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情况不知道怎么说,海威推开房门只看到张怡在地上挣扎着,小腹殷红一片,伸着血手空举。对他拉拽,秀眸中满是震惊。
匕首入腹,救无可救。做为江湖中人,海威一眼就看出,这一刀下去回天无力。
“怡儿,我的好女儿,你怎么这么傻”成夫人倒在地上立马将她搂抱在怀里,这位南陵第一名妓,却拧着身子,张着嘴“啊~咿”。瞪着大眼。
海威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祈求,她睁着要手儿这颤巍巍的要写着什么,却被成夫人大叫着抱在怀里道:“快去,快去找人,找大夫,找大夫”
成夫人说罢,一边哭一边道:“怡儿,我的好女儿,你怎么这么傻”
“怡儿,你别乱动,我知道你很痛,我知道”
“啊~”都说母爱如水,而张怡却像掉进水里的蝴蝶,她拼命挣扎着,翻弄着可惜,水的拉力太大了。将她给淹没了。
海威看着张怡那狰狞,又苍白的表情。心下无语,他没有想到,曾经如此美丽的女人,会如此凋谢。他做为一寨之主,内心只是颇为惋惜,毕竟,曾经~
海威在账房内看着这场,应该是闹剧吧?他没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这件事,他感觉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当然,这位南陵第一名妓也承认,是自己嫉妒算计了江名。海威想了想,落在自己手里,应该比死好不了多少。毕竟,他深信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成夫人抱着张怡冰冷的尸体哭泣,海威上前安慰几句。
都说女人梨花带雨,分外娇艳,成夫人抹了抹泪儿道:“海寨主,她毕竟是我女儿,我想请你高抬贵手,这件事就算了吧!”
成夫人玉手嫩白,轻扶着海威粗糙的手儿,面露祈求道:“希望,海寨主成全”
不得不说曾经的南陵第一美人,即使是过了二十多年,依旧有独特的魅力,如此之近,妇人身上独有的郁兰之气,倒让半年的老江湖心里菲菲。
海威到底是老江湖,即使心被搔的痒痒地,还是克制住,礼貌性的拍了拍成夫人娇嫩的手背,起身道:“唉!就依夫人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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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婿,有什么馁吗?”海威讲述完,看到江名皱着眉,像是在狐疑着什么。
“没有,没有,只是太过突然”江名轻摇头儿,道:“岳父,我想有空去看一看”
海威闻言,眼珠微转思索,道:“应该的,应该的”
“我与她终究是相识一场,无论怎么样,都要送一送,好过让别人说,我们太过于无情”
“贤婿,哪里话,这些我都清楚,不必解释”海威哈哈轻笑。
小夫妻陪着海威,用过晚膳。来到自家婚房内。
“怎么了,吃饭时,怎么一声不吭,有什么心事吗?”江名感知到海兰心闷闷不乐,心中有事。
“也没什么,你要去看看”海兰不觉来替江名理了略有褶皱的袖口,道:“送好友临终一程,我也想陪着”
“你是我夫人,你不倍着谁倍着”江名顿感好笑,就为这点事闷闷不乐,他也是醉了。
“我看你,眉头皱着,你是不也认为这里有蹊跷”
“这本来就有蹊跷”江名道。
“我也感觉有蹊跷,但就是说不上来”海兰道“但,这是我爹亲耳所听,亲耳所见,就是说不上来。不过,这些事过一段时间就平息了”
海兰直勾勾地看着江名,搞的他不明所以。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我”江名问道。
“你想想,第一名妓因爱生恨,报复自杀,传出去不知道多少江湖豪客在私下看笑话”
“如果,她早看上我,我就娶不到你了”此言一出,江名犯了男人大多数犯的错误,虽然不是致命的,但却是影响最不好的。
没有一个女人,对于深爱的男人的过去能毫无保留的接纳,如果有那就是不爱。
于是,本是蜜月中的小夫妻,江名被赶来出来,别说他也很实诚,被赶出来没有说什么软话,也没有隔着门哄她。自顾自的跑到书房里睡了。
这下操作让房内的海兰直跳脚。这个呆子,应该呆的时候不呆,不该呆的时候上赶子呆。
都说,人走茶凉。第一名妓身故不久,原来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春香苑如明白黄花般,急速的衰败下来。
如果,说什么会变的最快,则当属人的热情属性。
树倒猢狲散,昔日的豪华的春香苑,在皎洁的月光下,不复昨天灯火阑珊,人来人往。破落凌乱,是它真实的写照。里面一应好物伯,拿走的拿走、偷走的偷走、拆走的拆走。
销金窟变成乞丐窝,人生的大起大落,不过如此,既悲凉又心痛。
即使此时的春香苑,如些破落,但还有一位客人在后院。青辉的月光,细细轻风吹拂着破落的窗户发出“吱~吧”轻响,似是向这位客人诉说。
这位客人是绿柳山庄大管家,实际掌权者冯庸。
他在后院小石台边自斟自饮,四样下酒小菜,两副餐具。看样子在等人。
“哗~哗”酒水斟满酒杯清脆声,充斥着幽幽庭院,明月、破院一人饮酒,画面说不出的孤寂与凄凉。
或许这孤寂感十足的画面,这位画中人不知,只是在享受着莫名欢乐。感同身受,疼不在你身上你怎么能感知的到。
这种孤寂感十足的画面,被一阵轻微脚步声打破,当画面里一个人再加一个人时,就会变成邀友饮酒对月图。
“哗~哗”冯庸自斟一杯,对着小心翼翼的来人道:“放心,没有细柳卫,这些侍卫我宝贵着呢?”
