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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境之天地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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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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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玉茗在凌晨时分,稍作休息。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早已起了大雾。她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凶手会不会借着大雾来偷袭,又或者···”她正要召集众人商议,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马鸣声。 裳玉茗持剑而出,只见一名锦衣卫血迹斑斑地骑着马大喊大叫道:“有人吗?有人吗?云天宫的仙长还在吗?” 待他靠近,裳玉茗才看清楚,他的前面紧紧抱着一人,正是都指挥副使——陆炳,全是趴在马上一动不动。 山天赐、谦和、赵千同等也被这一阵声音吵醒,旋即跃至街上,唯有何乘心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那锦衣卫见到云天宫众人出来,大喜过望,飞身下马,对着众人伏地拜倒:“仙长,还请相救我家陆大人。” 谦和见他全身染满鲜血,正要去搀扶,身后却被一把拉住,他回头望去,却是何乘心。 裳玉茗见他们两人全身血污,尤其是陆炳,身上刀伤无数,命在旦夕:“天赐去到村口附近找间空房子,赵师兄和谦和,注意周遭。乘心和天佑,跟上。” 天赐虽好奇为何不直接将他们带进眼前的夏府,但既然是师尊的命令,他也不多问。她一顿安排后,众人都奉命行事。很快,天赐在村口处找到一间房子。房屋不大,但是茶具碗筷、陈旧衣服却是不少。裳玉茗点点头,随即在那锦衣卫将陆炳放在床上后,便让何乘心去检查陆炳伤势。与此同时,裳玉茗向那锦衣卫问起缘由。 锦衣卫脸色惨白,似乎心有余悸:“我们一入荆州地界,便遇上一名那使刀恶贼大肆屠杀,副使率领我等与他交手,原本已经赢了的,但突然之间出现一名使剑的贼人,背后偷袭副使,致使副使大败。那贼人逼问你们的行踪,副使宁死不从。然后,他们他们····” “他们如何?” “他们当着副使的面,将一个个弟兄杀的干干净净。”那锦衣卫放声大哭。 正说着,有人敲响了房门,裳玉茗十分警觉,她亲自去开门,见是黑衣少女。她递过一个篮子,上面盖着一块棉布,却难掩散发的菜香味。 “吃的,辛苦。”说完,黑衣少女转身就要离开。 “慢。”裳玉茗掏出一块碎银子,交给黑衣少女,“这些时日,劳烦了。” 黑衣少女没有拒绝:“够十日的饭钱了。” 裳玉茗刚将篮子拿进屋子,天佑便道:“啊,这是那姐姐的做的,我要吃。” “这小子属狗的吗?”裳玉茗不禁嘀咕道。 此时,何乘心已从里屋出来,拍了拍手对裳玉茗道:“外伤处理好了,但是内伤很重,需要输功疗伤。”说着,他望向了锦衣卫。 见锦衣卫浑然不解的样子,何乘心叹口气道:“也对,你要是能救你们大人,他怎么还会受这么重的伤。”说着,他转向裳玉茗道,“想救他,需要深厚修为,反正我是不行的,您看着办吧。” 裳玉茗不置可否:“知道了,先吃饭。” 天赐打开菜盒的时候,虽只有三个菜,然而香气扑面而来。而然而其中的鱼则是活灵活现,连眼珠子都没拿出。若非它身上散发出的热气,众人都以为黑衣少女直接将一条鱼放在盘子里端来了。 天佑率先出手,却被天赐打断:“失礼。” 裳玉茗却道:“无妨。” 天佑十分开心,一出手便将筷子伸向了那条鱼。在接触鱼的瞬间,只见鱼皮脱落,鱼肉如同莲花般散开,与鱼骨之间泾渭分明。 “这是······”裳玉茗不禁好奇。 天佑道:“出骨鱼,我就知道,那姐姐会做。”他刚想将鱼肉放进嘴里,又看了一眼那锦衣卫,把鱼肉放进他碗里,“吃吧,现在不吃待会儿就没得吃了。” 那锦衣卫没有动筷子,却望着天佑狼吞虎咽若有所思。 夜间,关于救治陆炳的态度,裳玉茗与赵千同发生了争执。与先讨好陆炳不同,赵千同反对救治陆炳:“你该知晓他受伤极重,若想救他,非得耗费大量内力不可。此时若凶徒来犯,又当如何?” 裳玉茗道:“那便有劳师兄了。”说着,深深作了一揖。 那锦衣卫站在门口,听得这一幕,神情颇为尴尬,当真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他面露焦虑,可见对陆炳的生死十分挂怀。