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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虽然连伪神都算不上,但这天使之神的反应也真不慢啊。你现在看到了吧,就算有战略级魔法,就算远远地躲着用,也没什么用啊。
要是再敢干一次这种事,那位恼火的天使之神肯定会把我撕成渣的...”
险死还生的易新瘫在办公椅上,手臂兀自有些发颤,却不管赫特的反应,自顾自地说着。
“其实一开始我的想法也很单纯,那就是尽量拖延战争的爆发,并暗中给唐三一些好处,加速他成神的步伐。等他拥有绝对的力量后,只需清理武魂殿那些不做人的高层,带来变革,就可以将战争消弭于无形。”
“...”赫特保持着沉默,像是同样被易新突然的行为所震撼。只有易新依旧在喋喋不休地解释,可那不像是在对赫特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但逆命者们降临后,这一切都不可能了。我看到那个任务后就知道,战争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爆发。可莉娜无法成神,唐三也距神位相当遥远,没有绝对力量的压制,战争是不可能停止的。”
“老板...”
“既然缺乏实力,注定无法用"神"或"魔王"止戈,我也只能抛弃这种老套路,另寻他法。
比如说想办法搭建一个高端小战场,让那些逆命者们拼死拼活决定战争结局,不殃及无辜的底层人。但那样一点都不公平啊,武魂殿的长老们一定会掺一脚,他们必胜...”
“老板,我...”
“后来我索性就想,既然横竖都不可能公平,那我还不如尽全力帮助一方,彻底不去顾虑那些因我这个场外因素,注定在不公平中憋屈冤死的逆命者们。
反正这些人中无论如何都有三分之二要死,死谁不是死呢。他们的死亡无可改变,可斗罗大陆的本地人可并非如此,牵连了这么无辜的生命,就算他们冤死也只能说是活该。
而考虑到我个人的喜好和"好人"的占比,我最后还是选择了加入天斗一方,拿武魂殿开刀。你之前倒是提醒我了,质量爆散还是能有些用的,虽然只有一点点。这一炸怎么还是能吓到他们一点吧,哈哈...”
“老板!!!”因自己也不明白的原因忍无可忍的赫特终于还是高声打断了易新的话。
被打断的易新却没有一丝愤怒和不满,只像一个被按下了关机键的木偶一样,眼神发直地愣在原地——或者说,他早就是这样的表情了。
“老板,你不用再说了,我都明白的。”赫特也立刻变得轻柔,像是对待一个一触即碎的精致艺术品。祂用生涩的技巧转移了话题:“老板,我只想知道,你觉得命渊应该被算作真正的罪魁祸首吗?”
“嗯...不能这么说吧。战争是世间利益冲突的唯一解,是一种必要恶。
就算我的原计划能成功,海神现世一锤定音,也只是拖延矛盾的爆发罢了。如果没有足够重大且足够巧妙的变革,战争一定还会发生。
别说按神界的规矩唐三成神后只能在凡间待百年,就算能一直待着,战争说不定都还是会在极限的压制后爆发,连神都无法阻止。”
“是这样吗...如您所说,果然世间许多事根本没有对错。若是什么事都能找出个反派大魔王,可能倒还简单了。”
赫特叹息一声,就像一个刚刚见识到世界真面目的孩子,想要静一静:“...对不起,老板,我...晚安,好梦。”
“晚安,你也该睡一觉了。不过我倒是有点...睡不着,就去外面赏赏月吧。”
树界之外,一处密林中,易新施施然地出现。可是,一直古井无波的他却并没有飞到树上坐下,而是扶着粗壮的树干,突然干呕起来,久久不停。一秒记住【。3。】,
以太体又一次将他的强烈情绪切实地呈现了出来,但这次浮现的,是恸哭的鬼面与愧疚的血泪。
他确实丝毫不后悔刚才自己的行为,战争是一定会死人的,比起让无辜的老百姓付出生命抵挡侵略者,还是让那些人渣居多的魂师们和逆命者们死吧。
而下定决心要在这弱肉强食的诸天中行走的那一夜,易新其实就知道这天早晚会来,不可避免。
更重要的是,他看出赫特有些钻牛角尖了——祂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感情表现。
说实话,祂的主张和愿望没有任何错误,只是考虑得不够周全,又没有反向的情感制衡,因而被获得不久而无法掌控的感情左右,一时有些“圣母病”。
既然如此,就该由自己来打破赫特不切实际的幻想,但要隐去杀生的罪责,只给这个懵懂的“孩子”见识无能为力的现实,尽量不挫败祂正义的愿望。
这是易新作为契约者,作为先行者的责任。
而理性与感性向来是两码事,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易新自己生理上终究还是接受不了如此规模的杀孽。要知道,即使手握此等力量许久,他真正引发如此大规模的毁灭也还是第一次。
死去的都是敌人、这些武魂殿高层没一个好人、他们早晚要死,不然不会有真正的和平...哪怕找了无数的理由安慰自己,易新的心还是战栗不已。
连易新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但有什么办法呢?他最开始只是个商人啊,是个连鸡都没有杀过的普通人。此刻,易新反倒羡慕起“无情”的达也了,或许只有那样的人才真正适合执掌这种力量吧。
"这种感觉,又是什么呢。"小小的水晶珠漂浮在易新的身后,被树叶的阴影染上了暗色,怅然自语。
赫特尚无法明白,这种情感名叫愧疚。
因祂的任性和圣母心开始的行动,却让他人独自忍受和背负了责任的不适。而那人,甚至还要竭力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让祂觉得这都不算什么...
一夜间获得了三种情感却认为这不是好事的赫特,旁观着为了伙伴的请求不惜跨越自己内心禁忌的易新,如同一幅古典的哲学画卷。
感情的微妙与伟大在这一晚展现地淋漓尽致。这是赫特的成长,亦是易新的洗礼。
许久后,易新才回到树界中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假寐。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一边喝着赫特不知何时准备好的温暖花茶,一边继续思考赫特最后的问题。
有关命渊,他其实没有把所有的想法说出来。
作为高高在上的第三方,即使不愿直接干涉战争,命渊完全可以发布让逆命者们阻止战争的任务,或是像自己一样寻找宝藏提升自我的寻宝类任务。
可这么多可选的任务中,命渊偏偏让逆命者们加入和助长战争,形式还是最为惨烈的多阵营厮杀。
从飒霖经历过来看,这种类型的任务在命渊中才是最常见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一个祥瑞之兽在其中混得颇有些惨...
透过现象看本质,这些任务简直就是在刻意以逆命者的血肉为养料,各个世界的战争为陶罐,施行养蛊之法。可想而知,最后胜出的蛊王一定会极其擅长战争。
花费如此庞大的精力和资源培养超凡士兵,那位强大到难以想象,理应什么都不缺的命运主宰,究竟想要什么?
"难不成,那浩大的诸天中,也要迎来乱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