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洪山能猜懂殷慕云，却自始至终不懂殷慕超。
其实他早与殷慕超有私下往来，只是外人不知。
“不知三殿下是否知道昭儿那臭小子的去向？陛下都勒令我必须找到。”
反正殷慕超已经露了面，朱洪山倒是慷慨的问了两句。
殷慕超挑眉，“你就没想过一件事么？”
“何事？殿下您真的知道昭儿去哪儿了？”朱夫人在一旁听到，立即去问。
朱洪山嫌弃她没了规矩，“怎么说话呢？殿下在，你个女眷岂能随意多嘴！”
“无妨，都是自己人，何必见外。”殷慕超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茶，才看向朱洪山，“你就没想过，他跟随殷慕衍一起走了么？”
朱洪山：？？？
这件事他还真的从来没想过！
“殿下是说，二殿下把昭儿抓走了？”
“为何是抓走？而不是朱昭乐意跟随？”殷慕超虽然对殷慕衍不满，却知道他做事风格，不会挟持朱昭的。
朱夫人第一个不相信，“怎么可能？昭儿怎么可能跟他走？他是即将大婚的人。”
“本就不想娶，走了反而了却俗事。”殷慕超调侃，也不吝梓公主是他的妹妹，“你当驸马所有人都乐意当？而且还是娶那么一个蠢笨无能的公主，若本王是朱昭，本王也会撒手离去的。”
朱洪山与夫人对视一眼。
如若三殿下所言为真，那这件事岂不是太荒唐了？
“可、可这事儿如何与陛下解释啊！”朱洪山头大如斗。
他真与梁文帝说儿子跟着殷慕衍跑了，怕是陛下定会拎起桌案上的砚台就砸死他。
殷慕超笑笑，撇了一眼朱夫人，只字未提。
朱洪山明白，立即让朱夫人先离开。
随后喜公公去了门口盯守，他才压低声音与殷慕超道，“殿下有什么尽管说吧，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瞒着的了。”
“朱昭一定会把事情告诉给殷慕衍，而且叶家也一定已经知道了。”殷慕超看向朱洪山，“他们有如此动作，一定早就做好准备，此事你根本洗脱不了罪名，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朱洪山瞠目结舌。
他刚刚也想到了这件事。
“就真的没有回旋余地了？”
“一个敢与太子联手逼皇帝下台的人，这个时候还怕什么呢？”殷慕超的笑容充满蛊惑。
特别是盯着朱洪山的喉咙，好似尖刀随时能在上面割裂，让他彻底脑袋分家了。
朱洪山直接捂住脖子，死亡的恐惧已经遍布全身。
“那现在怎么办才好？如若二殿下知道，一定会连昭儿和朱家全部弄死！”
他就算不认也没用。
因为朱昭对所有的事情都清清楚楚，很多布置都已箭在弦上，真到了梁文帝面前辩驳不了。
殷慕超与他凑的很近，“不如就试试？”
“都已经露了，这个时候还冒险？”朱洪山不停摇头，“不行，那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不冒险也是死路一条，若是真的成了，或许还有生路了。”殷慕超不停的恐吓，“而且太子在前，之前策划的不是已经很圆满？只要施行下去，事情有八成的把握。”
“可陛下和叶家都已经知道了。”朱洪山恐惧的高声厉喝。
“知道了又怎样？叶宸阑只有那一张破嘴，叶宸尧还在边境之地，能轻而易举的回来么？”
殷慕超不容他拖延，“而且此事越快越好，若再慢上一天，恐怕成功的概率都为零了。”
朱洪山的眼珠子不断在转。
他想了半晌仍旧摇头，“太子刚刚已经勒令不许我乱动，这个时候再怂恿，他一定不会答应的。”
“你管他答应不答应，这个时候动了，拿他做个旗号，他还不是要听从你的调配？那时拒绝也已经没有用了。”
殷慕超慢条斯理的舀着碗中茶，“这些年，你帮本王不少事，本王今日也不是逼你，而是给你一条可选的活路。”
“而且你也想一想，若是父皇现在就查出了端倪，找上太子，他会自己承认有谋逆之心，还是把所有的过错推在你身上？”
“！！！”
之前朱洪山都没有动摇。
但殷慕超这一句，却让他的内心彻底崩溃了。
殷慕云的为人他太懂，就连太后都能豁得出去，何况他一个臣子？怕是会亲手把他杀了，向梁文帝邀功赔罪。
“那这一次就听殿下的，不成狗便成仁，也只能拼一把了！”
朱洪山权衡一番，也明白自己没有选择。
他又看向殷慕超，“殿下是想等着事情结束，坐享其成？”
他知道殷慕超对太子的恨，可殷慕超始终不肯承认他对帝位的贪恋，这个时候也直接挑明了。
殷慕超叹了一声，“本王也是个俗人。”
“殿下想要什么？臣可以助您一臂之力。”朱洪山这话可不是忠心耿耿，而是在赤果果的试探了。
若殷慕超耍他，他甚至可以现在就把三殿下收拾了。
反正要反，一个瘸腿皇子又算什么？
若论二人的情义，的确有那么几分，但与叶淳善比起来微不足道。
他连叶淳善都能踩了脚下就翻脸，更何况殷慕超？
殷慕超看出朱洪山眼眸杀意，“本王可不想去做个傀儡帝王……但本王要亲手处置二哥与叶宸汐。”
他给了一个答案，朱洪山惊愕一瞬，却并不怎么满意。
怎么所有人都盯着叶家的闺女？她有那么好？
他不理解，但也点头答应。
“那三殿下也需要帮臣一个忙……”
殷慕超直接给了他个条子，“本王早就知道你会选择闯一番，已经给你预备好了。”
留下一个信封。
殷慕超召唤了喜公公，上了马车直接离开了朱家。
朱洪山看着信封中的东西，惊愕一瞬。
“他如若没有瘸，一定能争一争那个位置。可惜，大梁不会要一个瘸皇帝。”
这评价不仅朱洪山如此说，朝臣们皆如此。
而此时殷慕衍与朱昭也得到了京中消息。
朱昭听闻母亲还怂恿梓公主闹去了叶家，误传他被叶宸汐给藏起来？
“我真巴不得这谣言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