在梦中,不管是在我的梦中,还是在张晓溦的梦中。 我就像是被抽了血的阿尔法一样,再也没发法回溯到那个镜像世界里去了,她再也回不到我的生命之中。 我情愿像曾经的那样自己痛苦一生,从来都没有和她相亲相爱的经过那段婚姻,就让她好好的活在那个从来没有我的世界里。 怀着满满的都是遗憾的悲伤心情,在强子的一再建议之下,我带着女儿搬离了那幢县城边的两层楼的房子。 回到省城的别墅里,热情的江若春帮我带了几天巧巧,给她办好了转学手续。重新请了刘宇红娘家的堂哥堂嫂做保安和厨娘,开启着新的生活。 我让魏姐把她的女儿一家都接到县城边的房子里住,帮我看房子的同时,也能留在那里等待张晓溦的消息。 我心里始终都存在着一丝幻想,万一她某天真的就回到了那幢房子里了呢?人活着,总该有一些希望吧。 巧巧开学了,新学年换了新环境,强子担心妹妹不能适应新的学校,要求我每天都亲自接送她上下学,守着她做作业。 有时候女儿也会想念自己的母亲,让我打电话叫她妈妈跟她说说话也好。她告诉我,姑姑说妈妈到很远的地方出差去了,要完成了任务才能回来,平时不能去打搅她的工作。 我的眼睛里可能再也不会流泪了,也许,上辈子就把泪水都流干了。 要到国庆节的时候,我哥打电话来,说母亲想这个小孙女了,让我带着巧巧回去过个节。正好蒋琬怡也说她想妹妹了,强子打电话来说节日值班,不能回家,也让她帮着回游子桥去看看奶奶,就约好了节日当天在游子桥的老院子里见。 开着车刚到游子桥,就看见陈雨君居然也在街上。停下来寒暄几句,才回过神来,今天她在露露家做客。刚和雨君分手,停好车下来,就看见蒋琬怡在我们后面也在停车。 我们父女俩拿着巧巧给奶奶和大伯,姐姐选好的礼物,就准备和琬怡汇合一道回家。蒋晓蓉却从副驾上钻了出来,看着我就笑道: “亮子,过节好。琬怡非要我陪她一起来看奶奶和妹妹,你在省城过得还好吧。” “欢迎欢迎,你这是第一次来游子桥吧。老院子又破又旧的,别笑啊。” 我也只好跟她客套着,人家陪着自己的侄女过来看看,本来就无可厚非。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她穿着一件跟高中时她爱穿的那种绛红色的套装,描眉画唇的,很有女人味。 “刚刚那女的是哪个?穿得好漂亮,那么会打扮自己。” 我知道她一定是看见我和陈雨君说话了,才会有这样问话。 “姐姐,姑姑原来也这么漂亮啊。你们给我买有吃的吗?” 巧巧牵着蒋琬怡的手,没来由的说着话。琬怡指了指她姑手中的口袋,跟妹妹讲着: “有啊,巧巧一会儿要先给姑姑泡茶,姑姑就会给你的。” “对,姑姑最爱我们巧巧了。对了亮子,你妈不能吃糖,所以,我买的东西都是无糖的,木糖醇的。我有个小姨嫁在游子桥乡下的,前些年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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