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把我斩死，否则，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认命。”
曹洪虎吼道，大喝之后，朝着杨乃武扑杀上来。
杨乃武一撩长衫下摆，起了个大圣劈闪手的拳架子，“啊啊啊！”曹洪脚步踩踏着血珠与青石，口中发出怨恨的厉喝，一记虎掌抢拍向杨乃武的头颅。
此时的曹洪受伤不轻，就算有刀手护卫，先是与阿金缠斗，之后又率众突出重围，与礼堂老大王大河的铁扇子拼了一记，再加上杨乃武的围杀，多少挂了一些彩。
杨乃武瞧对方攻势凶猛，也没让周围的教徒再度冲杀，而是脚步叩地，咚咚咚，对撞了上去。
杨乃武整个人腾空俯冲而下，两条腿钢鞭一样地扫向曹洪头颅。
曹洪略一思忖，架臂一挡，杨乃武右脚蹬在曹洪手臂之上，借着反弹之力，一个鹞子翻身，腰上发力如倒钩，另一条腿重重踢在了曹洪的脸上。
啪嗒！
曹洪直接被一脚踹翻在地。
杨乃武稳稳当当落下，恶气吞吐道：“你说你该不该扑？色厉内荏，看似一往无前，实际上做起事来，总是瞻前顾后。”
“你这个性格，林阿金难怪要叛你啊。我要是你，刚才那一脚，我宁肯头颅被踢爆，也要狠狠用虎爪钳住对手大腿，撕下一块血肉来。你都重伤了，难道你还以为有机会翻盘？呆瓜啊。”
杨乃武一边说话，一边施展招式。
大手随即就要落下结果掉曹洪的性命。
“咳咳。”
曹洪双眼发红，咳嗽一声，抹了把嘴角的血迹就要从地上爬起，手臂上龙角恶兽不住震颤。
“你说得对，我是个懦夫。”
声音顿了顿。
“可就算是懦夫，也好过你这个卑鄙小人。”
曹洪蓦地打出一拳，暴喝道。
到底是三练层次的武夫，尽管经过了一场场鏖战，犹有余劲。
拳劲生威，盘臂的龙角恶兽，好似从其身躯中跳了出来。
一头奇异恶兽的虚影，直冲杨乃武的面门，豺身龙首，双目猩红，口衔宝剑，嗜血凶狠。
原来竟是龙生九子之一的睚眦出世。
昂！
睚眦怒吼。
咆哮似响彻在耳边。
杨乃武神魂一颤，没来由心中发慌。
曹洪的拳头，映入眼帘，越来越快，越来越大。
危机临近，他想要举拳抵抗，可动作好似变慢了数倍。
杨乃武的眼神透着凶狠，一度恍惚好似又来到了刑门牢狱，而自己变成了手与脚皆被镣铐束缚，难以动弹的模样。
他心底的凶性激发，怒火中烧。
突兀地竟还真就想到一个法子。
“舌尖血可以克制阴邪。”
这是当初在墓园，杨乃武向冯兆金请教克制鬼魂办法，冯兆金给出的一个主意。
人舌中之血，其血纯阳，又叫“血灵子”可以克制绝大多数大凶之物。
杨乃武心念思虑到这一层，蓦地咬破舌尖，一口鲜红的血液，喷了睚眦凶恶的虚影一脸。
他的手劲一下子活泛了起来。
杨乃武脚步叩地，曹洪视线一暗。
杨乃武竟如同鬼魅般突袭到了眼前。
武夫四大练，曹洪破了三门。
筋菩萨，骨龙王，肉金刚，其中骨龙王是纯粹以大药拉起来的修为。
骨龙王增强气力，筋菩萨提升敏捷，神经反应。
而肉金刚，提升肉体的防御力，他身上的几道刀痕，都不见血。
不过，言而总之，曹洪这个三练武夫，是有一定水分的，侵淫的时间，也远不如红旗四爷，宛如病虎的曹达深刻。
