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溦在的时候,欣薇再怎么忙,也会抽出空去给强子巧巧兄妹俩买衣服。她说这是割离不了的亲情,没法,谁让他们都姓赵呢?
节日里街上的人很多,更多的都是外地游客。幸福路上更是拥挤不堪,火树银花,灯火辉煌,如同白昼。逛了七八家服装店,两个女孩子都满意的得到了一身新衣服,欢欢喜喜地游走于街头各种雕塑间,用阳琳的手机拍着照玩。
“亮子,好久不见了,回来过节啦。”
人群中有个熟悉的声音招呼着我,我循声看去,是白卉那家伙。她还像个小女孩似的,在街对面跳跃着向我挥着手,我只好跨步走过去打招呼:
“小白,逛街呐,咋一个人呢?”
“还有一个人在那边打色情电话,搞得我没事,只能站在这儿看帅哥,没想到看到你这个老帅哥了。”
以前文静的白卉越老越疯,对着我就扑上来,跟我抱了抱,然后指着不远处说着。
欣薇和阳琳每人牵了一个孩子也走了过来:
“白姐好,静月,巧巧,叫白阿姨啊。”
“白阿姨。”
两个孩子先后叫着,旁边又传来一个声音:
“呀,巧巧可是越长越漂亮了,还有我呢?忘了我吗?”
是挂了电话的艾武走了过来,弯着腰逗我的女儿,我忙喊着她:
“武儿,你也回来啦。巧巧,叫武孃嘛。对了,这是我妹儿欣薇,妹弟阳琳,这个漂亮娃娃是阳静月,他们的女儿。她是我同学艾武。”
“武孃。”
孩子们都叫着,欣薇两口子也招呼着:
“艾姐,老听我二哥和表哥他们提到你,幸会。”
“相请不如偶遇,那就一起走走吧。”
白卉邀请着,我看了看妹妹两个,我妹摸着女儿的头发笑道:
“娃娃些耍了一天了,二哥你去陪你同学,我们带她们回去早点睡。”
等欣薇他们一走开,两个疯女人就在我两边都挽着我,大摇大摆地逛着街。走了一会儿,可能是出足了风头,艾武看了看我说道:
“走得好无聊,要不去打麻将算了,赵总该不会说没带钱吧?”
“恭喜你中奖了,亲,别说,我还真没带钱。”
我得意看着她地答着,白卉不以为然道:
“你以为这就打不成了嗦,反正三缺一,我马上叫人来,借给你。”
她说着还就真拿出手机打起电话来:
“喂,蒋美女,带着钱到望江茶楼来,三缺一,不见不散。”
我一听,就知道今晚上逃不脱这三个女人的魔爪了,怯怯的问着:
“不耍通宵吧?上年纪了,受不了。”
“耍,咋不耍呢?今晚耍就耍个够。”
“就是,好不容易逮着你一回,真要耍够。”
两个女人得意洋洋的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边一个夹着我走向停车场。
到了茶楼里,晓蓉的姐姐蒋晓芙给我们安排了豪华包间,泡着茶喝着等人。没一会儿,琬怡就和她小姑一起走了进来,我忙指着艾武,给儿媳介绍着:
“这个是蒋琬怡,晓蓉弟弟的女儿。这个阿姨,巧巧一直叫她武孃,你也叫武孃吧。”
“武孃,白阿姨。”
琬怡乖巧的叫着,白卉挪谕着:
“哟,人家晓蓉的侄女,为啥子要你来介绍啊?”
“亮子是琬怡的老人公,咋就不能介绍了?小白,嫑只是嘴上厉害,牌桌子上见个真章。”
蒋晓蓉显然就不想白卉总是欺负我,一边递了一叠钱过来,一边说着:
“五千,你点一下,我家里没多少现金,都是从我姐这儿拿的。”
“数啥子数?你们现在是一家人了都,这还信不过了嗦?”
白卉的嘴不会轻易就放过我们,好在琬怡出了包间,去她大姑妈那儿玩了。艾武脑子里还没转过来,装聋卖傻的又带着不明究里地问:
“好久的事?这么快?有情人真成眷属啦?”