赵千同走到他身旁,瞧都没瞧上一眼便离开了。眼见裳玉茗正欲进屋,他又跪在门口叩谢。 裳玉茗受了他这个礼,说道:“你的伤虽比你家大人轻,但也不容忽视。这几日,我会来为你家大人疗伤,乘心会替你医治。”他也不容那锦衣卫是否答应,便走进陆炳的屋内。 何乘心心不甘情不愿地看了一眼那锦衣卫:“还愣着做什么,来,让本大夫给你好好医治一番。” 那锦衣卫客气道:“仙长这几日为我家大人劳心费神,我这点伤势就不劳您了。” 何乘心道:“把你医好,是裳师叔交代的,到时候事情没办,我还要被骂,别婆婆妈妈了。” 锦衣卫拗不过何乘心,两人来到隔壁的一间小屋,何乘心一边医治一边随口询问锦衣卫的姓名来历,这才知道他叫马六。当何乘心治疗的手伸向锦衣卫的脸颊时,马六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躲什么,我没有断袖之癖。就算有,也不会看上你这粗糙的老货的。”何乘心呸了一声。 马六讪讪一笑:“总是叫人尴尬。” 何乘心嘿嘿一笑,站起身背对着马六道:“这算什么,尴尬的事情多着呢。” 马六甚是奇怪:“仙长这话什么意思?” 何乘心道:“比方说,你也许不是什么锦衣卫马六。” “仙长!?我不是我?”马六嗖的站起身来,惊异道。 何乘心摆摆手:“坐下,不必那么激动。那好,你既然是锦衣卫的马六,这江夏镇你先前的惨状想必是见过的。” “那是自然。” “江夏镇上的尸体在何处?”何乘心道。 “在后山。” 何乘心点点头。 “江夏镇的百姓口中所说杀人凶手是谁?” “是···是云天宫,不过他们胡说八道。” “好,这都能对上。如果最后一个问题能对上,那就说明你就是锦衣卫了。听好了,江夏镇活着的百姓有多少人?” “一百二十八人。” “你确定?”何乘心问道。 马六却是一锤定音地回答:“是,没错。” 何乘心道:“赵师叔,听到了吧。”他说完就跑出屋外,马六急忙跟了出去,却见赵千同对着马六严阵以待。 “我不是已经回答出来了吗?难道不是一百二十八人?”马六甚是奇怪。 何乘心道:“先前问到陆大人有多少人活下来时,他也说不清楚,更何况其他锦衣卫。能记得这么清楚的,你说会是谁呢?” 马六一愣,低下头后随即抚掌大笑:“原来如此,是我疏忽了,看来云天宫并不只是养了一帮酒囊饭袋么。” 何乘心道:“你的易容术很高明,即便是我这个江湖小郎中也看不出破绽,你的面皮···” “马六”笑道:“过奖了,因为我是从他本人身上剥下来的。”说着,他内力一冲,幞头震飞、露出长发,而脸上至脖子处的假面皮脱落,右脸颊上画着一条蛇。何乘心一愣,因为眼前之人的容貌着实美丽,与裳玉茗居然有几分相似之处。 赵千同冷冷道:“你究竟是何人?” “马六”邪魅一笑:“以前,有人叫我一剑飘雪,如今能叫出这个名号的人不多了。我喜欢四处走,你们就唤我满天飞好了。”说着,他将目光转向何乘心,“敢在满天飞面前抖激灵的人,一般命都不久。” 何乘心打了个寒颤,躲在赵千同身后道:“是裳师叔想出来的,可不是我。” “废话少说,纳命来!”赵千同的剑已出鞘,起手便是上清剑法。 “那个小妮子吗?看来是我小看了她,不过她也小看了我。”话音刚落,只听得隔壁房屋发出巨响,墙壁都被震碎了。 天赐和天佑急忙上前去看,只见裳玉茗倒地,谦和的嘴角亦流出鲜血。而他们的面前,则是站着陆炳。然而,很快就发觉不对,“陆炳”的脸颊也掉落在地,露出真容。 满天飞手一挥,将手中的刀飞入那人手中:“杀生证道。” 那人接过刀,一脸阴沉,目光呆滞,全身上下更好似没半点活人气息,如同行走的僵尸,他嘴唇一动,喃喃道:“我杀故我在。” 他向前踉跄两步,好似踏着酒鬼的步伐,随时都要倒地。他持刀对着倒地的裳玉茗劈去,出刀极快,,刀劲携风而至,一旁的谦和挺剑去挡,但连人带剑被逼退数步。杀生证道见自己一刀没伤到谦和,似乎来了兴致,原先混沌的双眼顿时一亮。刀旋即在他手中翻转,指着谦和道:“来。” 此时,裳玉茗仍然坐在地上,仿佛受了十分沉重的伤,望向满天飞。满天飞嘿嘿一笑:“你能看穿我是假的,可没看穿这陆大人也是假的。” 裳玉茗道:“天赐、乘心,你们退后。” “到最后还得靠我来收拾他们。”天佑假模假样地摩拳擦掌。 “一边去。”裳玉茗道。 此时,四周百姓也听到了动静,探头探脑。不知谁喊了一声:“凶手又来啦。”众人更是惊恐,急忙退回屋内。 此时,一名瞎眼老人回屋被门槛扳倒,天赐眼疾手快,急忙将她搀扶进屋。安顿好后,正要关门,发现何乘心不知何时也躲了进来,不由得一愣。何乘心讪讪一笑:“师叔说的,退后。” “让你退后,你倒是退的真后。”天赐摇了摇头,将还在外面逗留观望的天佑也拉进了老人家的屋内,拴上房门道:“藏好了。” 何乘心见天赐不躲,劝道:“知道你厉害,但他们三了不起的很,用不着替他们担心。” 天赐却是不作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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