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川压根就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愣在原地,看着王子腾不停道谢。
贾琏更是心惊不已,听舅舅这话,似乎因孟大人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然后就升迁了?
难道是今早陛下唤孟大人入宫期间办的事?
这么短的一会儿功夫,就帮多年未能升迁的舅舅更进一步了?
不可思议啊!
顿了顿。
孟川详细询问王子腾事情的来龙去脉。
后者应声道:“孟先生,不是您在陛下面前说,要让我担任九省统制,奉旨查边的吗?”
统制?查边?
孟川深深皱起眉头。
这都什么跟什么?
原著里你就领过那差事啊!
与我有何干系?
我还想着找个机会把你给得罪了,然后针对我呢。
这可倒好,对我感恩戴德了?
血口喷人,绝对是血口喷人!
孟川深呼吸一口气,正色道:
“王大人,你担任九省统制,领了奉旨查边的差事,与我何干?切勿再胡说了!”
王子腾一愣,旋即笑道:“孟先生,您就别过谦了,陛下都说是您...”
话还没说完,便被孟川抢言打断了,
“谁封的你差事,你便去感谢谁!跑我这来说甚?”
王子腾皱眉道:“可明明就是您...”
孟川忍不住了,“够了,能领那个差事,是因为你有这个能力,是陛下赏赐,与我何干?!”
说罢,他径直离开此间。
贾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愣在原地的王子腾,一时间,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的妻子王熙凤,乃是王子腾的内侄女儿。
整个贾家,无人能在接近朝廷中心权力的范畴为官。
所以这王子腾,便成了贾家的一道底牌。
这时。
王子腾望着孟川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竟是深深钦佩起来。
贾琏只听到他喃喃自语道:
“明明就是你孟川向陛下为我说了好话,我才能成为那九省统制,节制边军。”
“怎么,你就是不肯承认呢?”
忽然,王子腾想到了其中关键,朝着孟川深深作揖道:
“不愧是世人口中的君子,果真是高风亮节啊!”
“老早就听说,古时有能人贤臣,不结党营私,只一心为国为民,今儿个,总算是瞧到了。”
“孟先生啊,您为我在陛下面前言说,让我可以更进一步,但却不求我对你有所报答甚至是简单表露一番感激之情。”
“您若不高风亮节,还有谁能够担得起这四个字呢?”
王子腾窃以为,是孟川不愿让他心里有压力,不求他任何报答,所以才会那般去说的。
古时有贤者举贤不为己,这不是高风亮节,还是什么?
顿了顿。
王子腾直了直身躯,看向一旁驻足呆愣的贾琏,皱眉道:“听说你如今在孟大人麾下做事?”
闻言,贾琏作揖道:“回舅舅,前不久,孟大人给我了个差事。”
王子腾点了点头,突然故作严肃道:“在孟大人麾下做事,要小心一些,不要给孟大人添麻烦,要让孟大人省心些,多向孟大人请教。”
“如果让我知道,你有对不住孟大人的地方,小心我告诉你父亲,让他拔了你的皮!”
贾琏一怔,连忙道:“舅舅,您说的是哪里话?那孟大人可是我贾家的亲戚啊。”
王子腾笑道:“总之,你要记住舅舅的话,舅舅不会害你。”
“那孟大人,孟先生!可是有着通天的本领啊!”
被廉亲王那般礼贤下士不说。
就连皇帝说起“孟川”,都是句句不离夸赞。
甚至传闻就连上皇都在重用他。
如此人物,能不通天?
让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是。
王子腾今日向孟川感谢的事情,被锦衣军暗中听到,然后如实禀报给了皇帝。
在这内城当中,发生的大小事,除了像是廉亲王那种人物以外,几乎就没有什么能躲过皇帝的耳目——锦衣军。
当皇帝知道,孟川拒绝王子腾的道谢,甚至还说,要让王子腾感谢自己的时候。
皇帝便向站在一旁的夏守忠感慨道:
“朕刚封了王子腾九省统制,此职犹如一方封疆大吏,任谁都清楚,被王子腾感恩戴德,是天大的好事。”
“然而,孟卿却不为所动,甚至还要让王子腾感谢朕...”
“那是因为,孟卿心知,朕有意拉拢王子腾,所以想让这王子腾对朕心怀感恩。”
“孟卿...处处为国、为朕考虑...得此贤臣,是朕的福分啊!孟卿,你有心了。”
“只请你放心,只要朕在世一日,无论你犯了什么事,朕都会竭力保全于你!”
皇帝又一次,自作多情的,被“孟川”感动到了。
------------
今天对于孟川来说,又是极其郁闷的一天。
王子腾是什么人?
那可是原著里出现的贾家背景之一。
如果被这种人记恨上,肯定连睡个好觉都成了一种奢侈。
但是现在呢?
人家跑来感谢自己了。
你说气不气?
孟川回府。
柳隐儿亲自相迎。
她刚入孟府,眼睛里必须要能看见事,更要想办法的,让孟川感到高兴。
否则,一介红尘女子,如何有资格在这状元府邸中获得名分?
而且,今日有一婢女前来,名唤瑞珠。
听府里其他下人讲,此女乃是未过门的大奶奶秦可卿得贴身丫鬟。
已经来状元府多次。
主要是送些东西,然后告诉工部官吏们该如何修缮宅邸。
全是秦可卿得意思。
而秦可卿所念所想,都是为了孟川。
以往的义忠王府,可谓极尽奢华。
而在秦可卿让瑞珠告知工部官吏如何修缮宅邸的法子后。
整个状元府,却是多了一些内涵。
随处可见竹林、梅子树。
还种下了一池荷花。
待到来年,孟川偶在亭中坐,看到那一池莲藕荷花,定感心旷神怡。
像是此等细节,秦可卿都考虑到了。
可谓让柳隐儿倍感压力。
今日孟川不在府中时,柳隐儿就一直在想,该如何与将来那位府里的女主人打好关系。
人家毕竟是要被孟川明媒正娶的,不是自己这种只为供孟川消遣的红尘女子可比。
当见到孟川回府时心情不悦,柳隐儿便是连忙问道:
“大爷,您这是怎么了?有何不开心的事儿?不妨说来听听,奴婢虽然见识浅薄,但或许也能一解大爷不悦心情。”
“对了,您上衙时,有人给您稍了封信,说是来自扬州,一位叫做陶谦的官老爷给您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