“切,还打不打牌的?东说西说的,武儿扳庄。”
晓蓉一下子就厉声命令着,白卉并不理会她,解释着:
“晓蓉侄女是亮子家的儿媳妇,成亲家了,那就是一家人了嘛,武儿想得太宽了哈。”
“老规矩哈,灌县路子,晒太阳,承包。”
说起打麻将,这几个女人屁股上都是劲。最终扳庄的结果,是我最小,坐了庄家蒋晓蓉的上手位。
“对了,亮子,给你妹打个电话,喊她带巧巧睡一下,说今晚你就不过去了。”
还是晓蓉想得周到,我只好依言给欣薇打电话说明情况。
晓蓉的手顺,加上我老是有意放她点的炮,一上桌就是一铲三。打到凌晨两点的时候,最先倡议打牌的艾武却来不起了。钱输了不说,开始打着瞌睡,实在坚持不住了,就叫着散伙,各自回家睡觉。
白卉开着车载着艾武匆匆就离去了,剩下我却不知所措,想着就近找个宾馆开房睡觉,了解行情的晓芙姐却摇着头说:
“这大过节的,不预定根本就开不到房间。要不这样,亮子不如你就去晓蓉家吧,琬怡就跟你小姑睡。对了,要先把我送回家去。”
“送你嘛,姐,也只能这样了。”
晓蓉显得很无奈的答着,反正明早一起回省城去,这样也好。
回了晓蓉家,洗漱完毕,她一定要我睡她主卧,我感觉有些喧宾夺主,就推辞着,她正色道:
“次卧这两年一直都是琬怡在住,哪有老人公住儿媳妇房间的?我这是为你好哈。”
不好再推辞,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也困。简单洗漱后,就躺在那个馨香暖和的主卧里,一倒床就入睡了。
这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大亮,一丝强烈的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罅隙照射在床头,应该又是一个大晴天。
正要坐起身来,觉得身边怎么有一个人,还吓了一跳。原来是蒋晓蓉穿着一件花睡裙,正露出白净的大腿,俯着身子看着我微笑。见我愣愣的看着她,便解释着:
“门没关,我就进来找一下面霜,惊醒你呐。还早,继续睡吧。”
“你找嘛,天晴了,我也该起床了。”
她刚才明明就是直勾勾地看着我,我也不揭穿她。只见她在床头柜里摸了半天,拿了一个小瓶子对我笑了笑:
“找到了,我这就去烧水泡茶。”
等她一出门,光溜溜的我就匆忙穿好起床。
洗漱好后,热气腾腾的茶水已经摆在阳台上的小几上。柔和的阳光从左侧射过来,覆盖了大半个阳台,兰草纤细的叶子在晨风中摇曳着曼妙的身姿,一阵阵淡淡的桂花香飘进来。
“早晓得你晚上还要过来睡,就给你买一件睡衣了,免得你裸睡,昨晚还睡得好吗?”
她端了大半杯开水过来,给我把第一道茶汤泌掉,再冲好茶,然后抿着嘴笑了笑,随即说着:
“我马上去穿衣服,免得你看都不敢正眼看我。”
“还行,你的床很舒服。就是,我就怕受不住美色的诱惑,去吧。”
我说了句自以为幽默的话,讲出口来,却又有些后悔,暧昧得像是在跟她调情一样。她端着茶杯怔了怔,停着动作仿佛不知所措。这时,厨房里面传来琬怡的叫喊声:
“姑,你来看看,这八宝粥是不是好了?”
她一下子解脱般的飞快跑了进去,姑侄俩就在厨房里叽咕着说话。没多久,她又钻进自己的卧室里,应该是换衣服去了。
我继续坐在阳台上看着兰草发呆,听外面的小鸟歌唱,和逐渐多起来的人声。
“叔,姑,吃饭了。”
餐桌上,琬怡已经把饭菜摆好,还有几个热气腾腾的白馒头。我走过去刚坐下,蒋晓蓉换了一身粉色裙装,也穿戴整齐出来了,看了我一眼,吐了一下舌头道:
“这样好了吧。对了,我早上一般都吃素,很清淡,这八宝粥还是琬怡叫做的。要放糖吗?”
“明明是你要做给叔吃的,我去拿糖。”
琬怡嘟囔着回了她姑一句,转身又去了厨房。蒋晓蓉的脸稍微一红,看着我笑道:
“这个女子,还应嘴,真少教。”
既然琬怡都拿了白糖过来,我也稍加了一些,她却舀了一大勺到自己碗里,她姑责骂着:
“嗨,少吃糖,以后长太胖了,小心强子不要你了哈。”
“你才怕胖呐,姑,咋连糖都不敢吃哪?”
两姑侄斗着嘴,我只得闷头啃着馒头,小心地喝着粥。
“你公公还在这儿,以后少不得收拾你。”
“姑,你要温柔点,这么凶,哪个男的敢要你?”
“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吃莫言睡莫语,忘哪儿去了?还给你爸妈啦。”
还是姑姑厉害,琬怡占不了上风,也不再言语。蒋晓蓉这时已放下碗筷,关心的问了句:
“亮子,还合你口味吧。”
“行,这有家的味道。”
我明明是夸赞,说出口却显得有些暧昧。她却没在意,自顾自地说道:
“那就好,我一直胃都不好,早上一般都自己熬粥喝,养胃。”
“对,你那胃,是该好好养养。”
我点着头,作势要放下筷子,晓蓉忙吩咐着:
“琬怡,给你叔添饭。”
“好了,都吃好了。”
我推辞着,晓蓉惋惜道:
“就一碗了,你这也吃得太少了哈。”
听到这语气,我干脆把碗递给琬怡:
“那都舀过来,浪费了怪可惜的。”
这时,晓蓉的脸上又挂着笑容,不再言语,就看着我喝粥夹小菜,神态十分安然惬意。
等我吃完饭,琬怡还是自觉地收拾了餐桌,进厨房去洗碗。蒋晓蓉让我到阳台上继续喝着茶,她先去化妆。随后,琬怡也收拾好,去跟她姑争着用化妆台。
等我抽了三支烟,这姑侄俩又去卧室里换衣服收拾东西,站出来时,我几乎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