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的,只是需要大量的时间。”汪直回答。
他很清楚作为家奴,是不可以拒绝主人提出的条件,无论如何困难,都必须去完成。
“尝试尝试,不要把东厂暴露出去。”太子朱见深想了想,道:“南湖省做好准备,便是无法得到大部分土地,起码也要三分之一。”
朱见深没有为难汪直,清楚想要参透学社非常的困难,一群寒门子弟出身,在共同的抱负下,是不会出卖利益,去投靠其他势力。
不然,三大学社早已就不存在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汪直就离开,万儿则是伺候朱见深休憩去了。
景泰七年,三月二十一日。
太皇太后生辰,整个皇宫早已被布置的喜气洋洋,各处点缀流苏、鲜花,美轮美奂。
那怕是景泰帝再如何与太皇太后不合,在今日太皇太后生辰的时候,也必须早早前往慈宁宫中,给太皇太后请安、问好,送上准备好的礼物。
景泰帝走在宫廊中,看着那些流苏和鲜花,紧了紧自己的拳头,目光冰冷无比。
太皇太后生辰的一切费用,是国库和内库对半出。
国库一直被朝堂文官把持,每年各地税收都会送往京城,自然是不缺钱,出的起太皇太后生辰费用。
但是,太皇太后生辰的费用,不可能全部由国库出,而皇帝的内库不出,有违孝道。
到时候景泰帝就要迎接铺天盖地的非议,对于他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景泰帝本来就穷,在登上皇位后,内库更是因为上皇出征草原,基本上大半赏赐给了将士,后来天崩,抚恤十万将士的时候,又被朝堂文官拉走一步。
到他成为皇帝的时候,内库基本上只有三十万两银子了。
而且,皇帝掌握的皇庄,皇店等等,都被太皇太后和自己妹妹掌握,自己根本得不到别的来钱隧道。
只能靠着,每年收赋上来,本来就不多,又要维持锦衣卫等等,支持自己大臣的赏赐。
七年来省吃俭用,也不过存了四十万两而已。
可是,没有想到今年的太皇太后生辰,一下子用出去三十五万两。
让景泰帝心疼肉疼,一度想要直接退位,把皇位还给自己的哥哥。
还是周王的时候,他根本不缺钱,有自己哥哥不断的赏赐,包括作为亲王的俸禄。
很快,景泰帝就与自己的皇后来到慈宁宫,两人进入里面,与太皇太后虚与委蛇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景泰帝和皇后很清楚,太皇太后不喜欢自己,从小就是。
毕竟,自己父亲宣康帝就两个儿子,自己因为被百家看重,对自己哥哥的地位产生了威胁。
皇帝和皇后离开一会,太子朱见深就到来。
太皇太后看到自己的孙儿,很是喜欢,立马招来自己面前,聊起对方在东宫的生活,学业,在知道万儿照顾的很好,立马给予了赏赐。
钱皇后则是在一侧,复杂看着太子朱见深。
毕竟,不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丈夫无意宠信了一个宫女生下来,又是长子,对自己未来可能出生儿子,有巨大的威胁。
只不过,当下不一样了,因为正雍帝土堡天崩,导致钱皇后跪在佛堂中,日日以泪洗面,为自己丈夫祈福归来,伤了身体,未来再也无法生育了。
“母亲。”
太子朱见深上前,给钱皇后行礼。
他没有对面前名义上的母亲,有任何的怨恨,甚至有一些感激。
毕竟,最近几年中,一直都是面前这个“名义”上的母亲,一直在护佑自己。
自己祖母虽然也是护佑,更多则是在稳固权力,保证自己的儿子。
“恩。”钱皇后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宫门开启,北都各家命妇全部入了皇宫,由宫内三十以上的老麽麽领着,前往慈宁宫为太皇太皇祝寿。
礼物百花齐放,模样精美结论,都是世间上罕见的珍宝。
命妇和太皇太后、钱皇后聊天。
并没有因为太皇太后、钱皇后失去了权势,有任何的冷落。
她们心中了解,当下没有权势没有什么,唯有在未来的时候,等到真正的大局已定,才看的清是哪一方胜利。
朝堂文官已经看不起景泰帝,不愿意成为百家傀儡,自然就失去了价值。
但是,一直站在正雍帝一方的武勋势力,在很多人看来,早应该就被淘汰出局,却没有想到因为出了一位圣人,生出了意外。
命妇很快入了后院,再就是诸藩王子嗣,来到了慈宁宫,祝寿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没有表现的很冷淡,也没有多少的热情,家常询问了几句。
直至夜幕的降临,皇宫大宴的时候,百家文官一直都没有动静,不由让各方都觉得奇怪起来。
就连坐在皇极殿上位的景泰帝、太皇太后目光都看向了,内阁首辅张正。
只是,首辅张正很平静坐在哪里,欣赏歌舞,吃着面前桌上的饭菜,像是什么都不会发生了一样。
“难道不是今日,是明日朝会。”
景泰帝想道,越发的心神不宁起来。
在作为皇帝不了的情况下,一切未知都是非常可怕的,是没有安全感的。
直至皇宫大宴结束,一切如常,众人散去离宫,也没有发生特别的时候,却更加让人不安起来。
只是,在刚刚走出宫门的时候,一名南宫太监跌跌撞撞,神色惊恐跑向了乾清宫。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行刺上皇子嗣了。”
太监故意大喊,直接跪在了乾清宫前。
“陛下,有刺客入南宫,行刺上皇子嗣,血溅百步,上皇子嗣直接毙命。”
太监惊惧害怕,道。
景泰帝刹那间走了出来,冷冷看着太监,立马起驾前往南宫。
至于封锁消息,已经无法做到,对方一路从南宫跑来大吼,早已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