“哈哈,冯管事,说笑了”来人不是别人,“儒剑”王子奉。
“我无需说笑,也没有必要说笑”冯庸“嗞”仰头饮下杯中酒,在月色下衬托下,说不出的大气。
这种无所谓的话语,倒让王子奉放心不少。
“坐”冯庸淡淡的说道。很清楚很冰,语气偏向于命令。
王子奉下意识的抚摸腰间宝剑,也许此刻,只有它才能自己安心。
“冯管家,说笑了,我哪敢”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我记得当初,你见到我的窃笑”
“我也是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我也会卖主求荣”冯庸淡淡的说着。
“不是,不是”王子奉,连连否认。
“你放心,我手里没有剑,酒菜也没有毒”冯庸说着将四碟小菜每吃一点。
王子奉闻言皱眉,不语。
“谈判要有谈判的样子”冯庸对此了如指掌,神色从容,饮下一杯酒道:“你、我都是聪明人,你知道我会来这里,你也会来这里”
“吕盈,这个女人太狠了,你相信她会自杀”
面对冯庸的反问,王子奉咬着牙,双手握拳。老情人张怡的死,他惋惜,但更可恶的是她欺骗了他,确切的说她将张怡跟他耍了。毫无底限的耍了。
“我也不赞成她的做法”冯庸道。
“哼!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不不不”冯庸摇了摇头,示意他坐下。
王子奉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无奈的坐了下来,执壶给冯庸斟了一杯酒,这不是他客气,而是他借斟酒的功夫,检查一下,酒壶是否是鸳鸯壶,是否另有乾坤。
“怎么,她没做错什么,我不相信她会自杀”
“没错,我也知道,我更相信,她这样的女人,不会轻易自杀”冯庸认同王子奉说法“她这种女人,就像是向日葵,只会朝着名利、权力的路上继续爬行”
“那她为什么要杀她,她可是她的干女儿”王子奉似是明知故问。
“哈哈,干女儿,又不是亲女儿,再说了干女儿也有可能变成儿媳妇”
“你的意思”王子奉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他更想不通,如此好事,怎么会出人命。
“哼,以我对吕盈的了解,自做聪明的狐狸与听话老实的狗,你会选哪个”
“你的意思”王子奉似是听懂了什么,手儿微颤饮了一杯酒。
“据我打听到,她从了很多补品给那位干嫂子,又带她去听评书,热情的不得了”
“这不是好事吗?”
“哈哈,儒剑呀儒剑,你只晓得私下里搞阴谋诡计,却不知道,最高明的阴谋诡计,是明面,看似是明面”冯庸冷笑莫名。
“你什么意思”
“补品,吃多了胎大难生。母子都有危险”冯庸解释着,冷笑道“她错就错在,太过于聪明了,不好掌控”
“这~”王子奉哑然,他没想到张怡会如此有心机。
“她想趁虚而入,可惜。可惜。张怡想走的路,吕盈就走过,而且还成功了”。
“啊~”王子奉,心里震惊了。他知道张怡的想法,没想到她会算计这么深。
就在王子奉愣神之际,冯庸理了发髻,像是在挠头皮,在月光下,他手里似的握着一抹寒光,画着弧儿。刹那间轻轻划过王子奉咽喉。
“呃~你~”王子奉脖颈微凉,手掌下意识的捂着,他瞪着大眼眼,看着冯庸,喉管的割裂的窒息感,让王子奉只能发出“呃呀”的漏气声。
王子奉没有想到,近半尺的小小簪子居然隐含利刃,被他改造成了簪剑这种小暗器。
感觉手指隙喷流的热血,生命的流逝,王子奉倾尽全力,发出灵魂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