杨乃武有词缀加持，异术傍身，在他招式施展开来的刹那，地上漆黑的阴影宛如大蛇缠绕到了曹洪的身上。
尽管曹洪周身血气一冲，就摆脱了影子戏法的束缚，但终究还是慢了一个拍子。
杨乃武避开袭来的拳头，同时，抢身突入进曹洪的怀中。
膝盖顶住曹洪的腰胯，左手骨刺犀利，又准又狠戳向喉头。
性命攸关，曹洪猛地仰头，骨刺扎在颈下胸骨一处穴窍。
杨乃武朝下一划拉，撕裂皮肤，曹洪周身肌肉蓦地绷紧，还妄图卡住杨乃武的骨刺。
杨乃武顺势发力，指节再猛地一戳曹洪的喉头，一瞬间的力道，直接让曹洪口中喷出一大块鲜血来。
他侧身滑步，抽手一绕，头颅拧出一个狰狞的弧度，让过曹洪反手的一拳。
下一刻。
杨乃武鬼使神差地就已经出现在了曹洪那条睚眦手臂的一侧，“大圣劈挂里有一手叫做拜如来，今儿个让你见识见识真佛。”
杨乃武手猛地一挥，一股尖锐地疼痛袭上曹洪的后脑壳，别说没成四大练的武夫，就算四大练全部成就，后脑勺这个位置，其实也算罩门的。
骨刺穿破皮囊，剧烈疼痛就已让曹洪猛地弓腰，朝下勾头。
杨乃武脚下顺势一带，曹洪不由地一个踉跄，膝盖叩地，以掌撑身。
就在曹洪试图爬起反击的时候，杨乃武的膝盖抵住曹洪背部，双手抓起曹洪两条胳膊，猛地一压。
“啊啊啊！”
痛苦的嘶鸣，响彻整条长街。
皮肉一瞬间撕扯开来，与骨骼分离，曹洪那条盘着睚眦龙兽的胳膊，被杨乃武生生撕裂下来。
大日擎空，猩红血珠遍洒。
“啧啧，太残忍了。”
杨乃武把断手丢到一边，扭头过去。
房屋梁木之上，蹲着一个嘴里叼狗尾巴草的男人，咔呲，上下牙碰撞，发出清脆的咬合声。
“认识一下，我是青帮调来管理嘉兴的管事儿的，我叫阿发，混江龙，穿云虎两兄弟，已经派去四庵六部学习去了，往后就是我照看这里。”
阿发一双眼睛四下乱扫，面对杀气凛冽的杨乃武以及一群教众，竟还挂着戏谑的笑容。
“阿发？”
杨乃武轻声呢语，拿捏不准对面出现在这里的用意，示威？
还是专门挑事儿，抑或是趁着天理教内斗这个时机落井下石？
“话说……”
阿发的声音故意一顿，脸上凶相陡现，眼皮耷拉下来。
“嘉兴的码头，你们天理教应该还给我们了吧？”
他用平静地语气说道。
可杨乃武却是能够清晰感受到一阵阵刺骨的杀意，杀意如潮，当头打来。
三练？
还是四练？
杨乃武琢磨不清楚，他朝后回望了一眼，带出来的帮众，已经有几分呆若木鸡的意思，被对方气势所摄。
“呵。”
杨乃武轻噫一声，朗声开口道：“这些事情，不是我这等的小人物能够解释的，你要是有胆就去和我们的香主谈。”
“凭什么是我找他，而不是他找我。”
阿发反问。
“这人我带走了，让你们香主带着诚意来找我。”
说话的功夫，叫做阿发的男人，俯身一跳，迅捷如同大鹰，从屋顶掠了下来。
阿发的速度极快，直扑向软软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曹洪。
杨乃武脸色蓦地一寒，烈日下，漆黑的阴影，如同捕杀大鸟的恶蟒，暴射而起。
“杀！”
杨乃武褡裢一翻，抽出一柄巴掌宽的薄刀。
身边十来号兄弟，紧随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