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孟川接旨期间。
工部营缮郎秦业,也听不少上司同僚说起太和殿发生的一幕。
一听与自己未来的好女婿有关,当即就急匆匆的返回家里,将此事又告知养女秦可卿。
后者闻言,因惊慌失措,差点儿踉跄跌倒在地,幸好被其弟秦钟搀扶,
“姐姐,您先别急,孟大哥做事一向沉稳,事情或有转机也说不定。”
秦业看了一眼秦钟,唉声叹道:“怕只怕在,此事会牵连我们秦家。”
秦钟道:“上皇与陛下一向仁善,应该不会因此事连诛...”
听到“诛”字,秦可卿不由得心中一紧,连忙向父亲秦业下跪,
“求爹救救川哥儿,如若川哥儿有事,女儿...女儿也绝不独活!”
说实话,她只见过孟川两次。
一次是孟川前来提亲时。
还有一次,是孟川高中状元那一天,秦可卿躲在暗处偷偷看了几眼。
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秦可卿心里就已经非常清楚,此生非他不嫁。
故而宁可愿随孟川去了。
秦业皱眉道:“可卿,为父知道你,只是...此事干系重大,为父...为父只是一个小小的营膳郎而已...”
秦钟暂且将秦可卿扶到椅子上,道:“父亲,姐姐,你们先别急,上皇不还没降罪呢?说明事情有转机。”
话音刚落地。
就见秦可卿忽的站起身来,急匆匆走向远处。
秦业连忙道:“还不去看着你姐姐,别让她去做傻事!”
秦钟点头,连忙带着两个丫鬟追去。
然秦可卿一出家门,便入人群,难寻踪迹。
原来竟是她昨日得知孟川暂时住处,便就前往“状元楼”。
渐渐地,不知是因为走得过于着急,还是心忧孟川安危,导致面色有些苍白。
不复往日鲜艳妩媚。
但依旧引来不少男子的瞩目。
像是秦可卿这种还未结发的闺阁女子,轻易不能大张旗鼓的行走于街道当中。
但如今因担心孟川而心乱如麻,便也顾不得许多。
待行至客栈附近,就已气喘吁吁,无奈扶墙站立。
恰巧见到有传旨的宦官前来,顿时心中一颤,又快步向前。
孟川接旨时,她就在客栈外面。
听到旨意内容,她也得以放心下来。
当孟川目送传旨官远去后,不少人都围上去恭贺,
“状元爷前途似锦啊!”
“恭喜文曲星!”
“...”
如此云云便不赘述。
那秦可卿得知孟川无恙后,便也就走了,只是走路的步伐活生生像个病秧子,似乎走几步就要晕倒一般。
大概是因方才过于心忧孟川安危,此刻还未彻底回神。
恰巧这一幕被孟川尽收眼底。
他并未见过秦可卿。
只是曾看《红楼梦》,得知秦可卿有薛宝钗与林黛玉美貌的共同特征,想来是一位袅娜纤巧,温柔和平的女子。
所以,截胡秦可卿,是做过慎重考虑的。
当看到那步履蹒跚的女子,也不知为何,心中就冒出了“秦可卿”三字。
他本想走上前去,问她是否有恙,但是前来恭贺他的人实在太多了。
围了左三层右三层,压根走不出去,就只好作罢。
话说秦钟也找到了秦可卿,连忙搀扶着她说道:
“姐姐,早知你如此,昨日我便不与你说孟大哥住在何处了。”
秦可卿身体乏力,面无血色,却也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道:
“川哥儿无事,我也便放心了。”
秦钟也是松了口气,“无事就好,姐姐既来了,何不与我那未来姊兄见上一面?好让他知道你心系于他?”
秦可卿转身看了一眼被人围住的孟川,又笑道:“总有相见之日,何必急于一时?”
秦钟点了点头,“话说孟大哥刚中了状元,就敢得罪上皇,今后万一还有此等事发生,岂不是姐姐要每日忧心操劳了?怕就怕有朝一日会连累到你...”
秦可卿正色道:“以后这种话,莫要再说,川哥儿是大丈夫,为国不避生死,此等英雄男儿,自是女儿家梦中所求,是姐姐命好,才会遇到他,你应该为姐姐感到庆幸。”
那太监夏守忠与今上圣旨所言,均被她听了一个真切,所以为孟川的敢于直谏,悍不畏死感到钦佩。
秦钟点了点头,也看向孟川那边,喃喃道:“大丈夫当如是也,今后我一定要向孟大哥多多请教。”
忽然,他看到一人匆匆走向别处,不由得皱眉道:“那好像是贾家的琏大爷。”
贾家?
“哪个贾家?”秦可卿不解。
秦钟道:“宁荣二府的贾家,此前宁府的珍大爷还有意要来咱们家里提亲,想要让他的儿子娶姐姐你。”
贾珍的儿子...贾蓉?
“就是那个人言轻佻放荡、不务正业的贾蓉?”
秦可卿不屑道:“守着这么大家业,却只想做个纨绔子弟,哪一点能比得了川哥儿?”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心疼,
“听说川哥儿幼年父母早逝,当时的他那么小,一定受了很多苦,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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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贾琏受其父贾赦命令,前来打探孟川情况。
得知对方不仅没有受到处罚,还被赏赐了以后。
便就连忙回到家中,将此事告知父亲贾赦与叔父贾政,还有贾母一众人等。
贾政当即说道:“是了,今上与上皇因川哥儿敢于直谏,有魏征之风,治世之才,所以不仅没有惩处,反而还赏赐了。”
“刚成状元,便已有实权,可伴陛下左右,能上朝奏述,参与家国机要事,川哥儿当真了不得,前途不可限量啊!”
贾赦率先回神,道:“母亲,贤弟,咱们为川哥儿准备的礼物可还妥当?赶紧差人送了去才是正理。”
贾母、王熙凤等人陆续开口道:
“说的是,赶快去送,不然怕是川哥儿要多心了,再与咱家不亲近...”
“老祖宗无忧,毕竟不管怎么说,川哥儿都是迎春妹妹的表兄。”
“...”
提起“送礼”之事,其实贾家众人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搞了那么一个丑,将来若被孟川知晓,还不知该如何解释。
原本以为定会被上皇处罚,结果呢?还封赏了。
贾家的脸面岂能挂得住?
但为了拉拢孟川,也只能再硬着头皮再次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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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迎春那边,将自己的贴身丫鬟“司棋”派出去打探消息。
贾琏回家不久,她才得知川哥儿具体状况。
便是放心下来,双手合十,闭上双目,喃喃道:
“阿弥陀佛,万幸万幸,川哥儿无事,求佛祖保佑川哥儿,一生无病无灾无痛无恙,愿佛祖保佑川哥儿...”
这时,司棋忍不住开口道:“姑娘,家里边现在又准备给川哥儿送礼去,这变脸变得也忒快了些。”
迎春先是沉默,而后也是心存不满的说道:
“按理说,为了家里着想,我不该将家里方才之事告知川哥儿,但川哥儿待我极好,我不能对不起川哥儿。”
“绣橘,你代我跑一趟,注意着家里人,找到川哥儿,将家里把礼物追回来的事告诉他。”
绣橘点头道:“迎姐儿,要不要将家里想让您请孟大爷过府一叙的事情也说出来?”
迎春道:“一并说了吧,想来川哥儿定因“送礼”一事,不愿跟家里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